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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十一月十一日早上九點三十七分地點:薔薇館484

 

身為一個學生,我自覺非常認真,至少國中以前,除了生大病爬也爬不到學校以外,我從不缺課。

不過上了高中以後,我仔細的想了一下,我發現好像沒上過什麼正常的課?

『這個學園就是這樣,課可有可無。』就算夜這麼說,我還是覺得很怪。

畢竟當學生就是要乖乖上課不是?

『反正正常高中裡敎的你們以後根本用不到。』

呃、真遭,我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而且不用說高中,國中裡敎的我幾乎都忘了……反正生活上也不太會有人問我說論語裡面寫的是什麼,我又沒有要考國文教師,記那個也沒有用。

「就算是發呆也是要去拉。」雖然說上一次的課給我的印象不太好就是了。

『叮咚!』許久沒有看到的嵐突然出現,『我回來了~』

「喔,這次去哪裡完了?」自從老媽回來,去度不知哪次的蜜月後,嵐也常跑去外面玩。反正讓嵐一天二十四小時在旁邊待命也沒什麼事情,與其讓它在那邊發呆不如讓它去玩。

『紐約!我有和自由女神拍照喔!』

……我看了一眼身高不滿50公分的嵐一眼。它是要離自由女神像多遠才能同時把嵐和自由女神像拍在同一張照片裡?還是嵐只有拍自由女神像的某一個部位?還是嵐是和縮小的模型拍?

「先不說這個,你有事?」雖然把嵐放風了,不過有只要有什麼事情的話,他還是會回來。反正有傳送陣這麼方便的東西在,不管在天涯海角,只要三叉仗隨便一叉就可以回來了。

『喔對、有你的信。』邊說嵐邊吐了一張紙出來。

現在我已經可以很淡定的把紙接過順便抹去上面疑似口水的不明物體。

習慣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誰寄的……蛤?校長?」驚訝的看了一下,「呃、校外教學?」

我讀了快兩年的高中,還是第一次知道有校外教學這回事。

信上面只有寫著參加的日期是後天,早上九點集合,但具體上要去哪、要準備什麼、要去幾天都沒有寫。

『那就是什麼都不用準備的意思。』把我的疑問問夜,他是這麼回我的。

……這樣子我應該要擔心要去哪裡校外教學嗎?該不會要把我們丟去哪個火山口之類的吧?

我開始擔心了。

*

再怎麼樣擔心日子還是要過,所以兩天後的現在我很乖的早起、吃早餐完去集合。

「早安。」一道集合地點以後,我最先看到的是加塔。

「早,你好早喔。」我記得沒有錯的話,現在也才五十分左右。

「精靈一族習慣早到,遲到並不是美德。」這倒是。

不過三年級的加塔在這裡的話,也就是說,原來校外教學是全校性的,並不只是限於高二嗎?還是說是高二高三一起?

「問一下喔,校外教學要去哪?」

原本以為是學長的加塔會知道些什麼,但是他卻搖搖頭。

「……之前沒有嗎?」去年我高一的時候並沒有,那前年呢?前年也沒有嗎?

「沒有喔。」帝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校長的個性你也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恩,我知道。不按牌理出牌還有些時候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早安。你最近好像很長不在喔?」

「忙。」帝苦笑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身為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我沒有追問下去,只是偷偷的牽了他的手,給他加油打氣。

隨著集合的時間越來越近,越來越多的同學出現。有我認識的我就主動過去打招呼,但更多的是不認識的過來跟我打招呼。

「撒旦大人早安。」這句話大概十個過來打招呼的有五個都會說這句話。

「大人早!」這句限於魔界來的人。

「學姐/妹早。」

「學長/弟早。」

……好吧,我不想糾正我性別上的問題了。

不過我做人平常明明很低調,為什麼搞到全校都認識我了?

我明明是裡面最平凡不過的一個了!

「姊。」本來已經安靜的集合處因為老弟的出現又熱鬧了起來,看不出來我家帥老弟的人氣還挺高的。

『如果個性不要這麼冷淡就更好了。』

我點頭。如果個性不要這麼冷淡……恩?我剛剛沒有把我的心聲說出來吧?

『明明謝家的傳統基因就是又吵又鬧又讓人頭大的,怎麼冥夜會生出一個這麼乖巧的兒子?真可惜不是我的主人。』

「…夜,你就對我如此的不滿嗎?」我無奈的看著那個不知不覺混到人群當中的夜。

嗚嗚,我平常也只是愛捏捏肉球和蹭蹭毛而已,沒想到夜居然不挺我挺老弟,雖然都是自家人但是心情上還是挺不甘心的。

肉球是我的!我才不會讓出去!

『沒有,說說而已。』夜淡淡的一笑,身旁的人才把對他的那股殺氣收回去……嘖嘖,比他這個寵物笑更護主呢,連嘴上說說都不可以。

峰龍默默的收回了殺氣,凡是說姊姊壞話的人一個也不能留!無口屬性的弟弟用自己的方式在保護著他心愛的姊姊。

可惜小空渾然不知。

哼!夜你給我記住!看我晚上多捏你幾次肉球!

*

「哈囉~各位童鞋早灣~」地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冒起了一朵花,看那個樣子明明就很像是梅花,但是卻又不是我認知當中的梅花。

那像梅花的花開了,還發出了校長那一點也不標準的台灣國語:「很高興今天有這麼多倫來……咳咳,訴情是這樣子的,前幾天偶跟幾個好捧油一起打麻將,結狗偶不小心把偶們學園的經費給書光光了,所以為了冥年偶還可以繼續摸三千圈……呃、偶可以繼續開學園,所以說,請課為童鞋努力賺錢!」

為什麼會有校長把經費拿去打麻將?這是挪用公款吧?

而且還如此坦蕩蕩的說出口……這樣要我如何吐槽阿!

摸三圈就已經很誇張了,居然說要摸三千圈?!不怕暴斃在麻將桌上嗎?!

我什麼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地板一閃、眼前一花,那欠揍的花就消失了。

「……我想應該不只有我想要揍人吧?」我小聲的問,老弟表示贊同的拍拍我的肩膀。

『雖然很無理頭,不過也挺好玩的不是嗎?』夜絕對不會多嘴的說,那麻將桌上四個人,有兩個是他家主人的爸媽。更不會多嘴的說,那賭桌上一半以上的錢都是進了謝家的口袋。

不是!絕對不是!我狂搖頭。

「沒辦法,校長都這樣說了……反正這幾年我已經練就了發生什麼事情都可以淡定的去完成了。」帝聳聳肩,「恩?那就是傳送陣嗎?要不要一起過去?」

想想,我也才來一年多,比起已經被這其妙的學園給折磨了不知道多久的其他人……恩、我同情起他們了。

跟著帝來到那個傳送陣旁,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沒有人想先跳下去。

開玩笑,要是傳送到什麼奇怪的地方,還沒有看清楚要做什麼以前就被碾碎了是要做什麼?

「咳,所以要怎麼辦?」看大家在這邊站著也不是辦法,我只好開口問。其實我更想要問的是,誰有那個膽要先過去。

結果大家的視線通通聚集在我身上……該死,我這麼多嘴問做什麼?

「我很弱小。」我掙扎!

「你是撒旦。」藍你就不可以不要這麼誠實嗎?

「……我還是很弱小。」再掙扎!

「你身上還有彌賽亞的血統。」阿德你居然這樣出賣你的好兄弟!

「我老弟也是阿。」我小聲咕噥。

「……」老弟一樣面攤。

我聽到了很多議論紛紛的聲音,看來可能都是那些新生,他們說什麼撒旦不敢先下去、膽小阿不可靠之類的。

幸好我不是那種血氣方剛的人,不然聽到這樣子的議論我早就衝下去了……沒辦法,命比較重要。

「好啦,我先就我先,」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我也只是唉好玩的,「那我先過去了喔!」

說完就跳進了傳送陣,也沒有管外面的人說什麼,一閉眼就被傳送走了。

「……」站在小空旁邊的峰龍往身後的眾人看了一眼,特別是剛剛有開口說話的人。

剛剛還在談論的人似乎感覺到一股寒風,不禁的縮了縮脖子。

峰龍什麼也沒有說,轉回身就跨入了傳送陣中。

『悶騷龍愛記仇。』夜故意放大了些音量,『恩、剛剛有說話的要小心暗箭……那孩子很會記仇的,特別是有關他姊姊的事情。』

說完留下瀟灑的笑容也踏進了傳送陣中。

「謝家人不可以欺負呢。」加塔搖搖頭,「太恐怖了,惹不起。」

只是稍微酸她一下就要小心暗箭……這家人也太護短了吧?

