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三月五日 清晨兩點 地點:薔薇館484房
是夜,我睜開眼睛,輕手輕腳的走下床,準備要出門。
『你要去哪?』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說呢?」我不答而反問他。
『……』這個小妮子,每次都玩的花樣都不一樣,他怎麼知道她又再想什麼鬼靈精怪的事情了。
夜瞇著眼看我,那感覺就好像是被一頭豹盯著的一塊肉……話說夜本來就是一隻豹了喔?那我會是那一塊肉嗎?
「我說了你會跟我來吧?」
『你…要去魔界?』
歐,老大,我什麼都沒有講你就猜中了!
夜看到空的身體微微的顫了一下,他的眼睛瞇的更細了:『真的?』
我輕輕的點頭,然後搶在他開口以前說:「你別想要阻止我去,我決定現在就去。」
夜嘆了一口氣,撐起上半身翻身下床,站在我身前:『我跟你去吧,我不放心你。』
就算他想要阻止空,恐怕也只是白費自己的口水跟力氣而已。
他的主人怎麼都是一個樣?說到就一定要做到,即使那個約定是非常奇怪甚至是危險。
小空…果然跟冥夜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在這個方面都有一樣莫名的堅持。
那次,他阻止了冥夜去追回離開他們前去魔界的馬雅,因為如果連冥夜也出事,那這三個未滿十歲的小孩誰來照顧?
冥夜被說服了,卻在那次以後變的有點消沉,不久之後,夜就離開冥夜,回到這所學校,等待時機實現冥夜交付給他的任務──等我的孩子去認養你,你就從中挑一個吧。
而他,聽了冥夜的話,沒有選擇狼,卻挑了小空,因為她很不一樣。
不過究竟是哪裡不一樣,夜自己也說不上來。
現在,該是他支持她的時候了,如果當時是有所顧忌,那麼現在,就是他該放手一搏的時候了!
「耶?你居然不要要阻止我?」我很訝異,如果說依照夜的個性,一定是先念個三天三夜在說。
夜再次嘆了一口氣:『阻止你也沒用…那幹麻要浪費我的口水?』
這麼說也對,反正魔界我是去定了。
「那就走吧!不過你要怎麼跟我去?讓我騎在你身上?」騎一隻豹好像滿威風的。
『小空,你講的笑話很冷。』
耶?我很認真耶!
「不然呢?」
夜瞇起他的眼睛,然後變成一道光朝著我衝過來。
唉唉,我身上已經夠多東西了,可以不要再加了嗎?
夜變成的是一只深黑色的手鐲帶在左手上面,上面隱隱約約看的到一隻豹的圖騰。
又增加了……
無奈地再嘆一口氣,我動身前往彼岸館。
*
推開門,煙龍一如往常的出現,唯一不同的是,牠帶了一頂很可愛的睡帽,還打了個哈欠。
『晚安…還是早安,』他再次打了個哈欠,『還是要去冥界嗎?』
阿阿,煙龍的身體是用煙所組成的……不知道可不可以抓在手上?
我伸出手試著抓住牠的尾巴,但是牠的尾巴就在我握緊時散了開來。
「不,」不死心的,我又抓了一次,但結果還是一樣,「這次我要去的是魔界。」
煙龍睜開一直瞇著的眼睛,露出兩顆大眼珠:『老規矩,去了要自己想辦法回來。』
第一次見面牠也是瞇著眼睛,所以根本就不知道煙龍的眼睛這麼的…水汪汪?
我對著牠微笑,點頭。
眼前原本是虛無一片的地方凝結出一扇門,我毫不猶豫地握住門把,準備要開門進去。
『噯,』煙龍的聲音在我身後想起,我保持著手放在門把上但是身體轉過去看牠,『別死吶,你是我見過最好玩的人了。』
我的手離開門把,將身體全部都轉過去:「你也是……有興趣做我的朋友嗎?」
『朋友?那是什麼?式神的一種嗎?』
耶?
朋友怎麼會跟式神扯上關係?
「不,」我想了一下,「朋友就是…呃…恩…一種關係吧,一種平等的關係。」
『平等?就像現在我們這樣?』
「對!就像我們…呃…不,好像有點不對。」
煙龍歪著頭,那模樣怪可愛的:『哪裡不對?』
恩…我跟煙龍之間有什麼東西是我跟其他人沒有的…跟阿德沒有的……阿德?
「我知道了!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子。」
沒錯,煙龍跟阿德之間的差別就在於我不知道煙龍的名子。
煙龍的睡意似乎全沒了,不僅不在打哈欠,就連頭上那一頂可愛的大眼蛇睡帽都消失了:『名子很重要嗎?』
「至少要讓我知道該怎麼稱呼你……我是謝浪空,叫我小空就可以了。」
『我想想…很久都沒有人問我名子了,所以我有點忘記了…對了!煙雨,我是煙雨,小陳都叫我小雨。』
「小陳?」
我不認識什麼人叫做小陳的。
『小陳的本名我也忘了……三百年前的事情我早就不記得了,不過他說話都有一種怪怪的口音,應該不難認。』煙龍,不,煙雨一邊說一邊笑著。
我想牠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了吧!
也許是那一位小陳與牠所發生的一些小插曲。
怪怪的口音……我記得校長好像是姓陳…該不會牠所說的小陳是校長?
「呃,我想我知道你說的人是誰了……」
『恩,他人很好……你一個人真的要去魔界?很危險喔!』
我轉過身,手再次放在門把上,背對著牠,我笑了。
卡嚓一聲,門往裡面開啟,門後面的是一個黑色的漩渦,那個我們俗稱為黑洞的東西。
「小雨,」我轉身,背對著門,「你會開始為我擔心,那就證明我們已經是朋友囉!」
『是嗎?』煙雨張著兩個大眼睛看我。
我點頭:「既然是朋友,那麼送別的時候,該跟朋友說什麼?」
『恩……別死?』
「不是拉!是一路順風、早點回來或是加油……那下一次我再來時你要這樣子跟我說喔!」我對牠一笑,然後雙手環胸,往後倒去,「下次見,小雨。」
『朋友嗎?』煙雨朝著小空消失的地方笑著,『好像挺不錯的。』
自從小陳找牠用自己的力量鎮守這些通往別界的蟲洞以後,除了小陳以外,牠從來就沒有跟同一個人說過這麼多話,更不用說是交朋友了。
小陳跟自己應該也算是朋友吧?
但是身為幻界的創界人之一,他是很忙很忙的,忙到連好好聊天都沒有辦法。
為了這些後生晚輩著想,小陳奉獻了大部分的力量,而牠也捐出了自己的身體,才會成為現在似煙似雨、虛幻的模樣。
這孩子……挺有趣的…不是嗎?
阿阿,她才剛走而已…怎麼自己就已經開始期待她下一次的到來了?
煙雨的嘴角勾起意義不明的微笑,然後消散在彼岸館中。
*
身體不斷地往下墜……我幹麻沒事耍帥來個向後跳?
『這要問你。』路西法的聲音在腦中想起,似乎還夾雜著一點睡意。
你幹麻不阻止我?
『…我在睡覺。』
我沒有回話,只是在空中艱難的翻過身,然後閉上眼睛,想像著一對翅膀從我身後張開。
當眼睛睜開時,身體已經停止往下掉。
『你會控制了?』
哼哼,你當我謝浪空是什麼人?這點小事都不會嗎?
『我當你是笨蛋。』
……老大,你也留一點口德嘛!說話就說話,為什麼要用這麼白的話講呢?
『噓,三點鐘方向有東西接近。』
這、難道說就是傳說當中的轉移話題?
我不滿的撇嘴,然後望向三點鐘方向。
只見一個小黑點慢慢的朝我接近,然後放大……而且似乎並不是一個而已?
「前、面、的、閃、」飛過來的物體還沒有說完話,我們兩個就撞在一起了。
媽呀!
學過物理的人一定都知道,這種速度加上物體本來的重量……那種衝擊足夠讓我從地球飛到月球了。
幸好我並沒有飛出去,但是我卻看到天上多了好多星星。
『搞什麼?!堂堂一個撒旦居然會被撞到眼冒金星?』
吵死了!你怎麼不來被撞撞看!
「這位漂亮的小姐,怎麼一個人獨自在這裡?難道是再等我嗎?」
這、這、這…這語氣與音調怎麼這麼像傑?!
