├ 。追夢格。┤

 

時間：十一月二十三日 早上八點零零分 地點：薔薇館484房

 

打打混混上上課的日子過得很快，然後 又到了無聊撕任務的時候了。

這一次我沒有把我的生命交給那隻心智年齡只有三歲大的黑豹－－我怕我這一次真的回不來－－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我很迅速地撕了一張任務－－為此他還報復性的吃了我整整五天的飯後甜點！五天！

「不過就是任務而已，幹嘛這麼計較？」而且你還是拿我的命去當賭注。

『這是樂趣！是樂趣！不然我天天吃飽睡睡飽吃要做什麼？』

「我記得我的寵物是一隻帥氣的黑豹不是一隻肥肥的小黑豬吧？」要是畢業的時候我帶著一隻肥肥的黑豹回家……我想我大概會在出校門以前就先把夜宰了。

開玩笑，肥肥的豬很可愛，但是肥肥的豹能看嗎？能嗎？

咳，扯遠了。

趁著夜老大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已經開始在嫌棄他肥……稍微有肉的一點時，我迅速的把任務單看過一遍。

這次的任務依然是在人界－－我真懷疑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任務都在人界－－是要調查一下失蹤的人。

通常有人失蹤不是要交給警察來查嗎？為什麼會到這邊來發任務？

『喔喔，這一次是歐洲啊？免費的環遊世界呢。』

我一點也不想要這種的環遊世界，這根本是全世界跑的打雜工！

夜很順手的把我手上的單子接過去：『古堡？有古堡？我好久沒有看到古堡了耶～』

……你任務單先注意到的居然是古堡而不是任務內容嗎？！

「看任務內容啦！」我終於忍不住地吐槽了。

『沒什麼好看的。』夜甩了甩尾巴，『不就是去尋找不小心走失的人？』

要是這麼簡單的任務為什麼要委託學園？交給警察去做就好了啊！又不是錢太多！

「別忘了上一次那個看起來沒有什麼的任務差一點我就回不來了。」

就是那個上面寫著要找寵物結果那隻寵物差一點就把我累死了。

『……好吧，至少這一次我可以跟你去。』上一次沒跟著去差一點就被宰了做貓肉鍋（要宰他的人還挺多的），這一次說什麼都要跟著去！

「也是，人界你也挺熟的。」夜老大可不只一次跟著我回去了，更何況他也在那邊生活了不小一段時間，這一次應該不會跟不過去了吧？

雖然說我一個人出任務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要是真的不小心發生了什麼問題，有一個熟識的人在身邊也挺不錯的，至少還有人可以依靠。

「那早去早回吧。」

由於這一次是在人界，所以我就沒有去拜託小雨幫我傳送，反而是把嵐給叫了出來。

「這麼簡單的事情你自己做就好了啊，為什麼還要叫我……」嵐一邊碎碎念，一邊把傳送陣畫好，「你不知道我正看到精采的部分，教授正在等我……」

啥教授？

對於不看電視新聞以外的我來說，教授什麼的稱呼還真是讓我一頭霧水。

最近有什麼新的影劇有主角叫做教授的嗎？

「好啦好啦，反正你可以按倒轉，等等回去可以多看幾眼教授。」

「那感覺不一樣啦。」

我當然知道不一樣，但是誰叫嵐的運氣這麼背，剛好在這時候看。

「好啦好啦。」

「你很敷衍……好了！沒事我閃了！」我都還沒有道謝，嵐咻的一聲就消失了……看來它真的很喜歡那個什麼教授。

『走吧走吧～』明明剛剛還一臉沒興趣的夜現在卻興緻勃勃地先跨進傳送陣裡面，怪了，剛剛他不是還抗議任務太無聊他不想接嗎？

算了，豹子心海底針。

*

傳送陣送我們到一個很空曠的地方，由於突然從亮的地方轉到暗處，我的視線暫時失去了作用，什麼也看不見。

「草原？為什麼這麼黑？」一陣風吹過，地上的草發出了沙沙沙的聲音。

『古堡在那。』夜不知道指了哪個方向，『人類可真是沒用。』

「囉嗦。」這算是自然現象好不好！什麼叫做人類可真是沒用？！

等到我適應了這樣的暗度以後，我才看見那一座古堡的所在地。

看來嵐沒有把我們傳送錯誤，我們很準確的就出現在古堡旁邊。

但是，為什麼這麼黑呢？我記得剛剛在學園裡面天不是還很亮嗎？

『現在是晚上，你該不會忘記有時差這種事吧？』變成小黑貓的夜甩了甩尾巴，很順的爬上我的肩。

……我不會承認我剛剛真的忘了。

「咳，那走吧。」

「是誰在那裏？！」才剛要邁出腳步，就有一個聲音突然我們從後面的樹叢傳出來。

夜馬上炸了毛，撕牙裂嘴的看著那個走出來的人。

「嗨。」我友善的打了聲招呼。

「喔，小子，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裡？」那個人的裝扮整個就是農人的樣子，我想應該是這附近的農人吧。

他講的是德語，我聽起來有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陌生是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德語，但又好像是很久沒有聽到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有些尷尬的狀況，總之這一定是因為小西西的關係。

「呃、我想去那裡看看。」用著彆扭的語調說出我的第一句德語，沒想到聽起來好像還滿正常的。

「那裡？」農人用一種很詭異的眼神看著我所指的方向，「那座鬧鬼的古堡很久沒有人去了，你要去那做什麼？」

「鬧鬼？」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那正好，我想去探險。」

「……」他看著我，沉默了一下，「小心回不來……年輕人，你還是回家吧。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說著也不等我回應，又沿著原路回去了。