「幸好我們是朋友。」阿德笑了笑,「學長還不走嗎?那麼我先走了。」

說完便帶著阿漢踏進傳送陣,跟著進去的還有藍。

「謝家人……呃呃、那未來好像是我的娘家?」帝淡淡的笑了,「有這樣強勢的娘家好像也挺不錯的。」

「……」眾人有點疑惑的看著帝。

「幹嘛?不好嗎?」帝大笑了幾聲,接著也跨進傳送陣中。

謝家人,真的惹不得。

特別是撒旦以外的人。

*

我很慶幸這次的校外教學不是去火山口--至少我被傳送到了有屋頂的室內--但是又很想把校長吊起來毒打一頓,聽聽那叮叮咚咚的聲音,有啂子的人大該都知道這裡是哪。

「老弟,我們還沒有滿十八吧?」即使是滿了我這個善良守法的好公民大概、也許、應該一輩子也不會來這種地方阿!

『喔喔喔喔,包場嗎?你們校長可真是大手筆。』夜冒了出來,『我也好酒沒有玩了呢。』

有這個閒錢包場不如拿去存好好的給我經營學園阿!

還有光不說你根本不是人為什麼會來玩這種東西,聽夜老大你的語氣就像是老手阿!

也許是因為人到了差不多了,角落裡走出了一個身材有些胖的中年男子。

「各位是騰淵學園的學生吧?我是這間『遊樂場』的負責人,叫我姜經理就可以了。」

還說這裡是遊樂場,賭場就說是賭場嘛!

見我們沒有要打斷他的意思,他繼續說:「你們校長有說,每個人會發五櫻幣作為基金,然後請各位努力的賺錢,如果要結束這一次的校外教學,只需要向學校繳交五百櫻幣即可。」

五……五百?!

要賺整整一百倍?!

校長你是坑人吧?!

而且學園的經費就靠我們這些學生去贏,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我可以到教育部去告校長嗎?

那個中年人說完就跑,也不管我們站在這做什麼。

「阿對、差點忘記說了,」跑到一半他又折了回來,「沒有達成的人會有處罰喔!那祝各位好運。」

……為什麼沒有賺到錢還需要被處罰?

雖然說處罰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綁上火箭什麼的視覺上是有這麼一點點衝擊,但是我想我應該挺的過去--但是能夠完成任務的話,為什麼要找死的去找罪來受呢?

好吧,反正只是贏贏錢,應該不會太難……吧?

大家罵歸罵的,還是鼻子摸一摸就乖乖去領錢開賭……我是說,開始賺錢。

我盡量去無視那朵不知道哪時候長出來、現在正在到處咬還在抱怨的人的不知名花朵,對,我沒有看到它在咬人。

「如果說五枚櫻幣花完的話怎麼辦?」那不就永遠都離不開了?賭場又不包贏。

「並沒有規定櫻幣的來源不是嗎?」排在我前面領錢的加塔聽到我喃喃自語著,轉頭過來。

「是的,」發錢的人也對我笑了笑,「不過要是試圖出千或是破壞我們的東西,那就……」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我知道那點點點後面接的話一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畢竟和校長勾搭上……我是說,搭配上的店家,我相信一定不好惹。

不過他好像沒有說不可以搶同學身上的?

也就是說,除了那個以外,偷、拐、搶、騙什麼的都無所謂嗎?只要受害者不是賭場就好了嗎?是這樣說嗎?

「所以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來的也行嗎?」雖然掏出五百櫻幣來挺肉疼的,但是這也是一種方法吧?

「沒說不可以囉。」加塔笑了笑,拿著自己的資金去尋找想要參與的活動。

『你也別愣著,走了!走了!』夜很順手的從我手上拿走了五分之三的櫻幣,頭也不回的跑進了那萬劫不復深淵的賭場。

「等等阿!那是我的錢阿!」

該死!為什麼這一隻平時看起來懶懶的豹這時候就溜的特別快?!

我的錢阿!

望著手上僅剩的兩枚錢幣,我只好默默的走進去。

好吧,如果真的沒有錢了,我就扒了夜的皮去賣!我相信他的皮一定不只值五百櫻幣!

*

畢竟我這個善良好公民完全沒有來過賭場,所以一開始我也不知道要玩什麼賺錢。

不過沒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所以我挑了一個在很多電影裡面都會出現的遊戲機--吃角子老虎機來玩。

 

角子機、老虎機或全名吃角子老虎機(英語:slot machine,另稱拉霸機或柏青嫂(日文),是一種經常在賭場見到的賭博機器,甚至有專玩角子機的娛樂場所,玩法是硬幣投入,接著會隨機出現不同圖案,如停定時如出現符合相同或特定相同圖案連線者,即依其賠率勝出。

同一公司經營之角子老虎機通常會聯網,以投注額釐定大獎(Jackpot)金額,為增加吸引性,賭場還附有特大顯示屏顯示在當眼處,隨時更新之大獎金額以作招倈。(摘自維基百科)

 

我左看看右看看,沒想到在吃角子老虎專區看到了熟人。

「蕾學姊!」

「嗨。」蕾的眼睛並沒有離開遊戲機的螢幕,專注的盯著看,「小空你也選這個玩嗎?」

「是阿。」由於學姊身邊的機台沒有人,我就很順的坐了下來。

「選這個挺不錯的,雖然辛苦了一點,不過小賺小賠的不會一下子輸太多。」蕾拉了拉桿,接著等螢幕上的圖案停下來以後,我看劍是三個很可愛的櫻桃連成一線,「挖喔,LUCKY,櫻桃呢,一比五喔。」

接著我就聽到了叮叮咚咚的聲音,五枚櫻幣從遊戲機的最底下掉了下來。

「呃、希望我可以像學姊一樣。」我小聲的對著手上僅有的兩枚櫻幣喃喃自語,然後把其中一個投入投幣口,拉下拉桿。

「叮!」第一個圖案停了下來,是一個很奇怪的圖案,看起來應該是像一個星星,不過是黑色的。

「叮!」第二的圖案也停了下來,一樣是黑色的星星。

「叮!」第三個圖案也停了,但是不是星星。

這是代表沒有中吧?

「哎呀,看來你運氣不太好呢。」蕾學姊注意到了我的狀況,「沒關系,畢竟是第一場,雖然開春沒有好運但接下來也不會太糟就是了……你要不要換一台?」

「換一台?為什麼?」

「我想會不會是因為隔壁有人所以會影響運氣之類的。」蕾學姊聳肩,「畢竟有些賭徒很相信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挖,這次是一比十!」

看著叮叮咚咚又掉下來的櫻幣,我想我還是不要打擾蕾學姊好了。

起身去尋找左右兩側都沒有人的機台,沒想到這一亂晃,還看到了不少熟人坐在這裡玩。

小利縮在不起眼的角落裡、阿慨默默的投著錢、我還看見官宇坐在很中間的位子在拉拉桿……

叮叮咚咚的聲音搞得我有些煩躁,所以我就走遠了一些,到最後一排的吃角子老虎機。

這間賭場也真不錯,光是吃角子老虎機就有好幾十排,每一排少說也有十台左右。

最後一排沒有什麼人,我挑了看了比較順眼的一台坐了下來。

「拜託,一定要中!」我懷著最虔誠的心把那一枚櫻幣投進去,謹慎的拉下拉桿。

不管是大獎小獎什麼都好至少要中阿!不然我就沒有錢了!

「叮!」第一個圖案是一個黃色的鈴鐺。

「叮!」第二的圖案也是鈴鐺!

拜託,給我鈴鐺!

我盯著還在旋轉的圖案,心裡一直默念著:鈴鐺!給我鈴鐺!鈴鐺!給我鈴鐺!鈴鐺!

「叮!」第三個圖案也是鈴鐺!

我高興的差一點就大叫了!

「叮叮叮叮。」捧著掉出來的七個櫻幣,我興奮的都要哭了。

嗚嗚嗚、幸好有中,不然我想我真的要沒有錢了。

雖然不是多大的獎,不過我還是很感謝這一台吃角子老虎機,謝謝它讓我免除了要掏出家產的窘境。

我恨不得要巴上去親它兩口!

不過一想到這七枚櫻幣離要交差的五白枚還差得很遠,我只好拍拍它:「好兄弟,拜託你讓我多贏一點吧!」

我的家產就交給你了!

*

經過了大約一小時的奮鬥,電影情節裡面中了七七七的大獎這種事並沒有發生在我身上,不過小賺小賠之下,我還是賺了不少--至少我身上有一百多個櫻幣了。

想想要從兩個櫻幣開始慢慢的賺到這一百多個,我談何容易?

