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十月十七日 早上九點二十分 地點:向日葵館
向日葵館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那就是有PK場。
現在,我正站在這裡。
為什麼我會站在這裡呢?
這要從早餐說起……
早上,我吃著我的早餐,跟阿德他們聊著。
然後,有三個人朝我走過來,硬是擠進我們這桌。
在這裡說一下,雞蛋花的桌子都是四人坐的,原本我們就坐了三個人,但是那三個又擠了進來。
我無所謂的看了看,低頭繼續吃。
反正只是多了幾個人擠了一點而已,但是他們的下一步卻讓我火了起來。
他們很「不小心」的撞掉我的盤子,還不跟我說抱歉。
藍狐疑看著他們,眼神中有點惱怒,而阿德身後的阿漢則是準備要動手了。
要知道,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有意見,唯獨不可以對我要吃的東西動手!
我忽略我臉上的青筋,笑著擺擺手:「沒關係。」
彎腰下去撿掉在地板碎成片的盤子,某個人的腳卻踩在我的手上。
好,好,好樣的!
老娘不發火你當我是病貓阿?
笑著拉住他的腳……猛然一施力,讓他連人代椅的翻個四腳朝天。
拍拍腳上的灰塵,我站了起來。
「抱歉,不小心勾到你了。」我說,然後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一個咆哮聲:「站住!」
我停下,轉頭看著他。
「有膽PK一場,三對三。」
PK?
狐疑的看著阿德,等待他的解說。
「PK,是本學園學生紓解壓力與挑戰的一種方式,可自由決定人數,只要雙方同意,就可以在校內向日葵館PK專用場地進行決鬥。」
「喔~原來如此阿。」我說。
看著遠方那三個人信心滿滿的樣子,我忍不住說:「聽起來好像很好玩,但,我拒絕。」
其中一個人尖叫了起來:「為什麼?你怕了嗎?膽小鬼!」
聽她尖叫的聲音好像是女生的樣子。
我輕輕哼了一聲:「為什麼我要答應?與你們PK我並沒有好處不是?」
「懦夫!膽小鬼!峱(ㄋㄠ)種!」
我轉身,很可惜激將法對我無效。
「我接受!狼人的自尊不允許被罵膽小!」
……但是對藍很有效。
所以,我就站在這裡了。
不過PK就算了,為什麼要帶寵物來呢?
阿德說,選寵物的目的呢,就是希望寵物能在戰鬥時幫主人的忙。
怎麼個幫忙法?
阿德卻笑著說:「你等會就知道了。」
阿德牽著他的馬、藍抱著他的波斯貓,而我的夜……則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
我回去找過牠,牠卻不在。
先不管牠吧!
對方三個人,各牽了一隻狗,黑色的鬥牛犬,看起來就是很凶狠的樣子。
『比賽開始!』不知道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向日葵裁判說著。
然後比賽就開始了。
這是第一次我看到他們的原型。
雖然之前就已經聽過他們說他們的種族了,但是親眼看到,還是有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訝異。
雪白色、有著翅膀的飛馬與同樣雪白的狼人就站在我的眼前,對面的三個人,則化身成一隻超級大的三頭犬。
「賽柏勒斯!」藍大喊著。
賽柏勒斯?
我對於希臘神話的了解,這不就是地獄的看門犬的名子?
難道對方是地獄的看門狗?
藍回頭對著阿德說:「保護好空。」
阿德則撇撇嘴:「還用你說!」
現在好像是我見過他們最配合的一次了。
藍回給我一個笑後,便衝了出去。
雖然藍身高快到兩米,但在那隻地獄犬面前,卻顯得很渺小。
藍的身手算是敏捷了,但是體型看起來笨重的地獄犬也不輸給藍。
一個迴旋踢踢向牠,牠卻輕易的閃開,還把藍打到牆角。
藍可能是因為作用力的關係,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
「藍!」我喊著。
波斯貓跳離我的懷抱,猛奔向藍。
卻在半途中被那三隻鬥牛犬包圍,陷入了困境。
阿德看到這種情況,嘖了一聲。
低聲跟他的寵物說了一聲「顧好空」後便邊揮動翅膀邊衝向波斯貓。
用嘴刁起貓後將牠甩到背上,朝著藍的方向飛去。
卻一個不注意,被地獄犬的爪子擊中,失速撞上牆壁。
這時的藍已經擦掉嘴角溢出來的血,跑向阿德的方向,卻被惡質的地獄犬給堵住了去路。
他們奮鬥著,我卻只能看著。
一聲馬鳴,將我的視線由交戰的遠方拉回身邊。
那邊打的火熱,我們這邊也好不到哪去。
我與那匹棕色的馬被三隻鬥牛犬圍在中間,即使馬奮力的舉起前蹄踢向牠們,牠們也只是退了一下,然後又湧了上來。
馬再有力,也會有用完的一天吧!