「真詭異。」我聳聳肩。

『那傢伙的眼神一點也不像是農人。』

我也有同感，不過既然他沒有對我動手，那我也不需要去拆穿他的真面目。

「好，不管他了，走！」

就像所有的古堡一樣，我眼前的這個用石頭打造、又大又雄偉，而且可能是因為年久失修，有一種詭異陰森的感覺……

「恩、住這麼大打掃起來一定很費工。」站在門口，我感嘆的說著。

『比起你們的水仙館來說大了一點，』夜也跟著評論，『不過如果有小精靈的話，再大的房子打掃起來也不會費功夫。』

小精靈？那是什麼？

該不會就是有一次半夜我起床去廁所時看見不知道為什麼掛在我衣櫃裡面的那個？

我還記得那個綠色的小東西以一種很詭異的姿勢掛在那，我還很好心的把他放下來……我想不管是誰看到他被綁在那裏釣起來都會忍不住的動起惻隱之心吧？

咳、想遠了。

「那我應該要抓兩隻回去研究一下。」看看怎麼讓小精靈繁衍然後拿去人界賣，這樣我一定可以賺大錢。

『牠們很難看到的。』

真的嗎？那我那天看到的那一隻是怎麼回事？

而且隔天我還看到桌上放著類似謝禮的東西……

外面看起來沒什麼好看的，於是我動手去推門：「不聊這些，進去看看吧。」

「碰！」年久失修的門居然因為我這推，整扇掉了下來。

『……』

「咳，這是意外。」我沒想到這扇門這麼的脆弱。我想說如果門鎖住了就進不去，不如用力一點看能不能打開門，沒想到這一用力就用力過頭了。

『一般人不是都會輕輕推？』

「我可是撒旦。」

一邊和夜瞎扯，一邊走進這棟古堡內。

裡面當然不會有燈，所以我順便把曼達叫了出來。

『我不是燈！我是火！』對於曼達如此的抗議我只是賞了他一拳。

我絕對不承認我很暴力。

『嗚嗚嗚、都欺負我……嗚嗚嗚……』結果我就有一顆很亮又哭哭啼啼的燈了。

「你乖，我回去請你吃肉。」反正學園裡面伙食全包，拿一點給曼達吃也不會怎樣。

「呼呼……」突然之間吹來一陣風，不知道是哪裡傳來的嗚嗚的聲音。

等等要是從陰暗處跳出一個吸血鬼來偷襲我我也不會太吃驚。

「我可是連吸血鬼都敢扁的人呢。」無所謂的哼著歌，我只希望能夠早一點回去，說不定這件事情處理完我還來得及回去吃晚餐。

走到大廳的我停下了腳步，一樓沒什麼好逛的，古堡內的大廳通常都是大又寬敞，我往前望去，只看到殘破的地毯、一些不知道還是否完整的家具和一些腳印。

……等等，腳印？

「夜，這些腳印看起來很新耶？」

別跟我說這些是阿漂留的，阿飄沒有腳，有也不會留下腳印。

上一次看到阿柿掉到泥坑裡面，走出來也沒有沾到任何的泥巴，所以阿飄是絕對不會留下腳印的。

『看來是這幾天才留下來的。』夜跳了下去，湊進那些零亂的腳印看著。

也就是說，這座古堡並不像是那個農人說的那樣，很久沒有人來了。

「也許是來探險的？」我相信鬼屋試膽在這裡應該也是很有名。

『看下去就知道了。』夜學著電視中「讓我們繼續看下去」的語氣，把我逗笑了。

「呵……你別鬧了。」

『嘻嘻。』

恩？夜笑了？

「夜，你剛剛笑了嗎？」

『阿？誰笑了？』夜疑惑的回頭看。

……靠，不會真的見鬼了吧？

『嘻嘻～』嘻鬧聲再一次出現，在整個大廳中迴盪著。

『喔，我聽見了。』夜毫不在意的轉回去繼續觀察腳印，『也許是搗蛋鬼吧。』

搗蛋鬼？那是什麼？

「阿？真有那種……」本來想說是東西，不過稱人家是東西好像不太好……

『有。』

也是，就連精靈都有了，有搗蛋鬼也沒什麼大不了。

不去管搗蛋鬼，我重新的觀察起腳印。

「所以，這些腳印有什麼疑點嗎？」

我發現這些腳印的顏色和大小並不完全一樣，比較大的腳印顏色比較淺，小的顏色比較深，而且小的壓在大的上面，比起筆直往前走的大腳印，小腳印的主人就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就你看到的這樣。』夜甩了甩尾巴，重新的回到我的肩上。

「夜，你的腳很髒耶。」剛剛還踏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現在就這樣抹在我的衣服上面。

『囉嗦，快往前去找線索。』

嗚嗚，夜老大好兇。

*

我跟著大的腳印走，穿過了大廳，來到了二樓的長廊。

「這裡是……阿？」還沒有看清楚這裡是哪，就看見有一個小小的黑影從走廊閃進了某一個房間內。

「夜！」

『了解。』

貓科動物的視力和動作都比身為人類的我要快，在我喊夜老大以前他就跳了下去，直奔黑影而去，只丟下了很帥氣的一句話。

『喵！』

……喵？

這是夜老大的聲音嗎？他變成貓了？

等等，他本來就是貓科了吼？所以喵一下應該不算什麼吧？

『喵喵！喵！』

如果說喵一聲算是正常的，連續喵了這麼多聲就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夜！怎麼了？！」雖然喵喵喵的聲音很可愛，但是我還是決定去看看發生什麼事情。

到了那間房門口，夜正背對著我，對著窗簾撕牙裂嘴。

「夜？你還好嗎？」

不過是窗簾而已，怎麼了嗎？

『喵喵！』

好吧，你就繼續裝貓好了，對著窗簾喵喵叫的，要不是我知道你是豹我還以為你對著窗簾在發……咳，等等，窗簾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那是腳嗎？

「誰在那裡？」基於禮貌，我開口問了，但是對方並沒有給我回應，只是窗簾抖了一下。

明明有聽見為什麼不給我回應呢……阿，我講的是中文！

「誰在那裡？」一邊在心裡吐槽我怎麼會蠢到在歐洲說中文還期望外國人回我一邊用德語問。

「你、你是人是鬼？」窗簾發出了稚嫩的童音。

喔，原來是小孩子。

「我想鬼應該不會回答你。」我不小心笑了出來，哪裡來的小孩這麼可愛？

「那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另外一個不一樣的聲音從窗簾後面傳來，看來後面藏了不只一個小孩。

「不知道，你覺得呢？」我聳肩，夜看沒什麼問題了以後就跳回到我肩膀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當起圍巾來。

現在又不會很冷，這樣很熱阿夜……

在我抱怨有圍巾很熱時，有兩雙亮晶晶的眼睛從窗簾後面探了出來，我盡量保持著友善的笑容回望他們。

看那個身高，這兩個孩子應該不會超過十五歲。

怪了，這麼晚的時間、這麼詭異的地方，怎麼會有小孩在？

「看起來很友善耶？」

「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兩個小朋友縮回去，窸窸窣窣的像是在討論什麼，接著就從窗簾後面走出來。

「喂……」比較高大的那個開口說話，比較矮小的那個躲在他的後面偷偷看著我，「我們暫時相信你……只是暫時的喔！」

「這樣就夠了！」幸好我這一張臉看起來還挺和善的，「我叫謝浪空，請多指教。」

「界？空？」

呃、我忘記對於外國人來說我的名字應該很難念。

「空。」前面兩個字很難念我就自動忽略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個人叫我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我好像越來越空了……呸呸，我没事咒自己做什麼。

「空！」兩個小孩開心的叫著我的名字，不過兩個小孩的速度不一致，產生了疊音，聽起來很像空空，我真的變空空了。

「那你們在這裡做什麼？現在應該是睡覺的時間吧？」雖然我也在這裡就是了。

大的小孩眼睛閃亮亮的，看起來很興奮：「冒險！」

「没有大人陪嗎？」雖然說外國人對於小孩的教育是比較鬆的，但是放著兩個小孩深夜在這種無人的古堡裡遊蕩……應該不太可能會安心吧？而且這裡不是鬧鬼嗎？他們不怕？

「冒險才不會有大人在！」

小的偷偷的說：「我們是偷跑出來的。」

「菲爾你閉嘴！」

喔、原來小的叫做菲爾。

「迪諾你才是！逞什麼英雄！聽到聲音還不是嚇到躲起來！」

呵呵，看來這兩個一個叫做迪諾、一個叫菲爾。

「我……我只是要自保！」迪諾氣到臉紅紅的，為自己躲在窗簾後面的行為找藉口。

「幸好我不是壞人，那你們有看到或是聽到什麼嗎？」

「没有耶……」菲爾看著我肩膀上的夜，眼睛閃亮亮的，「貓貓！」

『喵～』

「現在很晚了，你們不回家可以嗎？」有他們在的話我會不知道要怎麼辦，畢竟要是在小孩子面前讓夜說話或是展現什麼非人類的東西一點也不好。

「没關係！爸爸媽媽都睡了。」菲爾很天真的跟我說，「而且迪諾說會保護我的！」

「對！我會保護菲爾的！」雖然有義氣很棒但是在這種時候展現出來一點用有沒有。

正想好好勸說讓小朋友們回家去時，夜老大的聲音突然在腦中響起：『有人靠近！』

現下沒有什麼時間容我解釋，我左抱一個右抓一個，迅速的往房間裡面衝！

*

腳步聲由遠而進，最後停在門口。

「BOSS，聲音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恩？不是說這裡沒有人嗎？怎麼除了這兩個小孩，還有人？

「進去看看。」

「是！」

接著有兩個黑影衝了進來，用手電筒往房間裡照了照。

「！」左手抓著的小孩突然抖了一下，嘴巴一張就要喊出聲，我趕緊摀住他的嘴。

「誰？！」不過聲音還是小小的傳了出去，其中一個黑影把手電筒往這邊轉，「誰在那？」

為了不要讓兩個小孩嚇到，我把那兩個小孩從後面環抱住。

「唰！」眼前的窗簾被粗魯的拉開，躲在那後面的我們馬上就暴露在那兩個人面前。

「？！」兩個小孩似乎倒抽了一口氣，不過因為我事先摀住了他們的嘴，所以這一次他們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兩雙眼睛瞪的大大的，而我則是睜大眼要看這兩個人是誰。