每一次輸錢我都差一點就想要把這一台吃角子老虎機給拆開來看看為什麼不讓我贏……幸好我的理智還在,沒有做出這種一定會被痛毆到昏死然後丟出去的蠢事來。

不過停下來的理由並不是因為我賺夠了,而是我已經拉拉桿拉到想睡覺了!

一個小時一直重複著投錢、拉桿、沒中/中了、投錢、拉桿、沒中/中了、投錢……我甚至已經練到能夠閉著眼睛把錢準確的投進投幣孔以後拉拉桿了!

為了避免我真的一邊打瞌睡一邊玩吃角子老虎機,我決定要轉移陣地!

起身去別的地方湊熱鬧,接著我就看到了一堆人圍在一張桌子那,有些好奇的走過去,桌上放的是一個轉盤,上面有一顆珠子正咚咚咚的彈跳著。

「小空?」

「嗨。」遇到了熟人我很順的就蹭了過去,「帝,你賺夠了?」

「恩……還沒有。」帝皺眉,這時珠子停了下來,落在了黑色十一號的格子裡。下注用的格子裡有一些錢被收走,有一些則歸還給賭客。

看帝的表情他的錢一定輸了。

不過他也不在意,轉頭看我:「有興趣玩玩?」

這話怎麼聽起來像是專業的賭徒會說的一樣?

「我不懂。」

「我給你解說。」帝很隨意的把幾枚櫻幣壓在大大的紅色圈圈上面,一點也不在意這把會不會贏的樣子。

嘿嘿,有男朋友真好。

「恩……這是轉盤遊戲,最簡單的說法就是看珠子最後會落在哪,猜對了賞、錯了罰錢這樣。」帝指著眼前的轉盤說著。

 

輪盤(Roulette)是一種賭場常見的博彩遊戲,Roulette一詞在法語的意思解作小圓輪。輪盤一般會有3738個數字,由莊荷負責在轉動的輪盤邊打珠,然後珠子落在該格的數字就是得獎號碼。

輪盤上的數字會以紅、黑兩色間隔,但數字的排列並非順序而至。(摘自維基百科)

 

真是簡單明瞭!

「至於壓的方式嘛……」我隨著帝的視線看過去,只看見轉盤旁邊有著一大塊不知道是什麼的區域,「我剛剛放的那個就是壓顏色,猜是紅色還是黑色,賠率就是一比一,是比較保險的一個選擇,另外一個就是猜最後落下的數字是單還是雙,還有猜大小。」

「如果嫌這樣太慢,可以選擇要玩12個數字組合(Dozen Bet),這是猜開出號碼屬於前(1~12)、中(13~24)或後(25~36),賠率是一比二。或者是壓直行(Column Bet),猜開出號碼屬於第一(1、4、7、10……)、二(2、5、8、11……)或三(3、6、9、12……)區的。」

帝頓了頓,因為他的櫻幣被收走了,這次開出來的是黑色29。

「阿、又輸了……恩?剛剛說到哪了?」帝再次放了幾枚櫻幣在紅色圈圈上面。

「你說完了壓直行。」

「喔喔、對,那我繼續說。如果說你很有勇氣,那就可以賭賠率更高的單個數字(Straight Bet)、兩個數字組合(Split Bet)或是三個數字組合(Street Bet),單個數字就是只押一個數,賠率是一比三十五,很高也很冒險。兩個數字組合是壓兩個數字之間的線上,賠率是一比十七。三個數字組合則是壓橫行三個數字與外圍投注區的線上,賠率是一比十一。」

不是只是一個小小的轉盤遊戲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聽了會頭昏腦脹的遊戲規則?

我有點暈了。

「不過一般來說只有比較專業的會玩到後面那幾種,我們就賭賭大小或是顏色就好了。」帝看出了我根本有聽沒有懂,很溫柔的跟我這樣說。

「好啦,我就是聽不懂咩。」隨便丟了幾個櫻幣到印著「1st 12」的上面,然後就看著珠子轉阿轉的。

「喔、紅色六。」

沒想到第一注居然有中,難不成是老天爺願意重新眷顧我了嗎?

帝笑著把贏來的櫻幣遞給我,繼續下一注。

也許是因為賭贏的滋味很好,所以我這一次沒有減少賭金,只是把櫻幣移到了「3rd 12」。

咚咚咚的聲音響起,我看著珠子緩緩的在紅24停下來,狠狠的噎了一下。

我都忘了老天爺好像是上面那一對有點機車的情侶了,我怎麼會想要他們來眷顧我呢……

*

接下來的幾輪我很隨興的在「1rd 12」、「2rd 12」、「3rd 12」三個裡面輪流下注,不知道是不是好運,每五局裡面我會猜中個四局,剩下一局則是輸。

看來老天爺還是有在眷顧我的,至少我還是有小小的贏錢。

不久以後我又膩了……不得不承認,那珠子滾動的聲音聽起來很像是催眠曲……

「小空?不下注嗎?」

「呃、我想我再去別的地方繞繞好了。」乾笑著擦去不小心流出來的口水,我絕對不會承認我是在打瞌睡。

向帝打過招呼以後就離開了轉盤區,我朝著下一個區塊邁進。

這次我依然是找隨便逛逛,不過一看到熟悉的身影我就湊了過去。

本來要直接出聲叫他,不過看老弟好像很認真的在玩什麼,就乖乖的站在旁邊等他。

「開。」荷官翻開自己的牌,「十九。」

 

莊荷(英語:DealerCroupier),又稱荷官,是指在賭場內負責發牌、殺(收回客人輸掉籌碼)賠(賠彩)的一種職業。在美國,莊荷(Dealer)一詞一般指撲克類遊戲的職員,但亦有例外,如花旗骰(Craps)的莊荷亦稱為Dealer。在亞洲地區,負責一張賭桌上的遊戲程序和籌碼處理的都被稱為莊荷。

粵語中「荷官」(尤見於港澳)一詞的由來,是因為荷官是在賭場裡緊盯著客人的錢包(粵:荷包)的職員,而他們工作時常常是木無表情的,故名「荷官」。(摘自維基百科)

 

「二十。」老弟把牌翻開,淡淡的說著。

喔喔、聽起來像是二十一點。

「哈,老弟。」從後面拍了他一下,「贏錢喔?分紅分紅。」

別說我這麼作姊姊的A弟弟錢,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什麼兄友弟恭這回事先擺旁邊,錢最重要!

老弟什麼也沒有說,就讓我直接拿走他贏來的錢……雖然說知道老弟本來就很寡言,但是什麼都不說真的讓我拿的心驚驚的……咳、不過當姊姊的我比他還要多活一年,所以臉皮比老弟厚。

「小哥要玩嗎?」

聞聲抬頭看了那個荷官一眼,挖喔,是個帥哥耶!

雖然說學園裡面帥哥很多,但是看到了新的帥哥,我還是會流口水……不對,是眼睛一亮。

「要。」我很無恥的就把老弟的錢往旁邊區域一放,反正又不是我的錢,輸了也沒有關係。

「空,這樣子好嗎?你可不要被帥哥給蒙蔽了眼睛喔,這傢伙吃人可是不吐骨頭的。」

同桌的阿德笑出聲,嘖,沒事當我肚子裡面的蛔蟲做什麼?

「我的工作並沒有包含吃人。」荷官溫柔的笑了,「那麼請坐,我重新洗牌。」

本來想找找有沒有多的位子,沒想到老弟大手一指旁邊的空位:「坐這,姊姊。」

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老弟剛剛好像有特別加重「姊姊」這兩個字?而且他平常不是叫我老姊嗎?怎麼改口叫姊姊了?

「喔喔~底迪吃醋了嗎?」同桌很眼熟的女生笑了,「姊姊我可以給你安慰喔。」

呃、那位小姐是哪位?

我有點疑惑的看著有點面熟但是我又想不起來的女生。

經過了大約五秒鐘的思考,我馬上放棄了。反正想不起來一定是不熟的,沒有必要想起來。

坐下了以後我才回神看了同桌的人……呃、我居然沒有發現到,除了那個女生以外,其他人我都認識。

右手邊坐的是老弟,再過去是剛剛當我肚子裡面蛔蟲的阿德,然後是不認識的女生,左手邊坐的則是一直沒有說話的藍還有蓮學長。

「老弟老弟,你賺多少了?」趁著荷官還在洗牌,我湊過去問。

「沒多少。」

嘖,這樣有回答和沒有回答不是差不多!