阿德的馬喘氣越來越大聲,蹄也漸漸的越踢越小力,就快撐不住了。
轟隆!
遠方傳來的聲響使我一看,阿德的翅膀斷了一邊,飛起來有點不太平衡,雪白的身體沾倒一點血。
藍也好不到哪裡去,全身的白色毛皮已經變成鮮紅色的了,波斯貓不見了,而手上多了一隻白色的矛。
剛剛的聲音,則是地獄犬一腳踢在牆上所造成的聲音。
我什麼都不能做嗎?
我只是個累贅嗎?
我也想……
也想進一份力阿!
孩子…
誰?
誰在叫我?
定下心神,發現聲音是由我腦中直接響起。
我可以給你力量…不過要給我代價……
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喊吧!喊我的名子……我是……
一個名子竄進我的腦中,正張嘴要喊出時,一倒黑影撲了過來。
『空!』
甩甩頭,看見那是一直都沒有出現的夜。
「怎麼現在才來!」我說。
牠巴掉一隻鬥牛犬說:『有事耽擱了。』
最好是有什麼事情會比我的命重要!
『放心,在這裡死不了。頂多躺一個月的病房而已。』
……這對我來說就等於是死了一個月了好嗎!
『……』夜不說話,又甩掉一隻鬥牛犬。
那匹馬看我已經沒有危險了,便衝向阿德。
邊衝邊化成一倒白光,佈滿在阿德的蹄上,變成了盔甲。
…原來寵物就是這樣幫助主人戰鬥的阿?
我看向夜。
你也能嗎?我在心中問。
『當然。』牠打倒最後一隻鬥牛犬說。
那要怎麼做?
『在心中想像你所想要的樣子,我就能變成那個樣子。』
這麼簡單?
夜含首。
我在心中想好一個形體,鼓起勇氣,衝向地獄犬,夜就跟在我旁邊。
「「空!」」藍與阿德同時的大喊,我卻當作沒聽到。
我的手握了起來,夜化作一道黑光,在我手上不斷的膨脹、膨脹再膨脹。
我跳起來避開地獄犬揮下來的爪子,將手中的武器用力往下一揮。
嗷!
地獄犬吃痛的叫了起來。
我用我的武器——一把大的不得了的黑色鐮刀——切了牠的一隻腳。
失去平衡的牠,馬上倒地。
倒下去時,還不忘給我一個反擊,我因為在空中無法閃躲,就接接結實的接的這一掌,以高速飛向牆壁。
在空中翻了個身,以雙腳著壁,用力的蹬了出去。
藉著腳與牆壁的反作用力,再次用鐮刀砍下了牠的一隻腳。
著地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朝著在地上掙扎的牠走過去,我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嗜血的微笑、原本漆黑的眼中夾雜著一絲金光,再舉刀,準備了結牠。
手中的武器卻噸了噸,顯然是夜並不想殺牠。
我卻不管,硬生生的一直往牠身上劈去。
而阿德與藍,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變回了原型,在這時很有默契的同時從後面抱住了我,讓我動彈不得。
體內湧起的興奮感慢慢退去,沒了原先想嗜血的狂熱。
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鐮刀,我開口:「我沒事。」
藍和阿德卻沒有放開我,反而是把我抱的更緊。
我笑著握住他們倆個的手,慢慢地往外掰,但他們兩個的力量卻大的可以,一點也沒有鬆手的樣子。
……你們是想吃老娘的豆腐多久阿?
我各賞他們一個肘擊,他們才放開我來。
對著他們笑,他們也對著我笑。
邁步向出口走去,突然腿一軟,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覺。
又看到麒麟了,這是第幾次了呢?
我忘了。
牠向我招招手,我就跨過朱雀所做的結界,朝上次看到了涼亭走過去。
進去之後發現只有麒麟一個人在,我便開口問牠:「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或許要說一隻聖獸。我在心裡更正著。
『他們都到你的世界去了。』
「去幹麻阿?」
牠哼了一聲:『還不都是因為你。』
「我?」
我怎麼了?