「麥克森˙皮耶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麥克森?
這不就是傑的姓名嗎?
定神一看,這個人果然是跟傑長的有幾分相似。
「你這醜陋的東西,不要嚇壞小姐了。」他調皮的朝我擠眉弄眼,完全沒有看來者一眼。
我被他的表情弄笑了。
「你……好,好!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他一張嘴,一團黑氣就從他嘴裡噴出來,纏住了那一位麥克森。
我看著他身上一塊一塊突起的肉球,嘴巴不禁脫口說出:「蟾蜍?」
「呦~你這妞長的還真不錯~有沒有興趣陪本大爺一晚?我會好好的疼你的……咭咭……」
…連笑聲都很像蟾蜍…很老舊的壞人台詞,為什麼不能來點新花樣?
「嘿。」被黑霧包住的麥克森說話了,「可別對我看上的獵物出手。」
「你?」蟾蜍笑了,「你現在還能幹麻?乖乖的等我融化你吧!」
乖乖,現在是怎樣?我能不能先退出戰場?
『你這傢伙,到哪裡都可以惹事……』
老大,不要在那裡說風涼話!
快點幫幫我阿!
『你別老是依賴我,等哪一天我離開你你要怎麼辦?』
等到那一天在說,現在先救我阿!
『這一次我不幫你了,我把我的力量給你,自己去學會控制。』說完,路西法丟了一團黑黑的東西給我後,就回房間去了。
嗚嗚,老大你可真狠心……
「融化?你這醜陋的東西有辦法融化我?我可是要用少女熱情的吻才能夠融化的。」
果然是跟傑有關係……連話都如此的相似……
「那個,」我試著插話。
「幹麻?」這時候兩個人倒是很有默契,「不要跟我一起說話!」
「你們慢聊,我還有事要先走……」
「不行!」兩個人又同時說,「不准走!」
……默契好到不行,讓我懷疑其實你們兩個是一夥的,一起來騙我這個剛來的人。
麥克森終於拿出他的實力,將黑霧隔絕開來,只不過那團黑霧好像有著強烈的腐蝕性,將他的衣服弄出一個又一個的洞,看起來有點像是路邊的流浪漢。
「咭咭……你以為這樣子就可以脫困了?」蟾蜍笑著,「沒這麼容易!」
隨著蟾蜍的尾音,黑霧又朝著麥克森的身體縮去,頓時間,他的衣服上面又多了幾個洞。
唉唉,我算是局外人,為什麼要把我捲進來?
我很無聊的看著那兩個人的對峙,然後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吶,我真的不可以先走嗎?」
蟾蜍瞪了我一眼,似乎是沒看過我這麼白目的人:「你給我看完這場戰鬥!」
我聽到這句話時眼睛一亮,他是說要我看完這場比賽,可是沒有說我不能插手……那我就不客氣囉!
空中,當然是要找風精靈囉!
我朝著空氣當中喊道:「飛羅,你在嗎?」
眼前聚集起一個小漩渦,然後帶著睡帽的飛羅出現了。
怎麼現在大家流行帶睡帽?
『我還在睡…一大早叫我幹麻?』飛羅打了個哈欠,『難得這次不是在幻界叫我……』說著,好像有又要睡著的傾向。
我趕緊說:「拜託你吹散那些霧。」
飛羅睜開原本瞇到只剩下一點點的眼睛:『我知道了。』
說完,身邊就刮起一陣強風,將那些黑霧吹散。
不過不知道是因為他想回去繼續睡覺還是因為太想睡而沒有控制好力量,風居然大到差點把麥克森給吹走。
「咭?是誰在壞我的好事?」蟾蜍發現他所製造的煙霧被吹的煙消雲散時,氣的七竅生煙,四處尋找壞他事的人。
那個人當然是我,雖然我就站在這,但是他卻看不到我。
哼哼,我可不是好惹的。
既然掛上了撒旦的名號,那就要有一點魔王該有的本事。
現在的我正隱身著,在他旁邊鬆動我的拳頭,準備打到連他老媽都認不出他來。
不過有一個人比我更快,一個側飛踢就往他臉上踢去……歐,正中鼻樑…一定很痛。
「去你的,趕打老子的主意!」麥克森怒道:「要不是我饒了你,還放你在這裡撒野?」
大勢已去的蟾蜍,看到一臉兇神惡煞的麥克森,連忙撲通一聲跪下:「大爺,小的知錯了……」
「哼,只有在這時候懂得求饒,剛剛的氣勢到哪裡去了?」
我在旁邊翻白眼,我看找這知蟾蜍去演戲一定可以得到最佳男主角獎──只要他長的好看一點的話。
麥克森見到他一附狗腿樣,便不理他,逕自東張西望起來,似乎是在找人。
「怪怪,剛剛那個妞還在這裡,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原來是在找我……恩?這股一閃而過的殺氣是從哪裡來的?
我低頭一看,原來是那隻跪在麥克森腳下的蟾蜍發出來的。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暴戾,好像要偷襲麥克森。
他雖然跟傑長的很相似,但是傑可沒有這麼的沒心機,更不可能在敵人面前分心。
看不下去的我,只好現身,然後狠狠的抬腳踹下去。
「阿阿阿!」蟾蜍發出痛徹心扉的聲音,然後一溜煙的跑走了。
我看著他逃跑的方向:「飛羅,謝謝你……耶?睡著了?」
真能睡,連浮在空中都可以睡……不過他好像本來就是浮在空中的?!
「這麼一個美人,在這裡做什麼呢?」麥克森朝我伸手,我當然是狠狠的拍下去。
我沒有答腔,只是送他一個白眼,然後轉頭:「飛羅……不要睡了!」
飛羅沒有把眼睛睜開,嘴裡喃喃自語著:『嗯唔……我吃不下了…』
老大,你到底是夢到什麼阿?
沒辦法叫醒他…那就沒有辦法叫他回去……算了,我把他抱進懷裡,反正他本人也沒有抗議,那就這麼抱著好了。
「嘿,小美人你還沒有回答我……唉呦!」我狠狠的踹了他的小腿一腳:「你喔,少在那裡給我亂吃豆腐…傑都沒你這麼煩人。」
原本被我踹之後抱著自己小腿哀嚎的他,突然放下他的腳,瞪大眼睛看我:「你認識傑?歐,老天。那小子現在過的好不好?」
「過的很好,天天在亂釣人……你跟傑應該是親戚吧?」
他點頭:「那小子是我們家最小的小孩,我是他二十五哥。」
二、二十五哥?
不然你們吸血鬼族是整天閒著沒事做都跑去OOXX…生小孩?
「好奇的問一下,你們家裡面有幾個小孩?」
「男的三十三、女的二十一,有增加的趨向。」
……果然都閒著沒事做……
「小美女要去哪?我可以幫你帶路喔!」他獻殷勤的說,「這裡我也逛過好幾千年了,熟的可以。」
我想了一下:「我問你喔,你知道惡魔島吧?」
聽到我這麼問,他原本嘻皮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你問這個幹麻?」
「當然是要去阿……你知道在哪嗎?」
「你一個美女去那你做什麼?那裡早就成了廢墟了……自從一萬年前那72名統治者消失以後……後來有很多好奇者往那裡去,但最後都喪命了。」
『廢墟?』路西法在心底說,『我離開的時候明明巴爾他們還在…怎麼會……』
「我要去那裡考古,你都說那裡是廢墟了,當然要去看看。」我說。
「你……真的要去?唉……算了,惡魔島在整個魔界的正中間,那個長的很像骷顱頭的島……別說我沒有警告你,那裡很容易就死的不明不白……喂,你有沒有在聽阿?」
我一邊聽他說,就一邊尋找那個島,在看到後,馬上朝那邊飛去,完全不管那個麥克森。
*
一到島上,馬上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衝上腦。
我邁開腳步開始在惡魔島上奔跑,直到在一座像是城堡般的廢墟前才停下來。
『……怎麼會?』路西法的聲音在顫抖,看樣子,眼前的景象不能夠讓他接受。
冷靜下來!我朝著他咆哮。
他張大眼睛看著我,居然失去以往的冷靜,朝著我咆哮:『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
我不懂?我怎麼會不懂?
那種景物依舊,人事全非的感覺!