這時候，我發現到拉開窗簾的這個黑影是個熟面孔，是我來歐洲一開始就遇到的那個農人。

「整間房都沒有人……是我太敏感了嗎？」農人完全沒有看到我們似的，嘀咕著把窗簾放了下來。

「夠了，我沒時間消耗在這。今晚是關鍵，不要搞砸了。」因為太過於震驚窗簾被掀開和看到了熟面孔，所以我並沒有注意到另外一個人是誰。

「是！神子大人！」

神子？

這個名詞我是不是在哪裡聽過？

兩個人的腳步聲見形見遠，我小心翼翼的把頭探出去，直到確定了外面沒有聲音了以後才敢把兩個小孩放開。

「呼！菲爾快嚇死了。」菲爾很誇張的吐了一口氣，「不過怎麼沒有發現我們呢？那個叔叔都已經站在我們面前了。」

「阿哈哈，是嗎？也許是沒有注意到？」我打哈哈的編著很爛的謊言。那個農人都已經和我面對面了，沒有注意到我的話也太誇張，這當然是我做的。

「……」迪諾盯著我看，盯到我都不好意思繼續笑下去了。

嘖，果然長大了的小孩就不好哄了。

「呃、跟你們說一個秘密喔！」我蹲了下去，湊過去壓低音量對著他們說，「記得不要告訴別人，當作是我們的小秘密好嗎？」

兩個小孩猛點頭，但是我知道等到他們回去以後，一定會到處去宣傳，當然，開頭一定是「我跟你說一個秘密喔！但是你不可以跟別人說……」

不過這也無所謂，反正事情解決了以後我就回去了，也不用管他們會如何的傳。

「其實我是、呃……英雄喔！」看著他們兩個不相信的眼神，我突然覺得現在的小孩還相信這個藉口嗎？

『……其實我們是外星人。』肩膀上的夜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話。

「貓咪說話了！」菲爾驚呼，「貓咪說話了！」

「外星人！我就知道外星人存在！」

原來現在說英雄已經不流行了？要說是外星人才會有人相信嗎？

「那你們是哪一種外星人？」

呃、我怎麼知道會有什麼種的外星人？

納美克星？不、這是日本的。

普羅米修斯？這好像是美國的。

我裝出很為難的樣子──事實上也是真的為難，畢竟我正在想要挑哪一個來說比較有說服力。

『喵星人。』夜突然說了一個我挺熟悉的名詞。

喵星人……喵星人，貓的網路愛稱，將貓戲稱是從遙遠外太空的喵星球來到地球的外星人，利用很萌的外表騙取人類的信任，然後出其不意地佔用地球的魚資源……總而言之就是指貓就是了。

「喵？」說真的，小孩子歪著頭說一出一個喵字挺可愛的。

『喵。』夜的語氣聽起來很嚴肅，但是一想到他是用那張貓臉喵了一聲，我就忍不住地想要笑。

兩個小孩盯著夜看了一下，然後轉頭看我。

「……喵。」無奈之下，我也只好喵一聲。

「真的是！」小孩驚呼。

不，誰都會喵……算了，我想還是不要吐槽的好。

「那為什麼哥哥是人不是貓？」

因為我本來就是人！

「……這是偽裝，方便行動。」我突然想起之前有一部動畫就是這樣，雖然說那隻青蛙只是為了可以去買模型。

「喔……那為什麼貓是貓貓？」

其實他是豹。

「因為沒有錢做第二套給他使用。」我只好繼續掰下去。

「喔喔！」幸好他們兩個小孩絲毫沒有懷疑。

趁著兩個人還眼冒星星、以崇拜的眼神看著我時，我趕緊轉移話題：「呃、先別說這個了，我們還要繼續調查呢！」而且再問下去我怕我會掰不出來。

「那你們要答應我們……」迪諾突然開口，「如果……如果你們要佔領地球，可以用溫和一點的手段嗎？」

啥？我剛剛有說到要佔領地球嗎？為什麼會扯到這裡？

他們該不會認為外星人來就是要攻占地球的吧？

「對！不答應就不走！」剛剛還很崇拜我的菲爾也跟著說。

「呃、我答應。」反正我也沒有真的要佔領地球，所以答應了也沒有什麼損失。

「那快走吧！」兩個小孩一前一後的衝了出去，把我晾在原地。

我也只好摸摸鼻子跟上去。

「喵星人啊？你最近是看了什麼奇怪的網站嗎？」我壓低聲音，跟在我肩膀上的夜說話。

『囉嗦。』夜哼了哼，窩回去做他的圍巾。

「空！」早就跑到遠處的迪諾衝了回來，「菲、菲爾不見了！」

我愣了愣，怎麼會？

該不會是被剛剛那兩個人帶走了吧？

「你們剛才不是還一起玩嗎？」

「對，」迪諾揣了口氣，「可、可是跑一跑菲爾就不見了！」

說著說著，那雙大眼矇上一層水氣，看那樣子好像要哭了。

「沒事，別哭。」不知道怎麼安慰人的我下意識的抱住了他，「菲爾會沒事的，相信我！你冷靜一點、放鬆，乖……深呼吸、來，聽話，吸氣……」

迪諾沒有哭出來，他把眼淚逼了回去。貫徹了男人有淚不輕彈的原則。

「好些了？那可以告訴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慢慢說。」

迪諾又深呼吸了幾次：「這裡房間很多，我們想說有你們兩個很厲害的外星人在……所以就說要分開來探險，這樣子會快一點。沒想到、沒想到菲爾一開始還在，笑嘻嘻和我比誰比較快找到好玩的東西，但是我後來就沒有看到他了。」

說來慚愧，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管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那菲爾最後出現的地方，你知道嗎？」

「知道。」迪諾這時候似乎發現了什麼，伸手推開我，「我、我、我沒事啦！不要抱我！」

「那帶我去看看。」不太介意被推開，反正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有一些想要展現自己已經長大了的想法。

「這邊。」

迪諾率先走了過去，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順便和夜討論菲爾是不是被剛剛那兩個奇怪的人抓走。

『應該不會，我沒有感覺到這一層樓還有人。』

「那是會去哪了？」該不會是因為這棟古堡太舊了，所以不小心掉到哪個洞裡面去了吧？

『去看看就知道了。』夜又縮回去當他的圍巾。

……說什麼要陪我，結果是來當我的圍巾嗎？！而且現在熱的要命根本就不需要圍巾阿！

「這邊，左邊的房間是我開的，右邊的就是菲爾開的。」迪諾一邊說著一邊吸了吸鼻子。

一眼望去，這是一條有點長的走廊，左右兩邊分別是一扇又一扇的門，我想這裡可能是要給貴賓休息的客房吧。

最接近這邊的幾間房門都被打開了，我想應該是迪諾他們開的。

我迅速的走過去－－裡面的東西我並不是沒有興趣，畢竟有可能有什麼關於我任務的線索會在裡面，但是現在找菲爾比較重要－－在右手邊最後一扇開著的門前停下。

「菲爾進去以後就沒有在出來了。」迪諾躲在我後面替我解說著，「我有進去看過，但是他不在裡面。」

我沒有說什麼，就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頭。

「嘿！我的頭髮都亂了！」他拍掉我的手，對著頭髮大呼小叫的。

我沒有理會他，逕自走了進去。

裡面沒有什麼特別的擺設，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椅子和化妝台，就像是一間商務旅社的房間一樣。

就算是因為長時間沒有人使用而布上一層灰，但整間房還算是整齊。

『小空，你看地上。』夜出了聲。

我依言低頭，因為地上有一層灰，所以很方便的就看到了腳印。

有很一組像是在亂轉的腳印，在房內的化妝台、衣櫃和床邊都有。我想那是迪諾的腳印，他應該是在尋找看看有沒有菲爾的身影。

而其中有腳印朝著某一面牆而去……那腳印看起來比較小，而且只有走過去的腳印，並沒有走回來的。

「迪諾，你有到那面牆那邊去找過嗎？」

「沒有。」我想也是，誰會這麼無聊去牆那邊呢？那裡又沒有辦法藏人。

所以說那就是菲爾的了，不過他怎麼會消失在牆那？

我走了過去，之前是因為站在門口的關係，所以沒有發現到牆上似乎有著什麼東西，現在接近了，藉著些微的月光我發現有一幅像是畫的東西在那。

「這樣什麼都看不到……曼達！」曼達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跑掉，我又因為習慣了黑暗，所以沒有發現，不過現在需要光的時候就想起有這麼一個方便的照明精靈在，此時不用要等何時？