麒麟端起一杯酒:『你怎麼了?你無緣無故去挑戰一隻賽柏勒斯,差點搞倒掛掉!』
呃,那個不是我挑起的阿!我在心理抗議著。
麒麟「碰」的一聲,將酒杯砸往桌上:『但你也有參與,不是嗎?』
這到也是,但我是被拖下水的阿!
『還狡辯!』
嗚嗚,對不起嘛,麒麟我下次不敢了拉!
『沒有下次了!』
是是,麒麟說的都對。
因為我向牠認錯,牠才繼續的喝酒。
麒麟,喝酒有害身體健康。我在心裡小聲的說。
『你管。』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麒麟阿,你也可以去我那裡嗎?」
『可以,不過要你的召喚。』
怎麼召喚?
『當你知道我的名子時,便能召喚我出去。』
你都不跟我說你的名子,我怎麼會知道你的名子。
『我說過,時候到了你就會知道了。』
嘖,又給我這種模擬兩可的答案。
不滿的撇撇嘴,我拿起麒麟的酒杯灌下去。
『你該走了吧?』
歐,但是要怎麼回去?
麒麟默默的拿起酒杯往我的後腦杓用力的砸下去。
然後,我就死在桌上了。
一個男人走進一條幽暗的巷子裡,在巷子的深處等待的,是另一個男人。
「報告情況。」
男子停下腳步:『他已經開始了,還好發現的早,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巷內的男人低頭思考著:「已經開始了嗎?那以後要多加注意一點。」
『我會的,但是你也知道,時間過的越久,他越不受我的干擾,他會越來越強大……你打算什麼時候要告訴他?』
「夜,別催我。適合的時候我會告訴他的,我保證。」
前來的男子,被喚作是夜。
『希望你的保證有效,也希望他能夠逃離他。』
巷內的男人勾起嘴角:「夜,你也太不了解他了!他不會逃離的,他會勇敢的去面對並且解決。這才是真正的他!」
夜輕輕哼了一聲:『說的也是,那麼我走了。』
「慢走。」
兩道黑影,一同消失。
巷子裡,一切又恢復平靜,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醒來,看到了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
等待著應該有的酸痛席捲全身,但是卻沒有。
坐起身體,看到……全白的房間。
後腦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是剛剛麒麟拿酒杯砸我造成的。
掀開純白的床單,走下床。
隨意的在室內做伸展操。
環顧四週,我發現……這裡沒有門!
那我要怎麼出去阿?
我又是怎麼被送進來的?
像是在回應我的疑問一樣,白色的牆壁上出現了一道裂縫,然後往外面倒下去。
我從倒下去的門上踏過,迎接我的是一臉憂心的阿德和永遠看不出來在想什麼的藍。
「嗨!」我打聲招呼。
他們同一時間抬頭看我,看到我後神情又一致的放鬆。
這個畫面實在是很好笑。
於是我彎起了我的嘴角:「放心吧,我現在感覺很好。不過我倒是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昏過去。」
「醫生說是疲勞過度。」
喔喔,原來是疲勞過度喔!
我整個人攀在藍跟阿德的肩膀中間,將身體的重量全部都放在他們身上:「別擔心拉!我已經睡了一覺了……對了,那場PK賽是誰贏拉?」
藍的神情一噸,隨後又恢復正常:「是我們喔,空最後的表現實在是太精采了。」
其實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只記得我幻想出夜的形體,然後……然後…就不記得了。
「是喔,贏了就好,我實在是看不慣他們欺人太甚的態度。」
就在我們愉快的談話時,一陣風吹過,在我們面前形成一個漩渦。
漩渦慢慢退去後,一個人站在漩渦的中間,是帝。
「有什麼事嗎,帝學長?」阿德問。
阿德好像對於學長姐的態度都很恭敬,不像我都是隨隨便便、沒大沒小的。
帝朝著我們伸手:「我找空。」
藍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把我遞出去。
喂喂,我不是物品阿,何要把我用遞的阿!
然後帝就很順手的接我過去。
彈指,我便與帝一起消失。
眼前的景象非常的熟悉,沒錯,這裡是學務處。
為什麼要來學務處?