我深深吸一口氣:即使如此心痛,但是現實還是要面對!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你在魔界的記憶給我看,讓我好找出這些事情當中失落的環節,讓你們72位團聚。
路西法也跟我依樣做幾個深呼吸:『對不起,我失態了。』
我笑。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沉著穩重的路西法。
『等我一下,我馬上拿給你。』
路西法回房間挑了幾百本書給我……先不論他是怎麼搬出來的,這麼多書我最好是可以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全部看完!
我無言的看著他。
『呃,我拿太多了嗎?』
我點頭。
『可是這是全部……沒有辦法分割。』他一臉難為情的說。
我腦袋裡一個想法閃過。
這樣子好了,你就跟我一起行動,等我有問題的時候再叫你翻那一段我需要的記憶給我看……這樣子可以吧?
『喔喔,這個主意好……你還真是鬼靈精怪。』
老大,這算是哪一門的讚美詞?
『這個可是魔界裡面所用的讚美詞…我只是想入境隨俗一點。』
最好是。我送他一枚白眼。
『……不跟你談這些了,我先給你看一下這座我以前住的古堡的平面圖,裡面有很多機關……你要小心不要碰到。』
耶?
你幹麻沒事要設機關?
『咳,那是瑪柏斯設計的,他說這樣子他才可以好好的研究機械。』他一邊遞給我一本書一邊說。
想起來也真是一些不堪回首的回憶,好幾次他不是差一點變成刺蝟不然就是掉進不知道加了什麼的鍋子裡面。
雖然不會致命,但是每次帶著傷出現在他那幫好兄弟面前時,總是會被嘲笑……他也只能回給他們一個無奈地笑,然後開始動手在他們身上製造出相同的傷,特別是在瑪柏斯身上。
*
瑪柏斯 -- Marbas -- マルバス
七十二柱魔神排名:No.05
位階:統領(總裁) Presidents (日文為總統)
稱號:封印總統
又稱作Barbas、Barbason
為統帥36個師團的地獄統領。
他的特殊能力是發現真實,無論是隱藏的東西、隱秘的事情,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隱藏的東西,亦即是指相關的秘密知識,範圍極廣闊。
舉個例,就好像沉睡的古代寶藏、測驗的問題;敵人的根據地、探索隱藏的秘密。
他的形態多以雄壯的獅子出現,但根據召喚者的請求,偶爾也會以人類的模樣出現。
在普朗西的《地獄辭典》裡,瑪柏斯被稱作地獄的大統領。在莎士比亞的作品裡也有登場。
能授予召喚者機械相關的知識,能自由操縱『病毒』、使用變身能力。
對於召喚者的提問,他會一一照實回答。
*
路西法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笑容,我想他大概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了吧!
沒有打擾他,我慢慢地在心底閱讀那一些明明是叫平面圖,可是卻比迷宮還要複雜難懂的東西。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原本沉在心裡面我的意識,猛然的被拉回來。
「美女阿~你怎麼在這裡發呆勒?我找你好久了,沒想到你跑這麼快……」一邊說,他還一邊喘著。
「呃,你跟來幹麻?」
「我怎麼可以放你一個大美女獨自來這種危險的地方……你真的要進去嗎?」他不安的看了眼前的廢墟一眼。
我點頭:「前面很危險,我怕你會受傷…你可以不用跟沒有關係。」
诶?
這本來是身為男生的他該說的話,怎麼被眼前這位美女給搶白了勒?
這樣子該叫他怎麼接話……去?等一下死在裡面不就很冤忘…不去?那身為男人的尊嚴不就全部掃地了?
他一咬牙:「說這是什麼話!能夠跟你這種美女死在一起……我也甘願!」不過要是能夠活著出來我會更甘願!
看著他那毫不掩飾就表達出來的表情,還有好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的語氣,我忍不住笑了:「呵呵,這可是你說的喔!等一下不要到一半就跟我說不行了…對了,我叫小空。」
「我是皮耶斯……走吧!」他一邊說一邊牽起我的手,我沒有拒絕他,順著他,但是在他的手得寸進尺的摸上我屁股前被我打回去。
「嗯。」我說,順便捏一下他那隻不安分的手。
*
十分鐘能幹麻?
也許可以講通電話、聽個音樂、發個呆,在這裡,我們走進這座廢墟裡面十分鐘了。
而這一位天兵,在這短短十分鐘裡面,已經不知道哀嚎多少次了。
也不知道觸動了多少一般人根本就不會觸動的陷阱──從一開始的箭雨、劍山、岩漿、斷頭刀,到後來的巨石、暗箭、毒氣、釘床、雷射……
我走前面時,我都一定能夠輕易的閃過,但是他就算我警告過,還是會觸動陷阱,然後一聲哀嚎就會從我身後傳來。
讓他走前面時,他就會先觸動陷阱,然後哀嚎…所以讓他走前面跟走我後面好像沒有差別…幸好吸血鬼的自我恢復能力很強,傷口一下子就癒合了,只不過在下一刻又會有就是了……我開始後悔帶他來了。
依照這種速度,我看我們大概要在裡面逛個兩三百年吧……這裡面可不是普通的複雜。
我終於忍不住拉了他:「等一下,我看我還是自己去好了…你先到外面等我,不然我看你真的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這怎麼行?別看我現在這樣,我很強的!」
沒錯,他是很強,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總是這麼帶賽,不果他怎麼小心翼翼,就是會觸動那些陷阱……也不是他自願的阿!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想想,如果說我在裡面闖了一整天以後,精皮力盡的出去,結果被哪個人給綁走,那不是太不幸了?所以需要你去外面等我,等我出去好接應我。」
嘖嘖,沒想到我越來越會胡說八道了。
他想了一想:「這麼說也有道理,那我出去等你好了,要小心喔!」
等他的身影原著我們來的路消失以後,我才動身繼續向前。
剛剛花了十分鐘逛一點點區域,而現在,我花了另一個十分鐘就逛完一樓了。
總計我花了大概五個小時逛完整座三層樓高的古堡,包括將每一間房間打開、逛一圈。
這裡面的房間總共有80幾個,除了有一些較為偏僻的房間以外,我每打開一個房間,路西法的記憶就會顯現一些跟房間主人互動的片段。
他…真的很看中這一些夥伴呢。
我逛累了,就隨便找一間還有床的房間坐下,這間房間的主人,正是貝雷特。
*
貝雷特 -- Beleth -- ベレト
七十二柱魔神排名:No.13
位階:帝王 King
稱號:狂氣王
又稱作Byleth、Byleth。
擁有令人感到恐怖的強大力量,統治85支地獄師團的王。
他最大的特徵,就是極度討厭被人召喚,召喚出來後總是處於憤怒狀態。
於召喚者面前,常騎著蒼白色(青色)、且氣色不佳的馬匹,在下級惡魔們演奏著號角等樂器之下出現。
但面貌儀態卻沒有詳加記載。
能力是能使男女之間的愛情萌生。
能夠讓召喚者得到心儀的人之愛,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的愛,直到召喚者滿意為止。
原記載典籍《所羅門之鑰》也提到,召喚時要注意對其的禮儀。
不然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接受任何的術者的請求。
而無禮者的下場就不用多談了....
雷特性格非常暴躁,如果想要他平靜下來,必須讓他手執一隻橡木手杖,朝東南方走一個三角形,而不是圓形。
為了日後能命令他,必須接著用契約和魔法指令來控制他。
如果他不願意走進三角形,你可以威脅他,在他面前展示你的契約和魔法陣,他就會屈服,遵照你的命令行事。
但是,畢竟他是一個偉大的國王,你必須對他謙恭知禮,尊敬有加,在他面前,你必須一直在左手中指上戴著銀戒,像對待一個真正的國王或王子那樣的服侍他。
在《地獄辭典》中,另有特別詳加註明十分易怒。
*
完全都沒有看到呢……他們會去哪裡呢?
『我也不知道……』路西法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感傷。
嗯…我再繞繞好了。
一邊這麼想,我一邊跳下床。
就在落地的那剎那,我好像踩到了某個按鈕,某一個老舊的書架就這麼往旁邊移動,出現一條往下走的密道。
嘿,這裡有密道!我興奮地說。
『這就怪了…我不記得有這個密道……也許是我走了以後建的。』
那就下去看看吧!
我走下樓梯,眼前是一片迷宮……剛剛樓上就已經很像迷宮了,這裡比那個更像。
難不成你們其實很喜歡這種東西?
『……』路西法保持著沉默,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算了。
我認命的走下去,即使在這個沒有燈光的迷宮裡面,我還是能看見,大概是撒旦的某一種能力吧!