原本黑暗的四周燃起了一團火焰，把迪諾嚇到小小的叫了一聲：「哇！」

「沒事，你就當這是燈吧。」如果說要當成鬼火也是可以，不過這個鬼火會燙就是了。

「我不是照明用的……」歐、也可以聊天就是了。

「現在你只能照明。」不然把你叫出來燒房子嗎？

「我可以把房子燒了！」

「那我會先揍你。」不理會曼達在那裡怪叫，我專心的往牆上的畫看。

那張畫是畫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站著的那個人並沒有表情，只是看著前方，而坐著的人則是微笑著看著我……呃？看著我？

我往左走、他也往左看，我往右走、他也往右看。

不、我想這是因為那個什麼多層次的立體作畫法吧？

聽說這樣作畫的話，不管從什麼角度看畫中的人，你都會有一種他在看你的錯覺。

『他笑了。』夜探出頭來，打了個哈欠。

我知道夜在說那個畫裡面的人：「他本來就是在笑。」

『不、我是說，他『又』笑了。』

又？

我愣著靠近了畫一些，發現那笑容好像真的比剛剛看的還要大，呃、是錯覺吧？

一定是，這又不是鬼片、一定是我的錯覺。

『恩？他招手了耶？』

不是他招手你就要回應他吧？！

「呃、我一點也不想跳進這種超級明顯的陷阱裡面。」

還招手勒！你何不用文字在那張畫上面寫「歡迎光臨」算了。

『你不進去也不行，你自己看看右上角。』

右上角……歐、該死，那個門後面探出頭來的不就是菲爾嗎？！他為什麼會在那？！

看來我無論如何都要進去了。

深吸了一口氣：「迪諾，等等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太驚訝。」

不過我想連曼達這個鬼火都已經看過了，接下來就算有鬼跑出來應該也嚇不到他吧？

迪諾猛點頭。

我伸出手去摸了那幅畫……果不其然，穿過去了。

「阿……」迪諾雖然有即時摀住嘴，但是還是叫出聲。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一般正常的畫根本不會吃人手。

「好。」我把手伸了回來，轉過身去看眼睛瞪的大大的迪諾，「呃、就現實面來看，我必須要進去，那你……先回家？」

「不要！我也要去！」迪諾想也不想的就說，「我說過要保護菲爾的！」

雖然眼前的男孩嚇到整個人都在發抖，但語氣卻很堅定。

「好吧，看在你這麼有男子氣概的分上，我帶你一起去。」牽起迪諾的手－－不是我想吃這個小男孩的豆腐，我是怕等等過去時要是有什麼差錯，讓他迷失在裡面我不好交代－－我跨步朝著畫邁步。

等我先進去畫中時我才想到一個問題－－要是迪諾只剩下一隻手沒事－－這比他迷失在畫裡面還糟－－那該怎麼辦？

*

幸好我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我和迪諾毫髮無傷的過來了，當然夜也是。

房間依然是房間、窗外依然是一片黑，不過這間房明顯的比之前還要乾淨整潔。

「別跟我說我回到以前了。」常常都有小說或是漫畫這樣演，主角很不幸的跌進了某一幅畫中，結果就穿越回到以前了。

房間裡面沒有燈，不過有幾根蠟燭正在燃燒著，所以室內不暗，可以清楚的看到所有的東西。

非常明顯的，這裡有人居住。

「菲爾！」我還在想這裡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或是要演什麼劇情給我看時，迪諾就迫不及待的放開我的手，一邊大喊著菲爾的名字，一邊朝著門口跑去。

這時候我突然發現到一件事情－－我記得我進來的時候門是打開的，而現在門是關起來的……我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於是我下意識的就開口去叫他：「迪諾！」

他頓了一下，伸出去要開門的手停在半空中，回頭疑惑的看我。

就在這時候，門就緩緩的打開了……藉著燭光，門外面似乎有一個人形的黑影正要走進來。

『退後！』夜突然大吼了一聲，從我肩上跳了下去。

落地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原來的大小，擋在我面前撕牙裂嘴。

迪諾被這麼一嚇，連續退了幾步。

「誰在那裡？菲爾？是你嗎？」

可愛的小迪諾，菲爾比你還要矮小很多，這個大大的影子的主人想也知道不會是你的菲爾。我雖然這樣想，但是沒有吐槽他，畢竟現在不是好的吐槽時間。

「這是我要問的，是誰在那？」黑影開口了，是個男人的低沉嗓音。

這時候我看清楚他的面貌了，不過這使我又是一愣，畢竟這個男人的樣子就是剛剛那畫裡面站著的男人！

「呃、您好？」因為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所以我也只好傻笑著向人打招呼。

「……」舉著燭臺的人看了我一眼，接著掃過嚇到臉色蒼白的迪諾，最後停留在還在戒備的夜身上，「遠方的客人，請問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

『……』夜甩了甩尾巴，沒有回答。

「呃、我們是進來找畫裡面的小孩。」我搔搔頭，畢竟這個理由聽起來很牽強，不過事實真的是這樣。

「小孩？」那個男人一愣，「我沒有看過什麼小孩。」

「他叫菲爾！我們探險的時候消失的！」迪諾一聽到小孩就回過神來，忍不住的插嘴補充。

男人搖了搖頭：「我沒有看見。」

迪諾失望地回頭，接著又嚇到嘴巴張得大大的。

「呃、這是我的貓。」我只好傻笑的摸摸夜的頭，「恩、變大隻了。」

『呼嚕嚕。』夜老大很配合我的呼嚕嚕了幾聲。

「被你們這麼一說我想起一件事情。」那個男人看我們已經把他當成空氣，又出聲，「在你們出現以前，似乎有什麼東西穿過了結界，跑進來了。」

我就知道那張畫超級有問題！原來是結界！

「一定是菲爾！」

「但是，他在哪？」我看了看四周，沒找到那個小小的身影。

「我們也很煩惱。」男人露出了苦惱的眼神，不過我沒有忽略他所說的『我們』。

「你們？歐對、還有那個畫裡面坐著的那一位。」差一點就忘了，畫裡面還有一位男性坐在他的前面，而且就是那個傢伙對我招手的！

「你在說什麼啊，空？那張畫裡面不是就只有一個很漂亮的風車圖案嗎？」迪諾不解地看著我。

「咦？那不是一張肖像畫？」我愣了愣，難不成我眼脫窗了？不過要把風車看成男性，這也脫窗脫太大。

「有緣的人才能看見的。」男人笑了笑，「請原諒我的失禮，到現在都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這一座城堡主人的管家──約瑟芬。」

「恩……這位是迪諾、小……大貓咪是夜，然後我是謝浪空，你可以直接叫我空就好了。另外，我們在找的小孩大約這個高度，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孩子。」我憑著印象把菲爾的身高比了出來。

「我會通知各個僕人替您尋找的，」約瑟芬一笑，「那麼，請你們跟我來，我家主人想認識你們。」

雖然覺得就這麼樣和剛剛認識的陌生人走很不明智，但是一想到這裡是別人的家，而且我們又有求於人，所以就只好跟著約瑟芬走。

出了門以後他上了四樓，接著轉進了某一間看起來一點也不起眼的房間。

約瑟芬敲了三下門：「主人，人帶到了。」

「恩、帶進來吧。」

「三位裡面請。」約瑟芬把門打開以後我沒有先進去－－開玩笑，要是有什麼機關我先進去不就中鏢了嗎──也下意識的拉住了迪諾，以免這孩子馬上往前衝。

夜老大還是比較懂我，他踩著他的肉球就優雅地率先走了進去：『嗚嗚嗚、你這個正太控……有了新歡就不要舊愛了……我怎麼會有這麼見色忘友的主人……』

……如果不要說話那就超級帥了。

我瞄了約瑟芬一眼，那傢伙完全就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咳、我愛的是帥哥。」我一邊申明的說著一邊跟著進去。