狐疑的看著帝打開門、從門上踩過去,跟著進去,才發現裡面有很多人。
就是那天拖著我到這裡畫押…呃,我是說簽字的八個薔薇和組長,他們一直盯著一個螢幕看。
我當然也好奇的湊上去:「把我叫到這裡來幹麻?」
聽到我的問題,他們很有默契的一致轉頭,臉色一臉凝重。
然後是組長先說話:「騰淵學園高中部1年級謝浪空同學。」
呃,叫我就叫我,幹麻還要說一長串的東東勒?
「恭喜你,成為史上最年輕的薔薇。」
蛤?
就在我恍神中,感覺到有人拍我的肩膀道賀。
我甩甩頭:「慢著!」
九雙十八隻眼都看著我。
「我哪時候變成薔薇了?」
組長指著他們剛剛在看的那台電腦螢幕:「就在剛剛,我們九個人一致通過你晉升為薔薇的提議。」
「為什麼?」
狼走過來揉我的頭髮,把我綁好的頭髮都弄亂了:「因為你夠資格,櫻幣達到萬位數了……歐,你可能不知道,PK賽輸的一方要將全部財產的一半分出來,你分到2千多左右。」
原來如此。
我拍掉狼的手,將髮圈拿了下來,拿出梳子梳了梳頭髮,準備重新綁上……呃,我怎麼覺得四周好安靜?
將視線從我的頭髮放回眼前:「幹麻都盯著我看?」
傑用手拖著下巴:「嘖嘖,看不出來呢!空把頭髮放下來時好像是女生喔!討~厭~拉~人家又喜歡上你了!」
我賞了他一個白眼:「去死拉!」
然後連頭髮都忘記綁上就衝上去揍他了。
伴隨著傑的求饒聲,是大家爽朗的笑聲。
連在這時問了一個震撼的問題:「對了,那空要用什麼顏色?」
笑聲瞬間隱沒,氣氛便的很安靜。
我連想都沒想就說:「隨便想一個不就好了?恩……那就黑色好了,我最喜歡黑色了。」
又再一次的九雙十八隻眼睛盯著我看。
難道這個顏色不好?
還是說黑色是什麼禁忌的顏色?
我用不明白的眼神看向組長。
組長與我四目相接,然後緩緩的開口:「黑色,與白色被認為是最崇高的顏色。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有的,必須由校長親自許諾。」
歐歐,所以要去請示校長就是了?
「那就去找校長阿!」我說。
然後門就又被打開了。
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老頭……呃,我是說校長。
「不用去找偶了,偶現在就答應你。」
事情也進展的太快了吧?
然後,我就成了學園中第九朵薔薇—黑薔薇。
這時,不知道是誰的提議說:「不如我們去慶祝空的加入?」
之後,就來到一家氣氛詭異的咖啡廳。
為什麼說詭異?
你有看過咖啡廳的茶杯是人的頭骨、椅子就像是一個人骨抱著你、牆壁上釘著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的斷臂嗎?
這除了能用詭異來形容還能用什麼來形容?
而其他人就好像是習以為常一樣的開懷大笑著,這讓我哭笑不得。
羽舉起那顆裝著暗紅色液體的骷顱頭大聲喧嘩著:「空,恭喜你!」
我猜他是喝醉了,先不管他喝的那暗紅色液體是什麼,光是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說著同樣的話,我就能判定他是真的喝醉了。
我只能笑著再乾了一杯柳橙汁。
雖然帝說我可以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喝酒沒關係,但是礙於我會發酒瘋……我還是笑著拒絕了。
你問我怎麼發酒瘋的?