之後,我就一直靠著我的直覺在裡面亂逛,想往左轉就往左轉,想往右轉就往右轉,走道盡頭時再倒回去,重新走一次,反正我現在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的耗。
在亂逛的途中我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就是在某些轉角或是十字路口,我會發現一些矗立的柱子,那些柱子上面刻滿了奇怪的紋路,我好像看的懂,卻又好像不懂。
伸手去摸,柱子上的紋路就像是感熱器一樣,當我手指碰到時就微微的發著藍光,等我抽回手指時它又恢復成原狀。
試了幾個柱子都是一樣,不過上面的紋路似乎有些不一樣。
我很想要問路西法,但是他自從我走進來以後就沒有在跟我對話了,我又不敢隨便打擾他。
正漫無目的的亂逛時,悠揚的琴聲突然傳來。
我愣了一下,在這深不見五指的地底,居然有人在彈琴?
繼在琴聲以後,一個低沉的嗓音開始環繞在者個迷宮裡面:
迷途的孩子,為何前來?
這裡是禁地,你不該來。
快回去吧,迷途的孩子。
趁你還能走,趁你還活著。
離開吧!離開這裡。
叫我離開?
怎麼可能!
我開始邁開腳步在迷宮底面亂竄,試著要找出那個聲音的來源。
快回去吧,迷途的孩子。
趁你還能走,趁你還活著。
不行!
我不能離開!
我還要解開這裡的謎……我還要救我母親、路西法,還有他那一幫哥兒們!
不知道跑了多久,那個嗓音還是環繞在迷宮裡面,持續的唱著。
我喘著,腳步慢慢放慢,反正在怎麼跑也沒有辦法找到那個聲音,我幹麻還要繼續浪費體力?
我順了順氣,然後居然很奇怪的跟著他的旋律開口唱:
吟唱之人,為何在此?
在這禁地,黯然撥弦?
我有使命,必須前來。
你又為何在此,寂寞歌唱?
現身吧,歌唱之人。現身吧!
當我最後一個字唱完時,琴聲赫然停止,四周恢復成一片安靜。
我靜靜的等著,四周只剩我的喘息聲。
豎起耳朵,我試著捕捉這黑暗中任何一點聲音,好讓自己有時間反應,但是四周卻很安靜,連一點細微的聲音都沒有。
眼前的牆壁突然朝著兩邊散開,讓出了一條道路。
這是在指引我什麼嗎?還是是陷阱?
我腦中的兩個想法正在交戰著,去還是不去?
叮……像是在等我等不到回應,琴聲再次傳來。
好像再催促我一樣,叫我過去。
這次,我沒有猶豫,邁開步伐,向前。
穿過長長的走廊,迎接我的是……「路西法?」我不經脫口而出。
『幹麻?』路西法的聲音在我心底響起,然後也瞧見眼前的人,『欸?』
眼前的人明明就是路西法──不管是那長到拖地的黑色長髮,還是五官──但是真正的路西法卻在我身體裡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面前的路西法開口:「孩子,你為何要執著來呢?又為何喚我那個名子?」
「你…是誰?」
「我是闇晨。閣下是?」
闇晨?
好熟的名子……
「小空。請問你跟路西法有關係嗎?」
他微微的一笑:「呵呵,好久都沒有人跟我提起他了……我是他的雙胞胎哥哥。」
『诶?』路西法的聲音從我四周突然竄出,『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雙胞胎哥哥?』
「原來你寄宿在她身上阿……你當然不知道,我在你形成以前就已經遠離你了…雖然說你沒有發現,但是我都一直在你身邊。」
這……怎麼有一種偷窺狂的感覺?
「先不談這個……這裡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原本應該在的那幾位路西法的哥兒們都不見了?」
「你說他們?你剛剛在來的路上就有遇見他們了不是?」
「诶?」我搔搔頭,「我怎麼都不知道?」
闇晨伸出手,拉住我的手後將我牽到他剛剛坐的地方,意識我坐下。
我沒有反抗,乖乖的順著他的意思坐下。
「迷宮裡面那一些刻著奇怪紋路的那一些柱子就是了。」
耶?
好好的(非)人怎麼會變成柱子?
『怎麼會?』路西法的聲音再次出現,『我離開的時候還好的…』
其實這樣子很耗損他的魔力的,所以之前都只是要我代為傳話而已,可見他有多麼的激動。
「你……你們要不要聽我說個故事?」
我沒有回話,只是微微的點頭。
闇晨又是一笑,然後撥了他手上的琴。
「這個故事有點長……我就慢慢的說好了。」
時間是在路西法離開魔界不久,其他70名魔神正焦急的四處尋找路西法。
路西法是沒有找到,但是他們找到了與路西法擁有相同面貌的闇晨。
剛開始,他們都以為闇晨就是他們突然消失的夥伴,在沒有問的情況之下,就將人給帶走了。
「你沒有說明嗎?」我問。
「沒有,因為他們就直接把我打暈扛走。」說起來,那時候的那一拳還真痛。
……路西法,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讓他們用這種方法「請」你的雙胞胎哥哥回去?
『……』路西法沉默著。
「等到與海妖族開打以後,他們才知道我不是路西法,然而臨時之間也找不出替死鬼──我是說本人,所以說就用我稍稍的代替一下,嚇阻海妖族。」
我剛剛好像有聽到替死鬼這個詞?
「最後的結果就是簽署條約,他們在海中生活,我們沒有特別的需求不能去擾亂他們的生活,他們亦然。
這個問題解決以後,就換他們分內的問題了。
在這之後的某天,瓦沙克突然感應到你的氣息正往這裡過來,於是他們便很高興的想要迎接你,然而,來的卻是一顆美亮又璀璨的水晶──裡面有著一名少女的軀體。他們很失望,但是水晶裡面的少女確確實實的發出你的氣息。
在那個統一的太平時代,70位魔神決定要靜待他們的王──也就是妳──回來,在這之前,他們選擇沉睡。
於是,他們將水晶擺在這個迷宮的正中央,自己則化身為鎮守這座島的柱子,沉睡著。
而我,則答應要替他們看守,直到路西法再次出現,在告訴他這個故事以及解開的方法。」
*
瓦沙克 -- Vassago -- ウァサゴ
七十二柱魔神排名:No.03
位階:王子(貴公子) Princes
稱號:予言貴公子
這名魔神擁有善良的內心,是惡魔中少數的性格溫和者,通常會以披著長袍的賢者姿態出現。
統帥著地獄中26個師團。
他的職責是宣告過去與未來,尋找一切隱藏與失落的事物。
通曉過去、未來以及所有隱藏或失傳的事物與知識。
由於在原書中的形象和阿加雷斯一樣,所以經常把兩者視為同一位魔神。
也有另一種說法,瓦沙克的臉如同一個倒三角形的頭蓋骨,延伸到下顎的兩眼雙盲看不見任何物體,但是卻能透過異次元而看見過去、未來。
當重要的東西失去的時候,召喚者可以尋求Vassago的意見與協助。
不過,最好的是詢問他的意見比較好一點。
把失去的地點、時間等一切情報換作鮮明的記憶,呈現在你的眼前。使尋找者能夠尋找到他/她,所想要尋找的東西。
在另一方面來說,能夠透視過去、現在、未來的他來說,是知識探求者們常會召喚的惡魔之一。
能力為夠透視過去與未來,把隱藏起來的東西、或已失去的東西,完整地尋找出來。
*
「所以你就一個人待在這裡?」
老天!那不就太無聊了?
「不是,」他靦腆的笑了,「有人陪著我呢。」
……看他幸福的笑容,我好像想起來有什麼東西被我遺忘著……「她……該不會是叫光翊吧?」
闇晨的眼光從我身上往外移去,停留在幽深的黑暗中:「恩,他就叫做光翊……他現在在水晶那裡,他很喜歡那個水晶,幾乎天天都去那裡,等等就會回來了。」
就像是在映證他話一樣,他看的方向,走來一抹白色的身影。
「耶?他是男的?」
我、我、我太驚訝了!故事中的女主角居然是男的?