「歡迎三位來到這裡。」坐在書桌後面的那個身影熱情的向我們打招呼。

「你好。」

迪諾沒有打招呼，只對著整面牆的書發出驚嘆聲：「挖喔……」

要不是因為有人在這裡，不然我也會和迪諾一樣，對著那堆書發出驚嘆聲。

那數量已經不能用本或是用櫃來形容，多到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樣算了！要多久才可以收集到這麼多的書？要多久才可以看完這麼多書？

我想起之前看過的、小西西的那間書房，我無法判斷到底是這邊的書比較多還是小西西的書比較多……

「呵呵，這些是我的收藏喔。」那個人沒有覺得我們很失禮，反而是很自豪的說著，「很壯觀吧？」

我下意識的點頭。

「呵呵，真是老了……我這老人家都忘記要先自我介紹了，我是采佩什，弗拉德三世‧采佩什（Vlad al III-lea Ţepeş）。」

采佩什？這名字好熟悉……

「又或者，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德古拉。」

德古……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悉了！

因為這就是英國小說家布拉姆·斯托克寫的《吸血鬼德古拉》的參考原型！

我看著他那一口白閃閃的牙：「你是……吸血鬼？」

「世人總是這樣稱呼我們。」他笑了笑，「不過聽起來有著濃濃的貶意。」

不過傑他們也是這樣說自己啊？

「吸、吸血鬼？」迪諾聽到了這個詞倒抽了一口氣，「呃、呃、你你、我……」

我拍了拍迪諾的肩膀：「怎麼了？」

「嗚哇哇！」迪諾不知道為什麼，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夜衝了過去，把即將和地板做親密接觸的人抱住：『……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嚇人。』

「我也不知道阿。」我無辜的聳肩。

明明就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阿，我又沒有出什麼怪聲音或是怪動作。

「呵呵……這樣才是正常的反應吧？」德古拉笑了笑，無所謂的喝了一口桌上高腳杯裡面裝的液體。

「對拉，反正我就是不正常。」我自嘲了一下。

「呵呵，你真有趣。」德古拉笑了笑，「要來一杯嗎？」

「歐、好。謝謝。」

聽到我這麼說，德古拉手頓了一下，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我。

「幹嘛？」別說我臉上沾到了什麼東西。

「……約瑟芬。」帶我們進來的那一位走了過來，拿出了兩個杯子，熟練的倒給我們。

「謝了。」我毫不客氣的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拿起來就要喝。

「你不怕我下毒？」德古拉笑著問我。

『毒也毒不死的。』夜把迪諾安置好後也變成人坐了下來。

「你很過分耶！」我馬上伸出腳踹了踹夜的椅子，「好歹我也是你的主人！給我留點面子！」

說什麼毒不死！

就算是真的也不可以說出來！

「呵呵，你們真的很特別。」

我翻了翻白眼：「那，德古拉先生，請問你有沒有看過一個小孩？大約是在我們之前進來的。」

「沒有呢，我一直待在這裡。」他笑了笑，「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不過這裡很大，所以說有找到的機率可能會低了一點。」

這下可糟了，除了找人以外我還有任務要做，總不能一直耗在這裡。

一邊思考一邊啜了口飲料，沒想到一股腥味馬上竄入鼻腔，我絲毫沒有形象的咳了出來：「咳、咳！」

『呵……髒死了。』

夜低笑的聲音我沒有聽漏，該死，這傢伙分明就是要看我笑話！

恩哼，要看我笑話是吧？！

咳到飆淚的我馬上伸手抓了他的衣服，把一堆噁心的液體抹在他身上！

夜的臉馬上變了：『謝浪空！』

「誰叫你不提醒我！」我哼哼哼的笑著，「說真的，血真的不怎麼好喝。」

那股腥味衝上來的瞬間真的很不好受。

「呵呵，一般人可不會這麼悠哉地說出這樣的評語。」德古拉打了我一槍。

『一般人也不會說要喝。』夜又補了一槍。

「……對拉，反正我不是一般人。」我翻了個白眼。

玩笑話到這裡結束，我提了這次的任務。

「失蹤？那跟我沒有關係喔。」德古拉笑了笑，「我只喜歡漂亮的女性人類。」

我好像聽到了很不妙的發言？

「呃、請問一下，這些飲料……是哪裡來的？」

「自願者提供。」約瑟芬突然說，「這些都是愛慕主人的女孩子提供的，我們絕對沒有做什麼危害人類的事情。」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這麼說來，不是他們嗎？

不、也不能這樣就相信了他們。

「好奇問一下，你們為什麼會待在這個地方？」

「這是一種保護，畢竟以前的人類對我們可是趕盡殺絕。」

所以他們選擇了躲進了結界裡面，放任著人界的古堡荒廢。

「……抱歉。」雖然說我現在應該不算是人類了，但是我好歹也當了十幾年的人類，還是要為了自己的同胞道歉。

「不是你的錯。」德古拉溫柔的笑了笑，「我不願意殺生，所以就逃到這裡面了，我們偶爾會出去覓食……請你放心，我們從未殺過任何一位人類，我發誓。」

對著如此嚴肅的發誓我無法不信。

這時候有一位看起來像是僕人的人走了進來，向約瑟芬說了些什麼，接著約瑟芬再傾身和德古拉說了什麼。

「歐、這真是好消息。」德古拉笑了笑，「你們的那一位小朋友我們已經找到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鬆了一口氣。

迪諾剛剛昏過去以後就被約瑟芬帶去休息，現在既然兩個小孩子都沒有事，那我想我們也該告辭了。

「你要抱著他們走嗎？」德古拉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是很懷疑我扛不扛的動那兩個小孩。

「呃、可以先借放嗎？」我都忘記現在他們兩個是昏迷的狀態，就算是有夜幫忙，這樣我們也是要一人扛一個，扛著兩個人我還要做什麼調查啊？

『他們不是東西。』

夜老大你這句話聽起來很怪……

「當然可以。」幸好德古拉不懂夜所說的那句話有什麼奇怪的意思，「如果那兩位醒來了，我會告訴他們你們先離開的消息，並且請他們等你們回來。」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我笑著站起身，看著德古拉也站起來，我想他是想要送我們離開，「不用送我們了，我想我還認得路。」

「阿對、還請你別在他們的脖子上開洞。」離去前，我轉頭來了這麼一句，「雖然很可愛，但還請你高抬貴手。」

要是沒注意被咬了我可不知道要怎麼和他們兩個還有他們的父母解釋。

「那麼作為交換，我可以在你的脖子上開洞嗎？」德古拉笑著回我。

「行，等我回來！」反正只是被抽了點血……就當作是去捐血救人好了。

小空豪邁的離開，剩下兩個主僕面面相覷。

「她還真是有趣，你說對吧，約瑟芬？」

「是的。」約瑟芬勾起嘴角，淡淡的笑著。

一般人聽到他們是吸血鬼，應該會嚇到不知所措，但是她沒有。

一般人被吸血鬼要求咬脖子，應該也會嚇到結結巴巴，但是她也沒有。

這個女孩－－別問吸血鬼怎麼分別性別，他們就是會知道－－很不一樣呢。

「要不是我不強人所難，我還真想要……」德古拉瞇起眼來，剛剛微笑著的那種斯文感覺完全不見了，只剩下一股會讓普通人感覺到的危險氛圍。

「主人，還請您自制。」

「呵……我有分寸的。」德古拉又倒了一杯，輕輕的啜了幾口，「那麼就等這位有趣的公主回來吧……真遭，我居然開始期待再次看到她了。」

「我也是。」約瑟芬跟著主人一起看像那扇門，低聲的開口。

*

回到原來的世界以後我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怎麼了？』夜變成人以後就沒再變回去，他站在我後面，小聲地問。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失蹤的人，我有可能會遇到什麼樣子的情況。」資料裡面有寫到，失蹤的人有男有女、有大人也有小孩，不過女生的比例多過於男生，小孩子也多過於大人。