就在很久以前,老爸的朋友胡鬧著讓我喝下一瓶上面有麒麟的啤酒,等我隔天酒醒了以後,就看著老爸罵著那群人自作孽不可活,而被罵的那群大叔身上都掛彩,也不知道是我打的還是他們自己發酒瘋……總之,後來就沒有人敢給我喝酒了。
咳,扯遠了。
等我的焦距調回來時,就看到羽已經揮舞著上衣在桌上邊跳著奇怪的舞邊唱:「我沒醉,我沒醉,我沒醉,請你不用同情我……(請用台語唱)」
一個聲音突然從我耳邊想起:「好玩嗎?」
轉頭過去,是不知道從哪裡偷偷的溜過來的傑。
看著他輕輕啜飲著骷顱頭的酒杯……先不論他的種族是吸血鬼,光是他微微露出的尖牙配上骷顱頭裡面暗紅色的液體…就讓我看的出神,有種高貴的氣息圍繞在他身邊,認為他好帥氣。
他可能是因為等不到我的回應,轉頭過來發現我在盯著他看,將嘴角勾起:「討~厭~拉~不要用那麼熱情的眼神看我,會讓我想吃掉你耶~」
……我收回之前對他的讚賞。
回了他一個白眼:「如果你敢吃掉我,我一定會把你切成八塊丟下橋去餵魚。」
「這樣子太便宜他了!要把他剁成肉屑才丟下去餵魚。」
往聲音的來源看去,是不知道從哪裡偷偷溜過來的帝。
我回給他一個笑:「說的沒錯!剁成肉屑才不會便宜他。」
帝問我:「還不錯吧,跟著大伙一起胡鬧一下也是很好玩的。」
我點頭說:「的確,但是如果在大馬路上這樣子鬧大概會被罵吧?」
「說的也是。那下一次我們安靜地出去逛好了。」帝說,語氣中似乎帶點暗示。
而我卻當作沒聽出來一樣,傻傻的點頭:「好阿,就這麼說定囉!」
帝朝我一笑。
也許是因為喝酒的關係使他的臉有點微紅,讓我看的心跳加速。
為了掩飾我的尷尬,我拿起桌上倒滿飲料的骷顱頭杯一飲而盡…恩…味道好像不是柳橙汁?
……等等,我記得剛剛我不是已經乾了一杯了?
那為什麼這杯還是滿的?
放下杯子,酒氣一口氣從胃衝到了鼻腔。
這時凱(只在前面出現過一下子的可憐蟲)突然問說:「誰有看到我的柳橙汁加伏特加?」
現場陷入一片沉默,連羽都從桌上下來了。
我突然打了個很不淑女、充滿酒氣的咯,在這安靜的氣氛中顯得特別大聲。
眾人突然轉頭看我,狼的臉色頓時變了,狠狠瞪向凱:「誰給他喝的?」
我笑著說:「我自己拿的,老哥別緊張嘛。」
狼的臉色又變了,一副「就是這樣子才要緊張」的神情。
之後我就「咯咯」的笑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面對性情大變的空,眾人背上的寒毛立起。
狼率先站了起來,準備好要「烙跑」,卻被空從後面用力的壓回座位上。
「葛格~你,咯,可不能夠,咯,缺席喔~」
狼幻想空叫自己一聲葛格多久了?
但卻不是在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阿!
然後,一場歡歡喜喜的慶祝會,變成了人間鍊獄,偶爾還夾雜著一聲聲的哀嚎。
睜眼,伴隨著頭痛。
該不會是宿醉吧?連空氣中都還有一點酒味。
我喃喃自語的說著:「昨晚喝的果真是酒…這…」
這什麼?
這是什麼情況阿!
先不說我在哪個房間裡面,地板上那群人是怎樣?
全部都躺平在地板上打呼。
該不會是我昨晚又幹了什麼好事吧?
叫出嵐,問了問。
它很誇張的搖著他的尾巴:『我都不知道你比我還要更像是惡魔,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精采呢!你左抓著一壺酒右灌醉其中一個人,一邊還笑的像惡魔一樣。 然後幾乎所有人都被你灌醉了,只有那個白髮的帥哥最厲害,還有理智把我們送回他的寢室,還付了所有的費用。嘖嘖,你灌的那些酒,幾乎要到萬位了!真看不出 來那個帥哥這麼有錢,你就把他綁回家好了。』
「胡說什麼阿……呃,這是誰?」
我剛抬腳就不小心踹到床上另外一個人,將他翻過來一看,除了帝以外還會有誰?
小心地在把他翻回去,我下了床。
「嵐,送我去杜鵑花吧,我去找找那群調皮鬼。」
『放著他們不管嗎?』
我給了它一個白眼:「眾人皆醉我獨醒,不『烙跑』難道要等著他們醒來揍我阿?我又不是阿呆,走拉。」
房內刮起一陣風,空消失了。
一推開門,我就想回去了。
迎面而來的,是笑的燦爛過頭的加塔和如海水般撲過來的動物。
嗚阿!