「不,其實不然,」他伸手拉了光翊一下,光翊便安穩的躺在他懷裡,「我們沒有性別,所以沒有男女之分。」
不過我覺得光翊很偏向女性…在闇晨面前。
「她是誰?」光翊以疑惑的眼光看向我,問著摟著他的暗晨。
闇晨偷了個香:「小空。」
光翊敷衍似的推推他,看像似拒絕,卻有點預拒還迎的感覺。
「你們……在這裡幾年了?」
「其實我沒有算過……大概有一萬年了吧。」
一、一萬年?
「那、這一萬年裡面,應該有別人跟我一樣來吧?」
光翊想了想:「有喔,有一個跟你長的很像的女孩子來過。」
跟我長的很像?
那不就是我老媽了嗎?
「她在哪?」我切急的問。
光翊指著他來的方向:「水晶裡面,不知道為什麼陷進去了。」
陷進去了?
我朝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裡微微的發著紫紅色的光芒。
我站起身,準備要朝著紅光走去。
「喂,」他拉住我的一角,「你要去幹麻?」
我簡短的回他:「救人。」
光翊離開闇晨的懷抱:「為什麼要?你們怎麼都說同樣的話?」
我想他話中的你們,應該是指我跟我老媽。
沒辦法,誰叫我這種見義勇為的行為就是遺傳到她。
我笑笑:「因為,我們是母女阿。」
「難得我有光翊以外的人可以說故事呢……要是妳也跟她一樣被吸進去怎麼辦?」闇晨嘆息似的說。
「不會的,」我笑著,「我一定會回來。」
雖然自信是莫名而來的,但卻支持著我,我相信,我一定會成功。
不僅是我是這故事中的主角,要是掛了就沒辦法寫下去,也是我的使命。
*
闇晨說,要解開水晶,就要先解開那70位魔神所化成的柱子,不然就會像老媽那個笨蛋一樣,被吸進去當作是水晶的原料了。
「怎麼解?」我問。
「這個嘛……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要拿什麼來換這個情報?」光翊笑笑。
我諷刺的說:「老大,你真是作商人的料,一點都不會吃虧。」
「好說好說。」
……我懷疑剛剛那個傻傻笨笨又有點可愛的光翊是他裝出來的!
自怨自艾的嘆了口氣,沒辦法,既然有求於人,那身段自然是要放低一點:「我的好哥哥……呃,還是姐姐,請你行行好吧!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跟你換……前提是那個東西不會讓我喪命。」
不然你跟我要我的心臟還是胃之類的,我不就可以直接跟你說拜拜了?
「呵呵,你怎麼知道我要什麼?」光翊以一種看物品的眼神看著我,那感覺非常的不舒服,使我抖了一下,「我看你的頭髮還滿漂亮的……我就委屈一點拿你的頭髮好了。」
呼,好險。
要是你要跟我拿我的心臟,我看路西法你還是永遠的沉睡好了。
「要多長?我先說,我不要剃光頭!」我說。
光翊捲起我的髮梢:「呵呵,我不會要你剃光頭的……剪到耳垂好了,以下的部分我就接收了。」
說完,一陣風吹過我耳後,我就看到一撮烏黑的頭髮在他手中垂著。
老大,你都問還沒有問我要不要啊!
至少讓我猶豫、考慮一下吧!
「…頭髮你拿走了,那該告訴我了吧?」
看著長長的頭髮在他手中,雖然說不會痛,但是那畢竟跟了我很長的歲月,心中還是有一點捨不得……
「你還真是性急呢…其實解開的方法很簡單,只要將路西法的魔力傳進去就好了。」
……就這樣?
這樣子就要我這麼多的頭髮?
我用一種受騙上當的表情看向他,而他則是以理所當然的表情回看我。
算了,反正頭髮剪掉就剪掉,也接不回來了。
再說,頭髮這種東西,再長就有了,只不過不知道我的家人看到我的頭髮會有什麼反應……
不管了,救人要緊。
我走到最近的一根柱子,將手貼了上去。
就跟之前放上去一樣,柱子再次發出藍光,不同的是,再也不是淡淡的藍光,而是有些接近深藍。
我閉上眼,用想像的方式傳送魔力給柱子……啪咂一聲,柱子應聲而裂,從裡面掉出……一隻海星。
我無言加尷尬了,什麼東西不好,偏偏掉出一隻海星?!
那隻海星慢慢的爬起來,然後用一臉迷惘的神情看著我……嘴角的不明體是…口水?!
「嗚,看起來好好吃喔……」他喃喃自語著。
到底是在說什麼好吃啊!是我手上正在睡覺的飛羅?
「喂!」我發現他站起來的身高只有到我膝蓋,無奈之下,我只好蹲來,「你喔,別一醒來就想吃……你、你幹麻啊!」
海星先生突然之間就撲向我,然後在我胸前蹭阿蹭的……我居然被一隻海星給吃豆腐?!
想也沒想的,一巴掌讓他去跟牆壁玩親親…蜘蛛網般的裂痕從他臉下往外蔓延,好痛的樣子……不過是他活該!
『嗚唔…』飛羅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然後連眼睛都不開的、翻轉了一下後又繼續睡了。
『呃,』路西法在這個時候突然打了個兀,『我忘記給你看了……』邊說,邊給我看了他手上的東西…布耶爾=色狼。
……
你幹麻不早說?!
『就說我忘了……』
老大,你幹麻要挑這種時候給我犯健忘症?
「很好,就這樣子下去吧,我腿酸了,先回去等你了。」光翊一邊說,一邊補給看到光翊正要撲下去的布耶爾幾腳。
「你才站不到十分鐘耶?!」我對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喊道。
他頓了頓:「居然已經到可以用十分鐘來計算了?我從來就不曾在闇晨不在的時候站著超過兩分鐘。」
我無言了,真真卻卻的無言了。
*
布耶爾 -- Buer -- アモン
七十二柱魔神排名:No.10
位階:統領(總裁) Presidents (日文為總統)
稱號:星辰總統
支配50支地獄師團的統領。
是一個外形好像星星、海星。
在普朗西的《地獄辭典》中,將他畫成了長了五隻放射狀的腳,正中央為獅頭的特殊造型。
擁有一個與他的容姿非常吻合的別稱:星辰總統。
召喚條件十分嚴苛,只有太陽到達射手座的位置時,才有可能召喚,能力卻也十分強大。
教授人們精神哲學、自然哲學、論理學。他對藥草學也非常精通,甚至擁有只用手指觸摸就能瞬間治療所有的傷病的強大能力。
Buer最得意的治療術並不是肉體上的,而是在精神上的疾患上能發揮出最大效果。
也許是因為他對哲學或是論理學相當在行的原因。
雖然Buer能治療任何疾病,但是他亦都能夠引發與精神方面有關的疾病。
假若術者在這方面有求於他時,Buer會派遣給召喚者非常優秀的使役魔。
*
看著那隻被踩過還黏在地板上的星星…光翊踩的可真用力,我剛剛賞他一拳也只是黏個幾秒鐘而已,根本就不及光翊……
我走過去順便將他拔起來,拎著其中一支角,將他朝地的那一面轉過來面向我:「布耶爾,我要去找剩下的人了…你要一起來嗎?」
他想了一下:「我要去,但是我要抱抱。」
汗顏,請問您老到底是幾歲?
是三歲而不是有三千歲吧?
「我手上已經有抱一個了。」我還揚了一揚手上睡的正安穩的飛羅,後者好像因為我突然動了一下的關係,又往裡面縮了縮。
布耶爾舉起其中一支角,指指我抓著他的右手:「你還有另外一支手。」
老大,如果我用右手抱你我要怎麼傳魔力給其他人?
你以為我是可以用念力來傳遞魔力就是了?
「這隻手我要用。」我想我臉上現在一定正掛著不只三條黑線。
「那我不去,」他說,還揮動其他沒有被我抓住的四支角,「去,要抱抱。」
我再次認為他只有三歲。
看著他對著我的水汪汪大眼睛…能夠忍心丟下這麼可愛的人…如果我現在丟下他那我一定不是人了(你本來就不是)!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唉,我認了,抱著你就是了……」聽到我這麼說,他馬上就衝到我懷裡……我很懷疑你是不是吃定我一定會輸在你的水汪汪大眼睛下?