「那麼,我開始發牌了。」

本來想要厚臉皮的要老弟多賺一點,以免到時候我這麼作姊姊的沒辦法湊到錢,不過被那個帥哥荷官打斷,也只好作罷。

荷官順時鐘的各發了一張暗牌(不掀開的牌),然後再發一張明牌(掀開的牌),接著向坐在最旁邊的女生問:「還要牌嗎?」

我趁機看了一下我的暗牌,恩、黑桃九。

明牌是一張三,加起來只有十一點,還好。

「阿、爆煲了。」女生聳聳肩,不以為然的笑著翻開她的暗牌,加一加總共二十三點。

帥哥荷官繼續問阿德,等到阿德不要牌以後換問老弟,然後輪到我。

「要牌嗎?」

我點頭。

修長的手指發給我一張牌,數字是七。

挖喔,馬上就來到了這麼令人恐懼的十八點了。

要還是不要?

我掙扎了一秒:「要。」

反正輸了也不是我的錢,不心痛。

接著拿到的牌是二,我開心的搖頭。

二十點,雖然不是完美的二十一點,不過我的勝算挺大的。

接著下一個爆煲的居然是蓮,看來這下子要和荷官來個正面對決了!

荷官往自己的牌裡加牌,原本他的牌是一張七,接著翻開得這一張是一張五,然後再翻一張是三,最後公布他的底牌--五,喔、剛好是二十。

阿德的是十八、老弟翻開了他的牌,十九,接著是我的二十、藍也是二十。

第一輪就這麼結束了。

老弟又掏了錢,不過這一次很妙的是,他居然往我這裡多丟了兩三枚櫻幣。

「呃?」我不明白的看向他,「做啥?」

「妳的運氣比我好,一向都是。」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敢跟你保證這一次我一定會贏阿!要是輸掉了怎麼辦?

這可是錢阿!真正的錢阿!又不是小時候的遊戲!

「……輸了我不會賠給你。」雖然這麼說,但是我想要是我真得這麼衰的輸了這把,我還是會掏錢給老弟的。

親兄弟間佔點小便宜無所謂,但是要是這個便宜有點大,那我還是不要佔的好。

「我相信妳。」老弟的表情依然是一號表情,但是我知道他現在心情很好,不要問我為什麼,我就是知道。

「好吧。」不相信也沒有辦法,因為荷官已經收完牌又發新的一輪下來了。

「要牌嗎?」

「要。」這次老弟爆煲了,我這個作姊姊只好爭氣一點,反正那錢不是我的。

修長的手指給了我一張十,歐、又是二十。

接著藍爆煲了,二十二點。

這一局荷官爆煲了,除了先爆掉的人以外大家都可以分到賠金。

「阿、不玩了,我沒有錢了。」一臉失望的女生擺了擺手,就這樣瀟灑的從位子上離席。

「小姐請慢走。」荷官笑了笑,「祝您今天玩的愉快。」

錢都輸光了還會愉快嗎?我滿臉疑惑。

阿德笑了:「林佳莉她至少輸了快五百……妳說,這個荷官真的不會吃人嗎?」

後面那一句話很明顯是在對我說的,我開始懷疑起來,這個荷官還真是一隻笑面虎,惦惦的吃人不出聲的。

還有林佳莉這個名字……好像很耳熟耶?我認識嗎?

「我真的不會吃人。」荷官一臉無辜,「那麼,要牌嗎?」

*

「喔、同花順。」

「耶?五龍耶~」

「哈!Black Jack!」

「呃、怎麼了?」我玩的正開心的時候,老弟拉了我一下。

「你太誇張了。」

這又不是我的錯……我怎麼知道我的牌這麼的好,贏了一場又一場。

「重新洗牌,請各位稍微休息一下。」帥哥荷官笑了笑,熟練的洗牌。

「阿、等等不用發我的。」把桌上的錢收一收,我想我應該要轉移陣地了,「我去別邊玩。」

不然在玩下去我怕等等贏太多,會被盯上……電影不都是這樣演的嗎?錢贏太多會被當作是出老千的人,但是我得說我真的沒有,純粹是運氣好而已。

不過賭場的老闆才不管你這麼多,錢贏太多就是礙眼,礙眼就是要你消失……別說我電視看太多,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小姐不玩了嗎?」荷官的手停了下來。

「恩?對阿、膩了。」反正我就是三分鐘熱度,再玩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那麼祝您今天玩的愉快。」

「恩、我會的。」愉快的向同桌的人告別,我在走之前把原本向老弟借的錢塞進老弟胸前的口袋,「多贏一點阿、不夠的話姊姊我會借你的,親戚價三分利就好。」

三分利夠好了吧?別人借我還會開五分利呢!

老弟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趁著他還沒有開口,我趕忙開溜。

開玩笑,老弟平常是不喜歡說話的,但是一但真有什麼事情,他說起話來可是針針見血,我可不想被戳到滿身是血,這時不溜要等何時?

*

「……」謝峰龍看著姊姊離開,緩緩的把一直放在膝蓋上的手抬了起來。

「咻!」一陣破空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張白色的名片就這樣斜插在荷官面前。

「哎呀,沒想到您還真是深藏不漏。」荷官笑著,那張名片可是剛剛他趁著那位小姐要離開的時候偷偷放進小姐的口袋裡的,沒想到居然被摸了出來。

「嗯哼。」白晁德輕輕的哼了聲,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東西,下一秒那張插在桌上的名片上面明顯的開了個圓形的洞,「想動她,你得先過我們這一關。」

藍名揚發出了呼嚕嚕的聲響,那口不屬於人類的牙露了出來,十足的威嚇。

「……我只是一名小小的荷官而已。」荷官微笑著洗完了牌,「不過小姐不在……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果然是放水!

就算小空的運氣再怎麼好,也不可能會拿到這麼多好牌,原來都是這個荷官在偷偷放水!

「要是想走,現在還來得及喔。」荷官笑得很欠揍,「我絕對不會瞧不起的,畢竟逃跑比輸到一毛不剩還要來的好。」

「……囂張。」藍名揚又丟了幾枚櫻幣上桌。

「廢話少說。」白晁德把賭金加倍。

「發牌。」謝峰龍敲了敲桌面。

做為最年長的蓮,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幾個學弟和一名荷官在對視著,感嘆的想著年輕真好……還有就是小空這個小妮子,怎麼會惹到這麼多人呢?

「那麼,還要牌嗎?」

*

算一算身上的錢,好像還差一點點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現在還有什麼好玩的呢……我無聊的在場上逛著,然後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全壓。」那好聽的聲音就像是一陣清風一樣拂過心頭,讓我停下腳步。

「……喔、承讓了。」加塔大手一揮,收走了桌上的錢。

「嘿,加塔。」我再一次不要臉的靠過去,「分紅分紅。」

加塔看了我一眼,很紳士的握著三個櫻幣要給我:「五分利,你摸到錢的那剎那開始算。」

嚇!

我嚇的把原本伸出去要接錢的手縮了回來。

這傢伙明明就是奸商!比我還要奸的奸商!

「真可惜。」

可惜什麼!

「真險。」

好險和陰險!

嗚嗚、我明明是要分紅的,怎麼搞得好像是要借錢一樣?

「會嗎?」加塔淡淡的笑著。

「小姐要玩嗎?」

「好。」

荷官開始洗牌,這時候我才有時間好好的看一看這一桌有誰在。

兩個不認識的,應該是一年級的。五個認識的,其中一個臉慢慢的變紅了……然後有一個瞪了過來,我連忙搖頭表示不是我幹的。

「每次都誘拐我弟,好玩嗎?」

你怎麼不問問你弟弟為什麼每一次看到我就臉紅?

「我又沒有做什麼。」真的,我也只是坐下而已,你不要冤枉我阿。

「哼!」

牌發了下來,這次我挑的是玩梭哈,與十一點一樣,荷官會給一張明牌和一張暗牌。

梭哈,又譯沙蟹或曬冷,是英文Show Hand的音譯,正式名稱是Five-card stud,香港也有人稱之為話事啤,是一種撲克牌遊戲。(摘自維基百科)

 

我右手邊坐的是不認識的一個學弟,再過去就是三胞胎兄弟還有小妤,左手邊的是加塔和不認識的另外一個學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左手邊的學弟一直偷看我……呃、我臉上應該沒有黏到什麼吧?

「加塔,我臉上有黏到什麼嗎?」

「恩?」加塔轉了過來,看了我一下,「沒有。」

那為什麼學弟一直看著我?

疑惑的看向那位學弟,但是他一發現我在看他,馬上轉過頭去看牌。

我雖然是撒旦的身分但是不是洪水猛獸也沒有吃過人阿,為什麼看到我好像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

明牌中最大的小妤很謹慎的放了兩枚櫻幣上桌,接著換牌第二大的學弟。

第一圈下來,大家都下注了,都是很保守的兩枚櫻幣。

接著荷官發了第二張明牌。

我趁機偷偷看了一下暗牌,黑桃七。桌面上的兩張牌則是愛心七和黑桃九。

「加。」第二輪有一對八的學弟加了兩枚櫻幣,接著也有一對六的加塔跟進。

輪到我時我沒有理由不跟著加注,接著第三輪開始。

方塊七。

「加。」這一次有三張六的加塔又加了兩枚,胸有成竹的樣子讓我有點怕,不過怕歸怕,我還是跟著加注了。

這一次那三個兄弟有兩個人棄牌了,只剩下劉貝還在。

有一個學弟也棄牌了,這場剩下五個人。

最後一輪!