快阿，平常沒有什麼在用腦的我快想想啊！

失蹤的人在不見之前都沒有什麼異狀，小孩子說要出去玩，晚上會回來吃飯；大人說要出去工作、買菜或是有什麼事情要做，但出去以後就沒有再回來了。

『只有兩種情況，人為或是非人為。』

嗯哼，謝謝夜老大精闢的解析，這我也懂。

「非人為？你是說，類似阿飄的惡作劇嗎？」

『對。不過一般而言他們並不扣留人類就是了。』夜老大繞過我，走在前面，『要不就是出現了食人妖，只有這種會扣留人類。』

光聽那名字就知道是要吃人，我想這邊要是早就有這種生物出現的話，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你覺得呢？』

「一定是人幹的。」別問我為什麼，因為我的直覺這樣子告訴我。

別聽什麼人說妖怪很恐怖，我覺得人才恐怖，至少妖怪不太會在你背後捅你一刀，但是人類會。

「走吧！我們去掀開那些披著妖怪外衣的人的面具！」我拉著夜，朝著樓下而去。

這棟古堡有四、五層，如果說要一層一層、一間一間房的搜索，不知道要花上幾天幾夜，所以我決定要靠我的直覺來行動。

嗯？你問我為什麼不是往樓上而是往樓下走嗎？

嘿嘿，有看電視的人一定都會知道，壞人絕對不會躲在太過於顯眼的地方，所以與其去最高樓的地方尋找，不如去最隱密的地方找找看有沒有線索。

至於哪裡是最隱密的地方，嘿嘿，古堡裡面一定都會有所謂的地下室，所以那裏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地下室的入口並不會很隱密，我們很快地就找到了。

門的後面是往下的樓梯，我本來就要這樣走進去，但是夜卻拉住我的手，不讓我進去。

「怎麼了？」

『太黑了，你走後面。』夜老大沒有回答我，只是說出了這麼奇怪的一句話，接著就牽著我往裡面慢慢走進去。

從回來的那時我就沒有再叫曼達出來，雖然說有他照明比較方便，但是一來我可不想讓飄在空中的鬼火（直接無視火精靈曼達對稱呼的抗議）打草驚蛇，二來我已經叫了他，畢竟一直麻煩他也不太好（火精靈曼達表示感動），所以現在我完全是靠著月光來辨別方向和東西。

說起來這種感覺很怪，我也很久沒有和別人牽手了－－更不用說對方還是帥到爆表的男性──不過若是想成這算是父親對於我這個小孩的那種牽手方式，我就不會有什麼不自在了。

夜走得並不快，甚至是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著，我想他是顧慮我，怕我會跌倒，沒想到夜也會這麼細心，我在夜的背後偷笑了一下。

『到了。』

地下室並沒有很深，一下子就到了。

我左右張望了一下，雖然看不見但是有一種酒精的味道四散在周圍，我猜想這是一個酒窖。

『喔、有不少的陳年好酒呢。』才剛剛為了夜那貼心的舉動感動一下而已，沒想到那本性又跑了出來，『我可以帶一點回去當伴手禮嗎？』

「你帶幾瓶我就喝幾瓶！一滴都不留給你！」雖然喝了酒以後我不知道會做什麼事情就是了。

『……那算了。』夜馬上就放棄打那些酒的主意，轉而開始在酒窖裡面逛著。

雖然這裡黑到我什麼都看不見，但是我還是好奇的四處亂走。

結果當然是非常精彩的撞上了牆。

『你在做什麼？』也許是聽到了我撞牆所發出來的聲音，夜折了回來。

「不小心的。」總不好意思說我只是想要四處走走結果什麼都沒看到還去撞到牆了吧？

『……牽好。』夜老大的手很大很溫暖，我也很放心的讓他牽著走，『恩、其他地方我看過了，只剩這邊……』

夜老大突然停了下來，我沒有注意就往他的背上撞上去。

『恩呃？』

「哇阿！」我絕對不會承認我很重，重到把夜老大給壓垮。

「碰！」那面牆就這樣被我們兩個給壓垮了……

我抬起頭，看了看被破開的牆：「阿哈哈哈哈，找到了。」

『要開心可以，但是先從我身上下來好嗎？』

低頭一看，我整個人是趴在夜的背上。

「歐、當然好。」

原來秘密的地方並不是在地下室的酒窖，而是比酒窖更隱密的地方。

『……你聞到了嗎？』夜爬起來以後朝著那樓梯的方向嗅了嗅，小聲的問我。

我也學著他嗅了嗅，有一絲絲的熟悉氣味竄入鼻腔。

「恩。」血腥味－－這味道我想忘也忘不了

『別激動。』夜的手按上我的肩，我深吸了一口氣。

冷靜、要冷靜、冷靜、冷靜。

壓下了正在翻湧的情緒：「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習慣了黑暗，還是我自身的關係，現在不需要夜帶我走，我能夠看清楚一階又一階的樓梯，再也不用去撞牆了。

樓梯比下來地下室的還要長，而且血腥味也越來越濃，還聽到一點點的哭泣聲。

「嘖。」聽到哭聲的我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想就拔腿狂奔。

夜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跟我一起跑了起來。

「閉嘴！給我安靜一點！」聽到裡面傳來了吼聲，我猛然煞車，躲在轉角處。

「嗚……嗚嗚嗚……嗚嗚……」

我偷偷的探出頭去，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火光，火光照出了鐵欄杆，還有欄杆後面的一張臉。

我想這裡可能是地牢，因為是關押人的地方，所以位子才會這麼隱密。

「臭小子，叫你安靜一點！」有個人踹了踹鐵欄杆，他背對我，我沒有看到他的臉，但是那個聲音我有點熟悉。

「壞人！你這個壞人！你會有報……嗚！」聽聲音應該是一個小孩子。

「再吵就先殺你！」那個人哼了哼，「反正神子大人也沒有說要先殺誰……等等血不夠就來取你的血用。」

那人似乎是威嚇到了小孩子，他沒有再說話。

「知道怕了吧？」那個人重重的哼了一聲，接著就提著燈離開，原來剛剛那個火光就是燈。

等到腳步聲終於遠去，我才走出去。

走近剛剛那個人待的位子往欄杆裡面看，我發現裡面有很多大小不一的身影。

也許是因為沒有光線的緣故，鐵欄杆裡面的人並沒有發現我的到來。

「嘿。」我小聲的打了聲招呼，雖然不想嚇人，不過那個靠近欄杆的人還是被我嚇到跳起來。

「你是ㄕ……」他還沒有喊出來就被後面的人摀住嘴巴。

幸好他沒有喊出來，不然我就曝光了，後面那個人可真是聰明。

「我沒有惡意。」我為了要表示善意，特別把雙手舉高，但是想到他們又看不見，作這種多餘的動作真是蠢。

幸好沒有人看見……旁邊那個笑的很開心的非人類不算數。

「……你是誰？」終於有比較冷靜的人懂要壓低聲音問我了，「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誰不重要，」這句話聽起來好耳熟，「重要的是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

「不可能的。」那個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還有濃濃的無奈感，「之前這樣說的人已經被那個神子大人抓去放血了。」

聽到血我抖了一下－－絕對不是因為害怕－－是什麼原因要這麼殘忍的抓人去放血？

『喔？有說為什麼嗎？』夜適時的插嘴，我覺得帶他來真是對了，要是只有我一個人來我一定不會問，只會笨笨的憑著直覺去找答案。

「好像要召喚什麼東西需要鮮血的樣子。」

夜聽到這個答案以後沒有再問問題，我想他是在思考。

「謝拉，我先放你們走……」我喚出了血蝶，「你們退後一點。」

等到確定了欄杆那邊沒有人以後，我反手劈了下去。

「匡啷。」血蝶削鐵如泥，這一點欄杆根本不算什麼，就像是切豆腐一樣，一切就斷。

「太好了，謝謝你！」

蹲在裡面的人發現了牢籠以破，都很開心的衝了出來。

我沒有去管他們到底會不會找到出口並且逃出去，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邊的動靜很大，裡面的壞人當然也衝了過來。