再次嘆口氣,我就是對可愛的東西沒有抵抗力阿。
帶著兩個寶寶(一個至少已經三千歲了,另一個不詳),我走到另外一支柱子前面。
布耶爾看我停下腳步,很自動的就沿著我的手臂往上爬,站在我的肩膀上,用兩支角上面的吸盤吸著我的肩膀,以便站穩。
這次你有什麼要先提醒我的?我在心裡說。
『……這是誰我都不知道,我要怎麼告訴你?』
這麼說也對…那請你在他還沒有對我做出任何反應前告訴我。
路西法沒有回答。
將右手放在柱子上面,藍色的光又發出來了,裂痕從最上面漸漸往下裂開。
這次的柱子沒有爆裂開來,反而是從裂縫裡面伸出一對翅膀。
『有翅膀阿,』路西法在心底喃喃著,『會是華利弗嗎?還是格拉錫?蓋布?馬可?哈帕斯?因波斯?亞斯達洛?華烈克?』
石塊慢慢的掉了下來,裡面的人顯現出來。
肩膀上的布耶爾突然說:「呿,居然是普羅可爾。」
*
普羅可爾 -- Procel -- プロケル
七十二柱魔神排名:No.49
位階:公爵 Dukes
稱號:浴槽公爵
又稱為Pucel。
48個地獄軍團接受他的調度。
出現在召喚者面前,就是純粹的天使模樣。
在召喚者面前以天使樣貌出現的72柱魔神還有:No.22的因波斯(Ipos)、No.29的亞斯達洛(Astaroth)、No.60的華烈克(Volac)
不過這些天使造型的魔神,幾乎都是坐在邪惡生物的背上、或是身上有變異的樣貌,只有普羅可爾是純粹的天使貌。
也因此他也是一點邪氣都沒有,能力是授予召喚者科學及藝術的知識,尤其是幾何學更是專門。
曾經是能天使,但被打落至地獄,也在期待1200年後的第七王座的君王輪迴,重返天界。
特殊能力是使人產生幻覺,讓人誤以為天候惡化。以及可以探測及發現何處有溫泉水。
可以自由改變水的溫度。
*
……你剛剛那副清純的模樣到哪裡去了?現在就像是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
「吾友,又再次見面了……咦?」
我想你那一聲咦是因為我不是路西法吧。
有點粗魯的跩下肩上的布耶爾,以完美的拋物線丟給眼前的普羅可爾:「接好。」
『嗚哇哇哇!』被丟物以高分貝來表達他的不滿,但我選擇忽視。
普羅可爾雖然茫然,但是還是憑著本能的伸手去接住布耶爾。
「普羅可爾,等等我還要去找其他的68個人……不管你想問什麼或是他們想要問什麼,全部都不准,知道沒?」我笑著說。
眼前這一個女孩子是誰?為什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是路西法──那種雖然帶著笑容以詢問的態度問人問題,但是你給的答案卻不容質疑的肯定要答應。
普羅可爾接住布耶爾以後依然一臉茫然,但是對於小空的問題卻是點頭道:『我明白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答應她……也許真的是因為那份熟悉的感覺吧。
我滿意的再次笑笑,果然學路西法說話的語氣有用,要不然我必須要跟70個人講70次我是誰、為什麼來、跟路西法有什麼關係……我不發瘋我叫你爺爺!
「很好。」我笑著邁步朝著下一個柱子走去。
一根根的柱子慢慢地被我解開了,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完成這個討人厭的任務。
不僅是因為柱子散落在這個地底的迷宮裡面,要找到靠的可不是運氣,還有每一個都一臉茫然的著我、讓我很想要叫他們不要跟在我身後的那群明明很聰明但此刻卻比三歲小孩還要呆的魔神!
好不容易解完了,我憑著記憶找到回去的路,然後看見一臉輕鬆愉悅的闇晨與光翊。
「回來了?」闇晨手上的琴已經換成茶杯,上面還冒著煙。
「嗯,」我疲倦的坐下,伸手拿過他手上那一杯,西哩乎嚕的一口氣喝完,「好累阿……幫我跟他們解釋一下吧?」
光翊對我的舉動顯然有些不高興,但是卻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我看,不過那個視線炙熱的程度是乎可以把我燒出兩個洞。
「真拿你沒辦法……跟我弟弟一樣皮。」闇晨笑著弄亂我的頭髮,「對不起,讓光翊剪了你的頭髮。」
「沒關係拉,他喜歡就給他好了…反正那也不痛不癢,在長就有了──不過你真的覺得內疚的話,就幫我解釋吧?」我指著正瞪大眼睛看著我、下巴掉到地上的眾人說。
闇晨笑的很無奈:「翊……」
「免談。」光翊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闇晨的嘴角抽動一下,似乎有些話要說,但是卻沒有說出口。
我想他是想說:明明是你剪人家的頭髮,為什麼要我替你擦屁股?
沉默幾秒鐘,闇晨轉向那群一直當旁觀者的眾人:「嗯……我要怎麼說你們才會懂呢…總之,你們眼前這一位女孩子叫做小空,是新一任的撒旦……然後路西法在他身體裡面,就這樣了。」
『難怪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某位仁兄喃喃自語著,其他人則是認同的點頭。
我放下茶杯:「不說這個了,現在呢?」
「什麼現在?」光翊裝傻的問。
「當然是水晶拉!怎麼解開?」
光翊啜了口茶:「不知道。」
……不知道?
我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那個鬼東西不是你弄的?」
「不是。」
歐,我都忘了那是路西法的情夫……咳,我是說耶穌設的,那個笨蛋,沒事把自己的情人給關起來,這一關還過了這麼久。
「抱歉,我忘記那不是你用的。」我有點尷尬的說。
正在我們討論的正投入時,有一個聲音突然插近來:『那個……』
「幹麻?」我跟光翊一起說,「我們在討論事情,你不要吵。」
說話的是一位身旁圍繞著火球的男子,看他長這麼大隻,沒想到個性這麼的給他──害羞?
『嗚……你們都無視我…嗚嗚,哇~~』
什、什麼?
這個火男居然說著說著就哭了?!而且哭起來,他身旁的火焰有增大的趨勢、甚至整座迷宮有掉灰塵下來?!
*
亞米 -- Amy -- アミー
七十二柱魔神排名:No.58
位階:統領(總裁) Presidents (日文為總統)
稱號:炎總統
擁有36支地獄師團。
被認為是地獄之火的擬人化。
在死者世界時全身被火燄包圍,故被召喚時常會希望以秀麗的人類之姿現身。
掌握有人與人交換生命力的術法。
《地獄辭典》記載,亞米不僅能予人占星學的知識,還能賜予使役魔或下僕。
他是希望回到天國的惡魔之一,抱持著墮天20萬年後就可回到天界的愚蠢天真想法。
*
天阿!
如果說是嬌小可愛的小男生對我哭我可能會接受,但是,拜託……你是壯男啊!
我一點也不想要看到一團精壯的肉在我面前哭!
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其他站在一旁的魔神……他們居然全部以一種「你活該」的眼神看著我。
等等,他們耳朵裡面塞的是什麼……耳塞?
為什麼你們會隨時準備這種東西!而且也不給我一個!
害我得接受這種震撼教育……
他的哭聲吵的我頭痛欲裂,「夠了!」我大喊,然後抓住他的手臂(因為抓不到他的頭,他好高),用我全身的力氣大喊,「是男人就不要隨便給我掉眼淚!」
他顫了一下,然後居然抱住我:『路西法…我好想你……好想你…』
阿勒?
為什麼會扯到小西西?
『因為我以前也曾經對他說過這樣子的話。』路西法的聲音悠悠的響起。
那時候,亞米為了一隻死掉的獨角獸哭出了現在海洋的四分之一,最後還是路西法用「是男人就不要隨便給我掉淚!」這句話拯救了整個魔界免於變成水都的命運。
……我跟你的電波還真合阿,連說出來的話都一樣。
不過,這傢伙也抱的太緊了吧?我的骨頭快要散掉了……
「咳,亞米……放開,我會……窒…息…」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我似乎看見耶穌那傢伙手中洗著一副撲克牌,正微笑的等著我去賭……玩一把。
『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你可是撒旦,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何況還被他給帶去天界。』
謝謝你的吐槽!但是此時請你先想辦法救我!
『真是的,這次就便宜你了,沒有下次了。』路西法嘆口氣,自己果然還是很寵她。
身上沒有光芒大放,但是施壓的力量頓時少了不少,我想是因為路西法出手了吧?