關鍵的那一張牌發了下來!

加塔,三張六和一張四;學弟,一對八和一對五;劉貝,二三四五,雖然不同色但是有可能是順子;小妤,一對十和KQ

最後一輪大家都在看每個人的明牌,然後猜測暗牌是什麼,最後分析自己的贏面有多大。

我也不例外。

加塔的暗牌如果是六,那就是四條(Four of a Kind,亦稱「鐵支」、「四張」或「炸彈」);如果是四,那就是葫蘆Fullhouse,亦稱「俘虜」、「骷髏」、「夫佬」、「滿堂紅」);如果都不是,也還有三條Three of a kind,亦稱「三張」)

學弟的牌,如果是八或是五,那就是葫蘆;如果是其他的,也有兩對(Two Pairs,香港稱「滔啤」),不過學弟的牌不太構成威脅。

然後是劉貝,如果說是A,那就是順子(Straight,亦稱「蛇」),至於如果是其他的,也沒有任何的威脅。

小妤的牌--一對十和KQ--如果是十,就是三條;如果是K或是Q,那就是兩對;如果是其他的,那就是一對。

而我的牌?

暗牌是黑桃七,而明牌是七七七九,是一個四條。

嘿嘿,這場我贏定了。

現在是賭注是六枚櫻幣,而牌最大的我有資格先喊。

「全壓。」我再丟了四枚進去。

因為我們都還是學生,而且沒有規定有多少上限,所以學園規定,梭哈裡一場最多的金額只能壓十枚櫻幣。

「玩這麼大?」小妤沒有加注,蓋牌退出。

看牌也知道我一定贏,不全壓待何時?

結果事實證明,我全壓是對的。

這一場我賺了將近五十枚,嘿嘿,貪財!貪財!

*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賭場裡面不會放時鐘的,就是要你玩到不知道時間--不過我的肚子咕嚕咕嚕的響了,提醒我不要忘記吃飯。

賭場好就好在這裡,東西隨便吃不用錢,所以我也很大方的就吃了起來。

「小空,錢賺夠了嗎?」

「恩、咕!」別問我為什麼會發出這種聲音,我正忙著把嘴裡的東西嚼碎吞下肚。

「看樣子是夠了?」阿漢一邊跟我說話一邊拿了盤子裝食物。

老實說,這裡的伙食完全不輸給學園呢!

「喔、我沒有算耶,」反正我目前玩得還算開心,雖然輸錢不少但是賺錢似乎也不少,「等等算算看。」

「你還真是……」阿漢笑了笑,沒有把話說完。

「是啥?」我努力的把一條蝦剝殼,塞進嘴裡。

「沒什麼,那我先回去我家少爺那了。」

「掰掰。」頭也沒抬,我還在和那盤鮑魚奮鬥。

阿漢走了幾步,突然回頭過來:「忘了說,等等四點要記得回去交錢喔,不然錯過了可就回不去了。」

「喔、好。」

阿漢人真好,還記得要提醒我這個貪吃鬼,雖然我覺得等等要是我還沒有回去,我家老弟也會來抓人--而且一定會第一個先到吃的地方抓我--但是阿漢這樣好心的提醒我,我還是感到很開心。

雖然我沒有戴手錶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不過要是要我現在就放棄這些美食我是做不到的,所以避免我會超過集合的時間,我決定通通吃一遍以後就離開!

*

當我吃完最後一盤點心後來到集合點,已經有一些人不在了。

「咦?人少了很多耶?已經先走了阿?」

站在一旁的老弟對著我點頭,然後盯著我看。

我這個弟弟,真要說不好的地方也沒有,但是有一點我很不了解,就是他如果有什麼事情要跟你說,就會一直盯著你,盯到你開口問他為止。

「呃、老弟你還不交阿?」

我看到阿漢很恭敬的交了一大堆錢幣,然後跟他家主子被送走。

「……」老弟很小聲的說著什麼,但是我盯著排隊的人,沒有聽到。

恩、加塔不在裡面,也許已經回去了。

「阿?你說什麼?大聲一點。」

喔喔、看到劉貝他們一家人了,剛剛輸的有點多讓我有點擔心呢,幸好還是夠了。

「錢不夠。」

「……蛤?」我把視線轉回他臉上。

我剛剛有沒有聽錯?老弟說什麼?錢不夠?

「……」老弟沒有再說一次也沒有否認,但是我知道這就是他沒有說錯的意思。

「怎麼好好的搞到錢……」我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我家親愛的弟弟已經用那面癱的表情散發出憂鬱的氣場,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是他姊姊。

「好吧,差多少?」這時候要是再嘲笑他我想這個賭場可能會被夷為平地--包括裡面的人--我雖然很愛欺負我弟弟但是我也是會看場合的。

「一百零七。」

聽到這個數字我嚇了一跳,即使平常沒有賭博,但是老弟應該沒有這麼遜才是。

「怎麼……好啦我不要問,等我一下,我數數。」

謝峰龍有點歉意的看著自己的姊姊,要是他不要這麼意氣用事的一直和那個荷官定上,那現在他才不會和姊姊借錢。

「諾,幸好我還夠。」拿了老弟要的錢給他,還好我剛剛在吃東西的時候有順便算了一下,扣除我的份還有老弟的一百多,我還剩下……兩個。

老弟點了點頭,算是向我說過謝謝了。

他天生面癱話少又害羞,能向我點頭已經是很好的表現了,要讓老弟開口說謝謝,很難。

把錢交出去以後,收錢的人向我說明現在還有一點時間,看我要不要再去玩一下或是要就這樣回去了。

想想反正時間還沒有到,所以我就留下來,順便找夜一下。

這位老大搶走我的錢以後就消失了,我到現在都沒有碰到他……真懷疑他是去哪了。

「這該不會是一開始的那兩個吧?」我笑著把兩枚櫻幣上下拋玩著,我可沒有忘記幾個小時以前身上只有兩枚櫻幣的事。

『嘿,要回去了嗎?』

「哇!」突然出現的夜老大嚇到我,我想也沒有想的就把手上的錢砸向他。

『喔?謀殺嗎?』夜雖然這樣吐槽我,但是還是把錢接下來還給我。

「誰叫你要突然冒出來!要回去了拉,去傳送陣那邊。」我笑著做做樣子揍他兩拳,他也很配合的哀哀叫了幾聲。

我看著手上的兩枚櫻幣,想了想,既然我從這裡賺了不少,這兩個就當作是使用費給賭場好了。

我無聊的丟進離我最近的吃角子老虎機裡面,拉下拉桿以後看有沒看的轉身就走。

「回去囉~」心情輕鬆不少的我不顧現在還是人形的夜,從他背後撲上去一陣狂蹭。

但沒有蹭多久,身後就傳來了叮叮咚咚的聲音。

是誰現在還在努力?好奇的轉頭一看,卻發現剛剛隨手拉的那台吃角子老虎機下方堆了滿滿的櫻幣,出幣口還不斷的往下掉錢,而畫面上還顯示著三個大紅的七……

「這也太扯……」我僵在夜的背上喃喃自語。

『剛剛好而已。』夜不理會還在失神狀態的我,背著我過去優雅的把錢撿進自己的口袋中。

*

中了大獎讓我恍神了很久,久到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賭場。

「空…空……」好像有誰在叫我?

「……小空……」

『你這笨笨的主人,是還要神遊多久?我把你家麒麟找來喔?』

「你說什麼?!誰笨笨了?!為什麼要找麒麟?!」怒斥了一句,這時我才回神過來,發現有一圈人都盯著我看,「呃、啥事?」

「我們剛剛說的,你沒有聽到?」

沒有。我很尷尬的搖搖頭。

「好吧,那我重說一次,」嗚嗚,還是帝人最好了,「其實那個『遊樂場』只是這一次校外教學的第一部分,現在則是第二部分。不過目的都是一樣的--就是要賺錢。」

我趁機瞄了瞄四周,這裡看來很像是……呃、夜店。

「至於這一次的規則,就是以小組為單位,努力的利用這間店所有的資源來賺得獎賞,第一名的有獎、最後一名有罰。然後剛剛我們討論到接下來要怎麼做,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這裡是哪裡?」

「牛郎店。」

「喔、阿?阿??」等等,我剛剛聽到什麼了?