「阿、這下子要怎麼辦？」

我一點也不想殺人，可又不能放著他們去把人抓回來。

『你就只會給我找麻煩。』夜淡淡的回我一句，接著很迅速的衝了出去。

「嗚？」

「呃？！」

「咳？」

幾個聽起來很詭異的叫聲陸續的響起，還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

『還不走？』夜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我邁開腳步跟上去。

途中閃開了幾個躺在地上為裝成屍體的人……嘖嘖，真不虧是夜老大，每一個倒在地上的人都還活著，但是都失去了意識。

往前走了一段路以後，突然之間很濃的血腥味竄入鼻腔，我反應不及直接乾嘔了起來。

「噁……」雖然我會因為血而感到亢奮，但是這樣突然撲面而來還是會讓我反胃。

『小空？』一直往前衝的夜或許是聽到了我的聲音，跑了回來。

「我沒事……」幸好吃的東西都消化掉了，要不然我現在就會製造出一堆噁心的嘔吐物。

『嘻嘻。』

夜又笑了嗎？

不、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從我頭上來的，愣愣的抬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看見兩個小小的身影飄在上面。

『嘻……嘻嘻……』

我連想吐的感覺都沒了，因為那兩個身影怎麼看怎麼眼熟……

「菲爾？迪諾？」不敢置信的叫出那兩個人的名字，我發覺我的聲音在顫抖。

*

『嘻嘻、嘻嘻……』他們沒有看我，只是不斷的在空中盤旋著，不斷的發出笑聲。

怎麼會這樣？

他們不是在那個吸血鬼那邊嗎？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

我的腦中一片混亂。

『小空！』幸好在我茫然之際夜老大的聲音把我喚了回來。

「謝了，我沒事。」我搖了搖頭，撐起了一個笑。

『不要緊的，』夜摸了摸我的頭，『搗蛋鬼之所以成為搗蛋鬼，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抬頭望著他們，他們依然在笑，但那雙沒有眼球的雙眼卻緩緩地流出了淚水。

他們在笑，也在哭。

為什麼要笑？為什麼要哭？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突然間，也許是因為注意到了我的視線，菲爾伸出手來往，我們原本要前進的方向指了指。

這是要我往前繼續走的意思？

『嘻嘻……貴客……嘻嘻……請……』

『走嗎？』夜輕聲地問我，我想如果我現在搖頭，夜就會毫不猶豫地帶我走。

但是我不會這樣，也不行。

「人家都如此邀請了，」我聳了聳肩，「不去的話也不太給面子了。」而且我也有事情要問。

沒有管還在上面嘻嘻笑的兩人，我壓下了心中的不悅，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

血腥味隨著我們越往內走，越來越濃。

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沸騰……我知道是我那嗜血的基因在叫囂著。

倏地，夜拉住我。

就在我疑惑地回頭時，原本黑暗的四周突然竄起了火光。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習慣了黑暗的我瞇了瞇眼。

「呵呵，歡迎－－」低沉的嗓音從前面的方向傳來，「歡迎您的光臨，我尊貴的客人。」

還沒有等到雙眼習慣光線，我就瞪大了眼。

不為什麼，就因為眼前的景象。

除了我進來的方向以外，以我為中心的八個不同的方向，各掛了一具……人體，那像是待宰的豬隻一樣掛起來的人……而且在那人的下方，還放了一個木桶，接著從那人身上所滴落下來的鮮血。

雖然我很不想要形容，但是那畫面我真的到回來以後，想忘也忘不掉。

我忍不住的彎下腰來乾嘔。

「怎麼了嗎？尊貴的撒旦大人，您不喜歡這些禮物嗎？」

「喜歡……你個鬼……」幸好吃下去的東西早就消化完了，要不然就浪費了。

「難道是，太少了？」

聽到這話我猛然的抬起頭，這時候我終於看清楚說話的人了。

哪個方向一共佔了五個人，除了最右手邊的那個農人以外都是生面孔，而最中間的那個人還帶著一個面具，一個奇怪的面具。

「沒看見撒旦大人不喜歡禮物嗎？」語畢，那個農人拿著刀，砍向了最靠近他的那具人體。

「嗚……」鮮血從傷口湧了出來，那個人激烈的扭動著身體……該死的，他還活著啊！

「住手！」想也沒有想的把血蝶丟了過去，筆直的插在兩者之間。

「大人為何動怒呢？」面具男疑惑的開口，「唯有流盡那汙穢的血液，才能夠重回上帝的懷抱吶！」

血汙不汙穢我是不知道，不過血流乾了真的會去見上帝就是了。

「聽你在唱！」不顧那些人，我撐起有些發軟的腳腿，跑向離我最近的那個人，試著要把人放下來，「夜！快來幫忙！」

原本還在疑惑為什麼夜沒有來幫我，但是身後傳來了『嘻嘻』的笑聲，我就知道夜這時候無法抽出身來幫我……好吧，這時候只能靠自己了。

「真是的，怎麼能讓大人親自動手呢？還不下去幫忙！」面具男才剛把話說完，那四個人就迅速的各找了一具人體，拿出刀來砍了下去……

「住手啊──」終究忍不住，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爆發開來，隨著一聲的怒吼，我視線一片血紅……

「阿、真是太美了。」面具男摀住了嘴，「能拜見您的英姿，真是死而無憾了……吸著血的您，也是美的不可方物阿，真是太棒了。」

聽到這話我橫了一下，剛剛被激跑的理智回攏，漸漸的看清楚我在做什麼。

之前翅膀自己去吸血已經夠詭異的了，現在我沒有動，但是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是把血吸過來這裡！

吸血技能進化了，但是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恩、現在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東西的時候。

四周的景色讓我小小的吃了一驚，我明明記得剛剛不是這樣子的。

被掛著的人通通躺在一邊，而剛剛拿著刀砍過來的那四個人則是倒在面具男的身後，那倒下的姿勢挺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掃過去一樣，而夜則是左手抓一隻、右手扛一隻搗蛋鬼，站在一邊。

「太美了！太美了！難怪神子大人會愛上您……真是可惜神子大人先走一步…歐、真是太美了……」面具男自顧自的怪叫著，完全沒有想要去看他同伴的死活的意思。

「你到底是誰？」

聽到我的問話，他終於停止那奇怪的言論：「看看我有多失禮，居然忘了要自我介紹，希望您不會介意，尊貴的大人。」

接著他行了一個詭異的禮：「我是由神子大人所帶領的『重返天堂』組織中『傲慢』大人的左侍從，以後還請撒旦大人多多指教。」

以後？還有以後？

不高興的皺起眉，我冷冷地問：「你們有什麼目的？」

「今天只是和撒旦大人打聲招呼而以，還希望您喜歡這些禮物。」

喜歡個屁！

面具男頭往旁邊一歪，血蝶貼著他的臉飛過去，插在牆上……嘖，差一點。

「那麼，今天就先告辭了。」說完就往後一轉。

「站住！」想當然那傢伙不可能聽我的話，消失了。

「該死的！」我恨、我恨自己的無能，為什麼沒有把他攔下來？

『先救人。』夜提醒了我，地上那一些人還生死未卜，與其在這自怨自艾，還不如先去救人。

「好。」收起了已經吸血吸飽的翅膀，我開始檢查那些人。

幸好他們還活著，只是身上的傷需要好好的包紮一下。

「這裡！往這邊！」就在我蹲著檢查不知道是第幾個人的時候，我來的那條通道傳出了聲音，「快點！」

回過頭去看，沒想到來的人是我剛剛幫忙放走的那一群。

他們似乎是逃回去村子裡，然後討了救兵再一起回來這裡，想要救人。

「太好了。」不然我還不知道這些人要怎麼辦。

那些村民把人帶了回去，帶頭的那一個還不斷的向我道著謝，要我去他們家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後和他們一起慶祝逃過這一劫，但是我還惦記著那兩個小孩，所以就推辭了。