亞米驚訝的放開我,我突然感覺到視線一亂,原來是我跌坐在地上了。
「歐,第一次感覺吸得到空氣是件很美好事……咦?為什麼衣服上面有血漬?」我摸著胸前那一片溫熱的血疑惑的說。
體內並沒有翻騰,嗜血的因子沒有被觸發,這樣子的情況只有一種──這是我的血!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路西法潛藏的女孩子,一定會有某種負面的情緒產生,有的是暴虐、冷血、無情等等,有的則是樣我一樣的嗜血。
不過以上說的反應,皆只是對別人產生的情緒,對於自己,則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也就是說,暴虐的人如果將刑罰用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會覺得好玩……自虐的除外。
所以我很肯定,這些沾染在我衣服上面的血是我的。
「現在是怎樣?」我雖然沒有在練身體,但是也不至於摔個跤就會失血吧?
而且已一大片血漬來說,怎麼跌也不可能會變成這樣,除非是你從十樓滾下來──不過我看也成了肉泥了。
『對不起……』說著說著,他的眼淚又湧了上來。
一想到又要在接受一次那種震撼教育,我連衣服上的血都不想管,連忙說到:「停!不準再哭!」
他原本要張嘴開始哭,但卻硬生生的被我打斷,現在他的表情說有多好笑又有多好笑。
看著他明明很俊俏的五官卻擺出一副小動物無辜的樣子,我終於不住「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哈哈哈……」笑的我肚子都在痛了!
『有、有什麼好笑的……』亞米咕囉著。
眾魔神們的嘴角也偷偷的上揚著,因為眼前的景象,正是路西法第一次見到亞米時所發生的事。
當時死了一隻獨角獸,亞米抱著獨角獸的屍體獨自坐在沿岸,哭個不停。
路西法到的時候,看到那原本應該在嬌小可愛的人身上出現的含淚雙眼,此時卻在一位雄壯高大的男人身上出現……當場笑翻路西法。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可是……噗哈哈…」
亞米一個憤怒,四周燃起熊熊的火燄,直撲笑倒在地的小空與眾人。
既然被尊稱為炎總統,那當然是所有魔神當中用火焰最強的人。
不過,在場的人是何等角色?
隨隨便便一個出去都可以佔領一座島嶼、令人敬畏又厲害的魔神!
伴隨著笑聲,每個人隨手一揮,各自顯現自己的真本領,一層一層光鮮亮麗、五光十色的防護罩罩住眾人,而笑倒在地的空,雖然說沒有這麼五彩繽紛又堅固的防護罩,但光展開背上那十二片羽翼其中幾片,就已經足夠擋下亞米所有的攻擊了。
隨著火焰的消失,亞米的情緒也漸漸趨近於平穩,眼神中帶點愧疚的朝著我說說:『對不起。』
我拍拍身上因為滾倒在地而沾上的灰塵:「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該這麼笑你。」
『沒關係……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怎麼聽起來像是長年被欺壓的小老百姓的悲哀?
我不自覺的脫口說出:「到底是誰這麼沒品啊?」
『路西法。』身後一干人等全部異口同聲的說。
……
*
結束這一場鬧劇以後,我跟著光翊來到那個水晶的面前──身後還跟了一堆的閒閒人士。
來到水晶前面,才知道它有多麼的雄偉。
不僅是頂著天,還立著地。
偌大的水晶球裡面有著兩個捲軀的小小身影,裡面有著我老媽,以及路西法。
不自覺的向前一步,伸手想要去觸摸,想去感應看看裡面的人是否還活著──這個想法雖然很蠢,但是當下,我真的不自覺的想要去做。
就在僅差零點零零幾公分的距離下,我的手被一股從後面來的力量給扯住,硬生生的就被打斷。
就在我轉身想要開口大罵時,卻看到一臉凝重的光翊,使我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光翊似乎看出我的不高興,開口說:『不要碰,你也會被吸進去的。』
「也?」
他指指裡面一個身軀:『就跟她一樣。』
朝他手比的方向看去,他指的,就是我那笨笨的老媽。
「呵呵,我可沒有這麼呆。」我說,「我身上留有一半彌賽亞的血…所以不會。」
耶老大有跟我說過,他所設下的結界,是絕對不會傷到他的。
『彌賽亞?』光翊對於這個名詞感到陌生。
我搔搔頭:「恩……該怎麼說呢…就是…封印路西法的人吧?」
雖然說是耶老大親手封印小西西的,但是我不知道耶老大跟彌賽亞有什麼關係。
『喔。』光翊好像很不感興趣,隨口回答我。
我也沒什麼計較,畢竟現在救人要緊。
嗯……不過要怎麼救?
想也沒有想的,我下意識的摸摸手腕上的手環。
那是夜在我進入魔界之前給我的,或是說化身的。
……但是……夜老大,你好像沒有告訴我要怎麼叫你出來喔?
「……夜,不管你要用什麼方法,馬上給我死出來,不然我就把你給弄壞!」
『唉唉,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火氣這麼大?』光翊不知道在那邊感嘆什麼的說。
夜在我的威脅之下,乖乖現身:『诶?我沒有跟你說要怎麼叫我出來嗎?』
並沒有!
我賞了他一個白眼:「沒有。」
夜尷尬的笑笑:『我,下次會注意……說正事,幹麻?』
「恩……這要怎麼辦阿?硬闖進去?」我指指眼前的水晶說。
夜看了一眼:『這個是什麼?』
诶?老大你也不知道嗎?
那我要找誰求救?
『恩…我想想……阿,或許那個會有用!』
嗯?
你說的那個是什麼?
夜沒有跟我說明,拉起我的手後就張開嘴──大口的給我咬下去!?
「哇!」因為毫無防備,所以我很大聲的叫了出來。
真的給他超痛的…狠狠的一甩手,將夜甩了出去。
本來想要罵他,但是他卻不理我,逕自走到水晶前面,將嘴裡的血吐了出來。
……你要改行當吸血鬼了是吧?
說也奇怪,水晶一碰到我的血,就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然後慢慢的像是花一樣,從頂端向外開,將裡面兩個身軀向上頂,有如花仙子一樣的出場。
好美……真是美不勝收…等等,這個畫面原本應該是耶老大要看的……難不成…他有這方面的癖好?!
不等我亂想,裡面兩個人全部往我身上倒。
下意識的,我連忙伸手去接,一手抱一個,我現在也離左擁右抱的境界不遠了……等等,我們三個都是女性…而且還有一個是我老媽耶?!
我怎麼在胡思亂想……「耶?」
左手上的重量突然減輕,我驚訝的轉頭過去看。
路西法的身體,就有如沙一般,在我的手上慢慢的風化……
像是在說出我的心聲一樣,光翊喃喃自語著:『怎麼會?』
是阿,怎麼會?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
隨著我的情緒高漲,翅膀當然也張開了,力量的波動由我為中心像四面擴散,掃落的不少的灰塵。
『……別激動了,』路西法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是語氣當中卻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我早就知道會這樣子了……人類的身體太過於脆弱,禁不起這麼多年的摧殘…即使在沒有空氣的水晶裡面,一碰到空氣,一定會風化的……我早就知道了……可是還抱著希望……』
說到後來,他的聲音些微的顫抖著──就像是邊哭邊說的一樣。
我沒有說話,只是抱著老媽的身體。
畢竟我只活了十六年,不懂什麼事,所以也無法安慰他。
靜靜的聽著,我就像是定格了一樣,聽著週遭的聲音。
70魔神闖進來了,因為我剛剛力量的釋放讓他們衝動的闖進來。
看到我沒有任的動靜,原本想問話的他們全都禁聲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鼓濃郁的哀傷,發出來的人是我。
無預警的,空氣中傳來了一個聲音:『又是你。』
聽到這個聲音,我就知道來者是誰了。
斯提現身,掃過一旁的眾人,眼神中露出一絲驚訝,但是表情卻沒有任何改變:『最近怎麼這麼常傷心呢?雖然我不反對,但是你這樣子會改壞身體的。』
身為最愛負面能量的黑暗精靈,居然會勸別人不要太傷心?
我看我得去看一下醫生了……斯提想著。
現場一片沉默,沒有人敢問發生了什麼事。
良久,我用微乎其為的聲音說:「沒事了。」
沒事了嗎?
我是在騙誰阿…
闇晨看著傷心的小空,心中突然覺得有點不捨。
活了超過幾十億年了,他早就對一切事情麻痺,但是看到小空如此……心中被埋沒已久的感情又重新出現了。
那異樣的感情,被稱為是同情與憐惜。
『小空,我沒有關係,先把馬雅帶走吧。』
什麼叫做沒有關係?