「白學弟說的沒有錯。」帝笑了笑。

那為什麼我會在這?

仔細的看了看這一圈的人,帝、藍、阿德、阿漢、小利、小馬、老弟、加塔、官宇、夜還有三個不認識的……清一色的男人。

「……那為什麼我會在這?」再怎麼樣說我也是女的吧?

「不知道。」

『你衰。』他打死也不會說是上面的人故意安排的。

「好吧,既來則安之。」不安我也不能怎樣,我還想畢業,「那就跟一般的牛郎店一樣吧,就……盡量招待客人?」

「可是這樣子能贏其他人嗎?」

對吼,我都忘了最後一名有懲罰。

「所以是要我出點子?」蒼天阿,我也只是一個小小的高中女生--頂多有點變態的身分--而已,我怎麼會知道牛郎店有什麼好的經營方式阿!

「你鬼點子比較多。」嗚嗚、小馬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阿!

「不然加一點點現在比較流行的元素進去?」我努力的想了想,最近有什麼能夠捕獲女孩子心的東西呢……

靈光一閃,我突然想到了什麼:「阿、不然就這樣辦好了……」

叫其他的人靠過來一點,我嘿嘿笑著把計畫說了一遍。

「你確定嗎?」

「這可行?」

「不要吧?」

「玩這麼大?」

「……」

嘿嘿,由我謝浪空出馬,少女的心一定手到擒來拉!

*

晚間,一家不起眼的牛郎店緩緩的開了門,從內部走出了兩名風格迥異的男人。

「……這樣沒有問題嗎?」一頭金色的頭髮在空中飛揚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凸顯出男人精壯的體格。

『誰知道呢。』這位黑髮的男人很熟練的和擦身而過的女性拋了個媚眼,火紅色的皮外套在路上十分的搶眼,但穿在男人的身上卻不會讓人感覺到突兀,『好玩就好。』

覺得好玩的可是你,這可是攸關到十二個人的學業成績……阿德把到嘴的話嚥回去。

「好吧,我相信她。」不信也沒有辦法了,現在的情況用中文說就是趕鴨子上架,而他很不幸的就是那一隻鴨子。

『嘿,孩子,不如來比比看吧。』有點高調的高筒靴踩在地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來看看誰能邀到比較多的人進去……如何?』

「獎賞呢?」

『呵呵,就……』夜小聲的在阿德的耳邊低聲說著,『如何?』

「成交!」阿德扒了扒那頭金髮,揚起自信的笑容朝著經過的女性走過去,「這位美麗的小姐……」

*

相較於門外的兩人,店內的眾人顯得有些不安。

「怎麼了?」

「空……」小馬趴在桌上,「你確定這樣可以嗎?」

「阿?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又沒有說要去搶其他人或是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有什麼不可以的?

「就,我剛剛查了一下關於牛郎店的資料。」小馬看著他的手掌,「酒店男公關所販賣是較無形的商品,這個工作提供給顧客的商品是感情、開心、慰藉與關心。

雖然我很好奇他是不是在自己的手上裝了一台電腦還附有網路,但是我很克制的沒有問他這個問題:「所以呢?」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提供這些東西。」

「沒問題拉,你就當作是在交朋友,跟那些大姐姐聊一聊就好。」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應該沒有問題……吧。

「不過記得不要太老實的說出你的年紀。」我補了這一句話。

開玩笑,要是大家等等聊的太開心不小心爆出自己才高中,先不要說外表長得太成熟所以看不出來之類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人用正常的算法到底算是幾歲),光是說出自己是高中生明天就會登上報紙頭版了吧?

【幼齒牛郎!高中生集體打工?!】我連標題是什麼都自己下好了。

「呃、真的沒有辦法的話,就叫我吧。」雖然我不想要跳這坑,但是見到朋友有難卻不幫忙,這我可做不到。

「好。」小馬緊張兮兮地盯著自己的手一直看,我想他大概在找資料惡補吧。

看了看前面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我來到了位在旁面的吧檯。

「準備的怎麼樣了?」

「挺好的。」阿漢轉過身來,「這兩個小傢伙挺好用的。」

居然說什麼挺好用的,他們又不是物品。

「不過我真沒想到,原來小利你對這些有了解阿?」

我還以為害羞的小利只對歷史有興趣,沒想到關於酒他也懂。

「因為我是雪男……」小利的聲音還是很小聲,「家鄉那常常會有人拿酒來冰,我無聊就……」

原來雪男的用途是拿來冰酒嗎?!

這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些!

「那你還真是厲害。」不管是被用來冰酒還是無聊去記酒的種類。

「也、也沒有拉。」喔、我們害羞的小利已經快要把頭埋進酒吧底下了。

轉過去看著再擦杯子的陌生人,我意思意思的打聲招呼:「這位學弟也辛苦了。」

「沒什麼。」學弟很認真的擦著杯子,然後再擦杯子、擦杯子……我開始懷疑他有潔癖了。

阿漢不斷的看著門的方向,我知道他是在擔心他家主子--那個被我推出去拉客的阿德。

「不用擔心拉,你家主人很有魅力的。」更何況還換上了會讓帥氣度破表的西裝,一定是個超級搶手貨!

「我是擔心他被拐走。」

蛤?

他拐人還差不多!

「你保護過度了拉!」我笑著。

「沒辦法,大人眼中從小看到大的小孩永遠都會是小孩。」

這麼說也是。

「那沒事我先回去前面看看喔。」轉回了前面,沒想到已經有客人上門了。

加塔和小馬兩個人陪著一位看起來很有地位的女性坐在座位區,小聲的交談著。

「嘿,沒想到居然不是你先被點喔?」我悄悄的來到的帝的身邊,小聲的說著。

別說我胳膊往內彎,我家的帝在我眼中就是比較帥,怎樣?

「恩、可能是喜歡的類型不一樣吧。」帝一點也不擔心的笑著,繼續等客人上門。

也是,為了和其他的店做區分,我可是下足了血本去想要怎麼樣不一樣呢!

「恩……沒關係,我相信如果是夜介紹進來的,一定會點你的臺。」

沒辦法,誰叫帝今天晚上的打扮就和之前他當吉他手一樣的狂野,而加塔的打扮就是鄰家男孩的打扮。

嘿嘿,這就是我今天晚上的殺手鐧--角色扮演!

「叮鈴!」門再次被推開了,幾位女性走了進來。

「歡迎光臨。」一個學弟揚起了笑容迎上去,「各位美麗的小姐晚安……」

看著學弟熟練的向女孩子介紹,我有點疑惑的看著老弟:「老弟,別跟我說他是吸血鬼。」

在我的印象當中只有吸血鬼才會如此的懂得要如何討女孩子歡心--沒辦法,男性的吸血鬼都很喜歡美女,而且要吸血前必須要把女孩子哄的願意獻出自己的脖子來。

沒想到老弟居然點頭了。

「……阿哈哈哈,我的直覺也未免太準了。」我乾笑著,不忍說除了人以外我想吸血鬼跟我最有緣了,雖然我一點也不想要這種緣。

這一次因為有三四位女性一起來,所以點走了比較多的人,我看也沒有我的事情,就轉去吧檯那充當端酒小弟。

「一號桌,紅粉佳人一杯。」
「三號桌,血腥瑪莉一杯。」

「九號桌,龍舌蘭日出、天使之吻一杯。」

「這邊追加藍色珊瑚礁兩杯!」

「給我綠色蚱蜢一杯,還有神風特攻隊。」

……不知道為什麼生意變的很好,我一杯接著一杯、一桌接著一桌送。

我還在送酒的時候看見有我們的人在喝……呃呃,我們未成年阿!不要喝的這麼順口!

「放心,是客人買單的。」加塔看見我在看著他手上的酒,還安慰地這樣說。

可是我在意的不是錢而是你們可以喝嗎?!

不要等等喝醉了這樣子我可沒有辦法!

「小空,這邊還要兩杯柯夢波丹。」

好吧,既然加塔都這樣說了,我想還是稍微相信他好了。

「來了!」端著酒過去,「請慢用。」

「恩?這位端酒的底迪挺可愛的呢。」

喔?是在說我嗎?我開心的笑了笑。

「哇喔,笑起來也很可愛呢~」

「就是。來,這邊坐,今天姊姊點你的臺。」穿著套裝的女性拍了拍她身邊的空位,要我坐過去。

呃、可是我不是……有點為難的搔搔頭。

「怎麼?不給姐姐我面子嗎?」那名女性馬上變臉,「還是說,你們根本不想做生意?」

「請等一下。」好吧,反正也只是陪著喝酒聊天,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多一個人下來賺錢業績應該會比較好吧?