「謝謝你們，你們永遠都是我們的恩人！」他們在離開以前這樣跟我說，而我只是笑著。

事情到這裡算是告一個段落了，但要到完結，還差幾個章節。

剛剛的畫面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那血淋淋的樣子、那人痛苦的扭動……就像是捨不去的噩夢，纏繞在我的腦中。

夜冷不防的抱住我，把我壓進他的懷裡：『別想了。』

把頭埋進去蹭，一下子就好，現在就讓我撒撒嬌吧……

怎麼可能不想……想想快樂的事情好了，想想我那欠扁的哥哥、想想我那面癱的弟弟、想想我那不知道多少歲的爸媽、想想大家、想想大家上學時發生的各種於快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有一下子－－我才用快樂又想扁人的情緒壓過剛剛的畫面。

現在還有事情要做，我不應該如此消沉，要振作！

深吸了一口氣，我抬起頭：「夜，他們呢？」

『吃掉了。』

「吃……阿？」

『呵呵，開玩笑的。』

夜也會開玩笑？！

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你那是什麼表情？』夜挑眉。

「呃、沒事。我們走吧，還有事情要做。」

*

我回到了原本那個房間，穿過那幅畫，回去那邊。

「您回來了。」一出畫就看見約瑟芬坐在那對我微笑。

那稱呼怎麼怪怪的？

「呃、我回來了。」有點不解的看了看夜，後者只是給我一個笑容。

「主人說，您回來了以後請您去見他。」

那稱呼不管怎麼聽怎麼奇怪。

「……你還是用普通的稱呼叫我就可以了。」

「這怎麼行？」約瑟芬拿起了擺在桌上的燭台，「您可是貴客。」

我看是因為太久沒有人來，所以才是貴客，稀奇可貴的客人。

「不管，你不換回原來的稱呼，我就不理你了。」雖然這話很幼稚，但是我現在也想不到有什麼可以說的。

「呵……你不怕我吸你血嗎？」約瑟芬的嘴角露出了兩顆尖牙，「還敢說條件？」

也許這樣的動作會嚇到普通人，但我才不會－－畢竟我應該不算是普通人了，雖然我一點也不想要承認－－我可是能揍吸血鬼的人。

「反正你已經改回來了，要吸就等我事情處理完再說。」我眨眨眼，不以為意。

只是不知道我的心臟停了以後，流了血會不會沒有新的血產生……這樣我真的會被抽乾？

糟糕，我可不想在多年以後變成沒有血的木乃伊。

「呵呵，你真有趣。」

「謝謝。」我當這是讚美。

「走吧。」

約瑟芬在前面帶路，帶我們回到了原本的那間房。

「主人，公……呃、小姐回來了。」

我剛剛似乎聽到的什麼？公？

「進來吧。」

還沒有想通剛剛約瑟芬到底叫我什麼，約瑟芬就推開門，請我進去。

「嗨！我回來了。」想來真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我也就不繼續想了。

「歡迎回來。」德古拉從書中抬起頭，對我們一笑，「準備好要請我一杯了嗎？」

「請你一瓶也沒有關係！」只要我還有血的話，「不過要等我把事情做完才可以。那兩個小孩在哪？」

「在客房休息。」約瑟芬很自然的插話，「兩個孩子睡的很熟呢。」

『當然熟阿、熟到連魂都飛出去了。』夜涼涼的插了這一句話。

原來那是魂？

我還以為他們翹了變成鬼……幸好，幸好。

「魂飛了？」德古拉一愣，放下手中的書，「走，快去看看。」

跟著這對怪怪的主僕一起走到他們所謂的客房，偌大的床上躺著兩個小小的身軀，湊進一看，還有在呼吸。

「夜，他們還會醒來嗎？」

『沒回魂的話，不會。』夜也湊了上來，『不過，魂我有留著。』

「那快點讓他們回去，還要把他們送回家呢！」希望不會太晚，要不然等他們的家人醒來發現他們兩個不在，那可頭大了。

『嗯哼。』夜沒有回答我，反而是從口袋裡面掏出了兩個有些透明的東西，朝他們的頭上拍了下去……等等，你把別人的靈魂放在口袋裡面？！這樣對嗎？！

「這樣就可以了。」約瑟芬沒有理會成現癡呆狀態的我，很淡定的拿了瓶酒給我，「那麼，麻煩你了。」

什麼？

回神的我看了手上的酒瓶，原來是空的？

我想了一下，歐對、我都忘了要放血。

不過……我看了一下手上的瓶子，這不是一般的大小。

「這容量多少？也太大了吧？」

「不多，特製款的五公升容量。」

「……」

這兩個趁火打劫的吸血鬼！

*

放完了五公升多的血－－他們兩個說想先喝喝看所以我多放了兩杯血－－腳步虛浮的和夜各抱著一個小孩回來，我第一次這麼感動可以結束任務回家了。

「把這兩個孩子送回去吧。」要查出他們住哪裡並不困難，我們很快的就把兩個小孩送他們的床上，然後再回來。

「太好了，事情都解決了。」那些村民已經把那四個不醒人事的始作俑者五花大綁，說是要帶回去好好的「關照」一下，至於為什麼要咬牙切齒的說關照這兩個字，我想應該不用特別解釋了吧？

『回去吧。』

「好。」這次我沒有叫嵐出來，夜直接把我抱進了他開的傳送陣裡。

這下子一定趕不上晚餐了……在累到睡著以前，我還惦記著我的晚餐，恩、等我睡醒以後再吃吧……

*

回到寢室裡，夜把熟睡的小空放上床，接著又跨進了傳送陣裡，去了一個地方。

他走上了臺階，在某一塊椅子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上一杯茶，接著平淡的說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坐在他對面的是沒什麼表情的麒麟，還有分別立在三個不同方向的鏡子。

「打過照面了？」夜左手邊的鏡子傳來一個聲音。

『是，對方自稱是傲慢的左侍從。』

「傲慢……哼，七原罪是嗎？可真沒有創意。」比較靠近夜右手邊的鏡子不高興的說著。

「原因。」剩下的那一面鏡子只是淡淡的說了這個詞。

『只是來打招呼。』

「……」三面鏡子同時陷入一陣沉默。

連抓取生人之魂的役魂術都用了，真的只是打招呼嗎？

要不是夜有跟著過去，依照小空平常的樣子，是不是就會當場被……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還不就是擔心他那笨笨的主人的安危，『以後我會多注意的。』

「謝了，小黑貓。」左手邊的鏡子換了一個女生的聲音，「我就知道你比較能夠依靠，我家女兒就拜託你了喔。」

「媽！我也有好好的保護小空空的好不好！」右手邊的鏡子抗議了。

「親愛的，我也……」左手邊的鏡子換回原來的聲音，但沒有說完就被打斷，又換回女生的聲音，「乖兒子我知道，不過你現在上大學了，就交給小黑貓去辦就好。」

麒麟聽著聽著，忍不住發飆：「以後我也會跟去，別給我聊天！」

敢情這家人居然用他的鏡像術在聊天？！果然是一家人，都一樣看不清事情的重要性！

「呃，抱歉。那就這樣了，小空就拜託你們了。」

「拜託了。」

麒麟手一揮，三面鏡子同時消失在桌上。

『哈！也只有你敢這樣兇他們。』夜幸災樂禍的喝了一口茶，『真不虧是麒麟。』

「再囉嗦你也給我滾。」

被麒麟冷冷的掃了這句話，夜只好講回正事：『重返天堂……以後又有得忙了。』

不悅的砸碎了一個茶杯，麒麟皺起眉來：「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跟到這樣的主人……上輩子欠的，只好自認倒楣囉，唉。』

這時睡的很熟的小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不過這樣她也沒有從香甜的夢中醒來，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