沒了身體你就要跟我一輩子……我可不要跟耶老大一起生活到永遠阿!
『你居然還能開玩笑…那我就放心了,之前看你被那個白毛小子弄得挺不開心的……』
……等等,你不說我都忘了!
在我的褲子口袋裡面,還有耶老大給我的另外一個傀儡!
也許路西法可以附身在那上面……
正想要伸手進口帶裡面,但是傀儡卻是放在右邊口袋裡……而我現在右手上正抱著老媽,真是太辛苦了……
此時,旁邊插近了一個聲音:「讓我來吧!」
我也沒有想那個熟悉的聲音是誰的,就將老媽遞過去了。
「欸?老爸?」
什麼時候老爸就站在這裡了?
還沒有將問題問出口,一隻手就這麼摸上我的頭,胡亂的揉著:「小空,你做的很好。」
「老哥?」
相對於我的驚訝,老哥只是對我笑笑:「快去吧,你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是阿,我還沒有把事情做完。
老弟一如往常一臉酷酷的站在旁邊,但是他微顫的手洩漏了他的情緒。
畢竟是分開十年的親人,我想不激動的人大概已經不是人了吧。
『哦?你這個被通緝的人還敢回來?』闇晨涼涼的說著。
「被通緝?你做什麼事?」老爸好像很久沒有使壞了,別看他一臉娃娃樣,其實聽說在結婚以前,都還是某一個幫派的老大。
「你看我像是會做壞事的人嗎?」
是不像,但是你以前也是用這張娃娃臉去當人家的老大。
所以說,人不可貌相。
「殺人?」
順便毀屍滅跡了吧?
「小空空~我連一條魚都不敢殺。」
他可沒有殺過人,頂多把人打到癱瘓或是下半輩子只能躺在床上的殘廢而已。
這倒也是,自從一條魚被他「摸」了半小時還活著(別問我為什麼它離開水半小時還沒死),我們就放棄讓老爸進廚房了。
所以說,都是由老哥煮廚──即使他只有6歲,不過做出來的炒飯卻比快30歲的老爸好吃……至少還可以下嚥。
「放火?」
冥夜搖頭,不過水淹……咳,這不應該說。
「搶劫?」
「小空不相信把拔?」
搶錢、搶糧、搶女人他沒做過,搶別人的領地……不算在內吧?
「偷竊?」
「這裡有什麼好偷的?」
自己的女兒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他是那種人嗎?
不過去搶吸血鬼族皇室的彩蛋應該不算吧?那本來就不是他們的,自己只是讓它回到原本的主人手上而已。
「誘拐良家婦女?」
「我只愛我、你跟你母親。」沒想到冥夜還挺自戀的。
原來你不愛我們!站在一旁的蕭狼跟峰龍同時在心裡想。
但是他們都想錯方向了吧?
小空說的可是「良家婦女」耶!
那三個男人哪裡像是良家婦女了?
「我先不要跟你討論這些,要怎麼把小西西抽出來?」我總算想起來現在該做的事情了。
我沒有練過什麼靈魂抽取術,而且我連有沒有這種術都不知道。
『叫他自己出來不會,反正現在沒有那種會束縛他的力量了。』夜一邊甩動他的尾巴一邊說。
……原來可以這樣子?
「行嗎?」老爸一臉疑惑的問。
夜一臉「我只是隨便說說」的表情說:『不知道。』
「什麼叫做不知道?這樣子小空空會有危險……你居然拿你主人、我的女兒的生命安全開玩笑?」
『我哪有!我只是提供我的意見和想法罷了!』
「還敢說沒有,不然你怎麼會想出這種模菱兩可的意見出來……」
不理會兩個吵的正熱烈的兩人,我沉澱自己的意識,開始跟路西法聊天。
欸欸,小西西你自己出來好了。
『這有什麼困難的?但是我不想要以後都用那種阿飄的型態生活。』一想到自己會沒有腳……那他寧願一直待在小空體內。
在外人眼中,這幾個人的行為真的很怪異。
兩個人,或是說一人一豹吵的面紅耳赤,而跟小空長的很像的人則抱著一個女人靜靜的站著,另一個比較像吵架的其中之一的則是站著不動,小空更是直接沒了神……很怪,真的非常怪!
我剛剛想到,如果說可以的話,你可以依附在傀儡身上吧?
『不知道,試試看好了。』
話才剛說完,路西法就化成一道煙,從我身上的毛細孔散出──感覺很不舒服。
你想想,全身上下的毛細孔大量的湧出蒸氣來……很像是豬肉被丟到水裡面一樣……而現在,我就是那隻豬…
『少胡思亂想了,把傀儡拿出來。』路西法打斷了我的想法說。
我聽話的把傀儡拿出來,然後丟向他。
說也奇怪,原本應該落地的傀儡,像是被煙霧托著一樣的浮在空中,然後慢慢的吸著煙霧,直到我眼前沒有煙霧為止。
傀儡就像帝附身上去那時一樣,光芒大放,然後膨脹。
……等等,等一下小西西會裸體?!
你說帝的身體我還可以接受,但是路西法的……這也太過於刺激了吧!!
我發現我的鼻腔裡面已經有某種黏液流出來了。
「小空空!你流血了,哪裡受傷了嗎?」老爸發現我流鼻血,激動的大喊。
這下子大家的視線全部從傀儡身上轉到我臉上……我、尷、尬、了。
『呵呵,你應該不會是想到會看到我的裸體所以噴鼻血了?!』路西法開玩笑的說著,此時的他只有上半身,下半身還以煙的型態黏在我身上。
老大,你猜對了。
我摀著鼻子,沉默。
『……我猜對了?』路西法難以致信的看著我。
我再次沉默,此時,沉默是金。
老哥似乎是想要替我辯解的開口說:「流鼻血有什麼不對?要是你是美女我相信我也會。」
謝謝你,我很感激老哥替我說話。
但是怎麼覺得好像我們一家人都有色色的傾向?
『隨便。』
幸好你沒有跟我計較,不過你只有上半身,我也沒有看到多少,頂多只是你上身的那六塊肌而已。
『好,先來談正事。』路西法臉面對著眾人,『好久不見了,各位。』
打完招呼以後就轉過頭來看我:『我需要離開你的身體嗎?』
其實這樣子也滿方便的,他有一點不想離開。
「其實,如果說你不介意你的親愛的不要你,你可以一直留著,我會收留你。」
不過我想把你踢出去的時候你就得滾。
『這……』
要是他不要我……那我活著就沒有意義了不是?
「要?不要?」我怎麼覺得我很適合當討債集團?
『當然要!』
看樣子,我一定會收到很多錢。
「好。」說完,我伸手就要拔斷他跟我身上黏在一起的煙。
『等等!你這樣子會……』
他話沒有說完,我就拔掉了煙……然後,我腦中突然跑進了一些不屬於我的記憶,因為承受不了龐大的記憶,我眼前一黑,就這麼昏了過去。
*
『欸?她怎麼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昏過去?
「小空!」冥夜大喊著衝過去抱住她。
自己的女兒居然就這樣子在自己面前昏過去?他怎麼能夠接受!
「該死的傢伙,你對她做了什麼?」狼與冥夜一樣的激動,兩個人身後的翅膀都張了開來。
『喔喔。』眾人發出不明聲音。
『別緊張,』路西法說,此時的他已經是全裸的狀態了,『只是突然把我拉出來,我的記憶就會由她繼承,因為記憶太過於龐大,所以說才會支撐不住暈過去的。』
原來如此,他還以為小空又受到什麼傷了。
冥夜托著小空,仔細的看著她熟睡的臉龐──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太一樣?
自己強迫小空留的長頭髮怎麼會……怎麼會不見了?!
「她那美麗又烏黑的長髮呢?」
……你到現在才發現啊?光翊心裡想著。
『是…我剪掉的。』光翊說。
「為什麼?」
『等價交易囉。』
然後,冥夜就這麼爆走了。
根據受害者的述說,冥夜爆走的程度不下於路西法生氣時的暴走程度。
不僅是地下迷宮全毀,外加上上面的遺跡一半以上被破壞……眾人第一次體認到冥夜愛女的心。
要不是最後有狼跟峰龍拉住他,我看連惡魔島上的人都要把他列為拒絕往來客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