現在也不容許我想這麼多了,一咬牙去和阿漢說一聲後就回到那位姐姐身邊,坐了下來。

「姐姐好~」我乖乖的笑著。

「好乖,」那一雙手在我臉上摸了摸,「底迪你叫什麼名字?」

「呃、小空。」

「很可愛的名字呢……來,陪姐姐喝酒……恩?」這位客人似乎是有一點醉了,眼神有些迷離,「你沒有酒呢……姐姐今天心情很差,陪我喝!」

看著人的心情似乎真的很差,我只好叫了被推出來當端酒小弟的小利來。

「有要加點嗎?」

「喔、給我一杯……」呃、一杯什麼?我活到這麼大都沒有點過酒,要點什麼好?

「給小空底迪一杯環遊世界!」旁邊的姊姊開口說話,「記我帳上!」

小利沒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一臉為難。

「怎麼了?」我湊過去問他,「就來一杯……呃、環遊世界?」

「可是……」

「可是什麼?」我愣了愣,「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說這裡沒有這種酒嗎?

「快去!快去!」客人等不及了,伸手推了推小利,「今天我要小空陪我喝個夠!」

小利是去了,但是那種一步三回頭的戲碼怎麼看怎麼像是在送別去當兵的丈夫的媳婦的眼神……呸呸,我又不是要去當兵。

「這位姐姐怎麼了?」通常請別人喝酒的人不是太開心就是太傷心了,而這一位客人的神情不像是前者。

「什麼怎麼了?」雖然從我見到她以後她就一直笑著,但是我就是知道那並不是發自內心的喜悅,比較像是硬擠出來的笑容。

「姐姐看起來有心事,能說嗎?」

……」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直到小利把酒送來又走了後,才緩緩地開口,「小空你可真是厲害,知道姊姊我有心事……這就是當牛郎的技能嗎?」

呃,我想應該不是,而且我並不是牛郎。

「因為我是真的擔心你。」畢竟你是我們業績的來源之一。

……謝謝。」她笑了笑,抿了一口酒,「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交往一年多的男友外遇被抓包,向我提分手。」

歐、原來是情傷。

為了化解這有些尷尬的氣氛,我也跟著抿了一口酒。

一股酒氣衝上鼻腔,雖然有點難過但是我忍了下來,希望這酒的後勁不會很強。

我有過好幾次喝醉的經驗,但是事實上我醉了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一點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的人也很有默契的通通不告訴我……

「其實早就有跡可循了,只是我一直不願意去面對,還以為他只是一時的迷惘、一時的走錯路,傻傻地等了他兩年多……」她開始說起了他們生活的點點滴滴,說了為什麼認識、為什麼會被吸引、怎樣表白心意、怎樣約會等等,其中也有說到偶爾吵吵架或是甜蜜蜜的一起過生活……說到開心的地方她會笑、傷心的地方她就會小小聲的低喃,我一直以為她會哭,但是她說早就已經哭到沒有眼淚了。

短短的幾十分鐘,她說完了他們三年來的點點滴滴。

期間我只能不停的抿酒,來化解我心中的尷尬。開玩笑,我只聽過男人說女人的不是--大家都是一邊喝酒一邊大喇喇地罵,絲毫不會尷尬--但是女人的抱怨……我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難不成跟著罵幾句嗎?只好默默地喝著我手上的酒。

嗚、突然胃部一陣翻騰,腦袋好像暈呼呼的……

……你說,是不是很傻?」

「的確很傻。」搖了搖所剩不多的酒,小空緩緩地說,「你們都是。」

「欸?」

「呵……」稍微低沉的嗓音並不大聲,但是卻吸引了同一桌的人目光,坐在一旁的費徳勒用訝異的目光看了過來,「他傻,因為他放棄了你這麼好的一個女孩;你傻,因為妳為了他放棄了我們這些好的男孩。」

這聲音,聽起來有一點不太妙……費徳勒眼神一暗,他是吸血鬼,所以知道要怎樣用話語和音調來誘惑女性人類把自己的脖子獻出來,但是眼前的這一位學姊……竟然不自覺地用這種他族人才會的方式在開導人!

「天下的男人何其多?有壞的男人一有好的,姐姐長的漂亮個性又好,在路上笑一笑一定會有很多人回頭……」小空皺了皺眉,「這樣會有很多人來搶姊姊……雖然是好事但是怎麼想到胸口就悶悶的?恩、幸好姐姐現在是屬於我的。」

……

聽聽,多麼動人心弦的情話!

「說什麼啊你,害不害臊……

「我說實話呢,為什麼要害臊?」

「嘴真甜……姐姐我被你哄得開心,開瓶好喝的酒給你衝衝業績好了。」

看官您看看,說幾句好聽的情話就可以讓人開酒給你做業績,這是什麼樣子的天生牛郎?!

「千萬不可。姐姐賺錢不容易,不要為了我而花錢,我的業績差了一點沒有關係,姐姐你還是去買一些會讓自己開心的東西吧?」

「小空可真是貼心呢。不過我現在就是在買開心喔,服務生小弟!幫我弄一座香檳塔,我為小空點的!」

這位姐姐就像是要炫耀一樣,很大聲的說著。

這時店內原本還存在的談話聲通通消失了,整個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人都轉頭過來看這一桌,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麼有錢?還有到底是誰這麼有魅力可以讓客人灑這麼多錢?

背對著大家的那個人,怎麼看起來有這麼一點點眼熟……

帝像是為了確定,小心翼翼的開口:「呃、小空?」

聽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小空頓了一下,接著轉頭過去:「恩?」

這一轉讓許多人都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氣!

為什麼?

那一雙迷濛的眼就像是在放電一樣,電的看向那雙眼的眾人一陣酥麻;配上因為喝了酒以後轉紅的雙頰還有濕潤的雙唇……這是要迷死誰?!

妖孽阿……雖然在場的男公關們每一個都很帥,但怎麼樣也比不上眼前的這一個!

俗話說的好:男人到處有,帥哥屬少見,魅男為極品,妖孽萬中缺!

眾人看到小空就像是看到什麼寶貝一樣,恨不得馬上巴上去好好的放在自己口袋裡藏起來!

誰……是誰?是誰讓自己的姐姐喝酒的?峰龍覺得他現在有些頭大。

姐姐的酒品他是領教過的--每一次都像是買了刮刮樂以後正在刮的感覺--不知道這一次會變成什麼樣子?

要是不小心暴走了,那以他自身的武力,還不知道能不能擋下小空!

這時候峰龍就忍不住的想:為什麼出自同一個娘會差這麼多?他也只是晚了一點出來而已。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而已,因為他也知道,決定力量的並不只有出生的順序,還有性別--而這正是他怎麼樣也改變不了的,就算他去變性也是。

更何況這也只是一時的念頭,他並不會覺得比姐姐還要弱有什麼不好。反正姐姐強也只是強一下子,不會持續太久。

「又不說有什麼事,叫我做什麼……」小空一邊抱怨著一邊把頭轉回去,「所以就別太執著了,漂亮的姐姐。」語畢還附送一個大大的笑,把客人激的臉都紅了。

「恩、我好好想開的。」

「那就好。」

這時候小利剛好送來了疊好的杯子--要是這時候小空還清醒著一定會吐槽他為什麼可以把高腳杯安穩的疊在那小小的托盤上面--好好的擺在桌上。

「不說這些了,跟姐姐一起倒酒吧。」

「好!」喝的醉茫茫的小空一口答應,起身與客人握著酒瓶底部,往最高的酒杯裡倒酒。

酒很快的就把高腳杯給填滿,然後往下繼續流。

「謝謝姐姐。」

「我才要謝謝你。」客人低語著,但早就被拉走的小空沒有聽見。

*

「嗚、做什麼?好痛。」不高興的小空直接把那雙大手給拍開,「要幹嘛?」

大手的主人深吸了一口氣:「你醉了。」

「才沒有!」小空生氣的嘟起嘴來反駁,但是搖晃著的身體卻出賣她,「你才醉了。」

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有醉,現在的謝浪空就是最好的寫照。

「嗯哼。」藍輕聲的哼了一聲,把領帶往外拉的拉。

要不是擔心小空喝醉了以後會做出什麼事情,坐在隔壁桌的他也不會伸手去把人拉過來,至於原因是為什麼……坐在旁邊的話出什麼狀況也比較好做出反應,絕對不是因為不甘心被別人先搶過去照顧。藍名揚對著自己催眠著。

「喔?綁太緊了嗎?」小空不知道身邊的人還在內心自我催眠著,笑嘻嘻的伸手過去,把藍的領帶往下扯,「恩、這樣比較適合你。」

「哇喔……」小空突兀的動作讓這一桌的客人發出了小小的驚呼聲,接著兩個女孩子湊在一起嘰嘰呱呱的不知道在交談著什麼,然後看向小空和藍的眼神變的很……詭異。

藍有點驚訝看著拉開他領帶以後就賴在他身上不走的人,這……這他該如何是好?

無助的他四處看,希望有人能夠幫他。

但是他的希望最後是落空了,因為他接待的客人們希望他們兩個再親密一點。

親密什麼?藍名揚鬱悶了。

她的正牌男友正狠狠的瞪過來,難到她們都沒有感覺到嗎?

「快,再親密一點我可以再點一杯酒。」

「這……」

藍名揚還在糾結著,結果懷中的人毫不猶豫的就出聲:「好!」

好什麼好!

帝學長都快要衝過來殺狼了!

說時遲那時快,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空飛快的親了藍的臉頰一下,還很故意的發出了「啵!」一聲,讓還暗中注意他們的人傻了眼。

「姐姐要說話算話喔!」小空笑的越燦爛,藍名揚的臉色越蒼白--廢話,等等他都不知道會怎麼死,怎麼可能會很開心!

「這是自然。」客人毫不猶豫的又點了一杯粉紅佳人。

「謝謝姐姐。」小空笑著起身,「那我去別的地方繞繞,等等再回來喔。」

接著搖搖晃晃的她來到了下一桌:「老弟!」

弟弟?

正聊著天的眾人頓了一下,峰龍見小空開口叫他,只好起身:「……哥。」

想到如果這時候直接叫小空姐姐會被識破,峰龍很聰明的換了一個稱呼。

「嘿嘿,我來看看你。」都在同一間店裡面,有什麼動作的話一下子就會注意到了,根本不用特別跑過來看的。不過現在的小空腦容量大概只剩下平常時候的百分之一,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也想不起來這種事情。

「我很好。」

「看的出來……嗝。」很突然的打了一個酒嗝,小空踉蹌了一下。

「!」峰龍馬上衝了上去,想也不想的把人抱起來,「她醉了,我送她去休息。」

接著就快步的離去。

「……他剛剛,是用公主抱嗎?」客人A小聲的問著。

「是,好帥氣喔。」客人B愛慕的說著。

「好想被那樣抱看看呢……」接著兩個人就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

並不是第一次醒來發現旁邊多睡了一個人,自從進了這個奇怪的學園以後,大部分的時間我醒來都會看見咱家的夜老大那毛茸茸的身體。

恩?你問少部分的時間是什麼?

少部分是夜老大的屁股、夜老大的人形帥臉和沒有人。

而現在我看到的是--在國小畢業以後我就沒再見過的老弟的睡臉。

那個小小的、看起來軟軟的又很好吃的圓圓臉現在也變帥了呢,我有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感覺,雖然老弟不是我的兒子。

當我欣賞完了不知道哪時候變的帥氣的臉後才發現,我這個不知廉恥是什麼的姊姊已經不顧形象的巴在自家老弟的身上了。

反正是自己的弟弟,吃吃豆腐應該沒有關係吧?希望未來的弟媳不要太記仇。

恩恩、這個腰真細,老弟平常都沒有吃飯嗎?這樣好像一折就會斷掉的粗度真的不要緊嗎?一定是平常都沒有吃飯,所以才會長不高……喔喔、這個胸膛倒是挺結實的,照這樣摸下來應該有幾塊肌肉,一定是有偷偷的練過身……嘿嘿,這個腿的肌肉也很扎實,捏起來的手感真棒……

「姊。」正想著要往臉上還是要往腿下摸十,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震了一下。

「嘿嘿,早安。」不捨的再多捏兩下才放開手,我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老弟看了我一眼,接著下床往廁所而去。

我懂,男人的晨間生理現象嘛!姊姊懂,只是沒想到一個不留神老弟也到了這個年紀了阿……呃、現在我應該不是要感嘆老弟長大了才是。

『沒想到你真的是變態。』夜的聲音涼涼的從身後傳來,『怎麼我跟你睡了這麼久你都沒有對我這樣那樣呢?』

「你剛剛在哪我怎麼沒有看到……等等,你的用詞很詭異耶?!什麼叫做你跟我睡?!」

這話傳出去能聽嗎?!

我還要嫁人阿!

『我睡在你後面,你居然只顧著調戲你弟……』夜用一種怨婦一般的語氣說著,『以後我就天天抱著你睡,你再忽略我試試看。』

我覺得我以後要擔心一下我的人身安全,要是不小心去壓到了夜老大,我可能會在睡夢當中被分屍。

「呃、這個以後再好好談……我先去刷牙!」看著我家救星出來,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衝進廁所!

「……」

『幹嘛?』夜打了個哈欠,『只是鬧鬧你的寶貝姊姊,不會真的這樣做的。』

先不要說眼前這個小子,光是一天到晚愛K人又不承認很寶貝人家的那位他就惹不起了。

光是陪著小空一起睡就差一點被分屍了,要是抱著睡……嗯哼哼,不出天亮他就變成一鍋大貓肉湯了吧?

「……」謝峰龍沒有說話,只是把隨身攜帶著的武器抽了出來,用布擦了擦乾淨到不行的刀刃,鋒利的刃面把布整齊的切成了兩半。

『……』夜再一次體會到,謝家人惹不得,他不就是開開玩笑嗎?

*

「所以昨晚……喀滋喀滋……到底是發生……咯滋……什麼事了?」

『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那你們說,我吃。」把盤子推到旁邊去,我朝著下一盤邁進,「快說。」

「……」老弟低著頭吃飯,沒回我。

有一個如此沉默是金的弟弟並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平常吵架你都會贏--但是如果你問他的問題太過於籠統,他只會抿緊嘴唇和你大眼瞪小眼。

「好,換個方式問。」無奈,我只好停下往甜點邁進的手,「昨天晚上的業績如何?」

「很好。」

看看,這不就會回答了嗎?

不過很好是什麼意思?

老弟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攤開後遞給我。

「這是什麼?」當我看見我的名字排第一個的時候就把口中的果汁通通貢獻出去了。

幸好老弟的動作夠快,啪一聲的就把紙收回去,不然那張紙就報廢了。

「那張是什麼?」不理會夜在旁邊好髒、好噁心的叫著,我的注意力只在那張紙上。

「分店業績排行。」

分店業……等等,好像有點不太對?

「我記得我只喝了一杯耶?」

所以說上面的第一個是指倒數第一的意思嗎?

『你是只喝了一杯沒有錯。』

「所以那是倒數第一的意思?」

「第一就是第一。」老弟面無表情的把紙收回去,「你應該也會收到。」

用不點傳送嗎?

嵐那個傢伙我很久沒有見到了。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又跑到人類世界去血拼了……對、我上一次發現它居然可以變成真人大小,然後拿著不知道是誰給的信用卡和錢去血拼!

天阿,依照女人的消費能力,那傢伙不把卡刷爆了我跟你信!

幸好我戰戰兢兢的等了好幾天都沒有收到相關的付款通知,這才鬆一口氣。

想想也是,我也才十幾歲,未成年也不會有信用卡,再怎麼樣那帳單也不會算在我這。

至於最後到底是誰付的錢,那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了。

「我叫它來問問。」

小惡魔造型又帶著一頂睡帽的嵐現身在我面前,接著就像是知道我要什麼一樣,丟了一疊紙給我:「死小孩,老娘正在睡美容覺,吵什麼吵?」

「……你晚上不准看電視。」不知道這傢伙又看了什麼深夜節目,居然講話變成這樣。

「欸?我開玩笑的拉~」嵐的態度馬上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我的好小空,晚上電視給我看嘛~你看看你一叫我不是就來了嗎?好啦,好啦~」

……這到底是跟誰學的?

「回去睡你的覺!」

「好哩!」嵐居然聲音都還沒有消失人就不見了!到底是跑多快阿!

「我看看……」好奇的翻動了手上那一小疊紙,沒想到越看心越驚。

我是只喝了一杯酒沒有錯,但是後面卻有落落長的一堆酒通通標是在我的名字後面,其中還有一個很誇張的10萬香檳塔……這是誰點的?!

「這是什麼意思?」我有點不明白。

『喔、那後面的酒通通都是要請你喝的,不然就是記在你名下的……你看看你的名氣有多好,連我都比不上。』夜從後面湊了過來,準確的指了指他的名字,放在第三名,比阿德前面了些。

「呃、我一點印象也沒有阿!」

『有什麼關係,反正是贏了。』夜很順手的把我盤子裡留下來的布丁吃掉,『恭喜你阿,紅牌。』

「紅……阿!那是我特別留下來的布丁!夜你吐出來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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