我只來得及一聲慘叫,然後就被淹沒了。
我再次慶幸裡面沒有大象這種生物在。
掛著笑的加塔開口說:「午安,你好,今天早上沒有看到你呢!」
我用力的扳開一個縫,將頭探了出來:「午安,我早上睡過頭了。你怎麼會知道我今天會來呢?」
還派了這堆東西來埋伏。我還暗自加了這句話。
加塔拉起我:「精靈擁有一點預知的能力,而且我們感應事物都比其他種族敏銳一些。」
難怪。我想。
拍拍身上的灰,我找了一棵樹下坐了下來。
加塔則是安靜地跪坐在我旁邊,還拿出了一只看起來很高貴的茶杯,慢慢的喝起來。
摸著一直湊上來的腦袋,我一直試著回想昨晚的事,卻是徒勞無功。
我還是想不起來我喝下那杯看起來很像柳橙汁後的事。
加塔看我皺著眉在思考便開口:「你看起來有點心神不寧喔。」
「會嗎?我是在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但怎麼也想不起來。」我苦笑著。
他輕輕啜了一口茶:「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別逼迫自己去思考了,這樣子會傷害腦袋的。」
說的也是。
摸著那隻看起來很恐怖卻很愛撒驕的老虎,我釋然的笑了。
「加塔,可以跟我聊聊你嗎?」
加塔將頭輕輕的歪45度角:「你在圖書館裡沒有看過資料嗎?」
「上次我只看了魔界從誕生到現在的局勢,還沒有看過各個大陸的事情,所以關於精靈我也不懂。」
「原來如此,那你想要聽什麼呢?」
我想了一下:「從自我介紹說起如何?基本的資料與家庭背景。」
「這沒有問題。我的名子你知道,加塔。全名是貝禮魯特凱˙司緹蔓˙加塔。今年剛滿八十歲,再過二十年我就成年了。我是綠精靈,家父也是,家母則是風精靈。」
我是知道精靈的壽命與人不同,但這也太恐怖了吧?
這個在路上隨便走都會引來側目的帥哥,居然是相當於我爺爺的年齡?
就在我訝異他的年紀時,加塔卻一臉正經的跟我說:「空,我跟你說我的本名,這本來是不可以跟別人說的,但我很信任你,所以跟你說。
你要知道,名子對於人是很重要的,這是一種約束力。一但知道對方的全名,就可以進而詛咒或是下蠱……所以要保密,好嗎?」
我點頭。
就義氣而言,我是不會對別人說的。
而且……我剛剛也是稍聽就忘,根本沒記住!
就算要說,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說阿!
「那你們是怎麼決定種族?天生的嗎?」
「是阿,一生出來就用精靈族特有的『精靈石』測驗,只要對哪一種石頭特別有反應,就是那種精靈。」
「精靈石?」
「在成年的精靈身上都有,是長老在成年紀配給的,精靈一生只有一個,如果精靈石毀了,精靈就會死亡。
精靈石的形狀就像是一個圓盤,手掌大,上面有六個寶石,五個比較小的圍繞著一個大的。中間的是白色,其他的分別是紅、藍、黃、綠、透明色。
精靈的哪一種力量較強,哪個寶石就會比較亮。但唯獨黑暗精靈不會使精靈石發亮。」
「為什麼?」我問。
「黑暗精靈是異變,是精靈的負面情緒高漲過頭,化魔了。所以大自然中並沒有承認黑暗精靈的存在。」
「那你說中間是一個白色的寶石,那有什麼作用嗎?」
「那個喔,只有法力高強的精靈才會使白石發光,通常都是長老才能使白石發光。那個力量是很大的,不過只要到那種境界的精靈,沒有重要的事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我點點頭,要是他們隨意揮展他們的力量,魔界不可能是現今的模樣。
不知道我沉思了多久,肩膀上突然一沉,我側頭一看,加塔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
我保持原樣拖著他的頭緩緩的向後的樹靠去。
天氣很暖和,空氣很清新,連天空都很藍。
這樣子悠閒的下午,我與加塔,相靠而睡,睡的很安穩。
動物們也在這樣子的氣氛下睡去。
在空睡去沒過多久,草原上刮起一陣風。
風平息後,裡面站著一群人,那群人顯然是醉倒在帝房內的人,也就是薔薇們。
怒氣沖沖的趕到這裡,卻看見空一臉沒有防備的與加塔睡在這裡,頓時氣消了不少。
但帝與傑看見加塔的頭親密的靠再空的肩膀上時,火氣又頓時湧上來。
司說:「他睡著了呢!」
羽給了他一個白眼:「我有眼睛,我看的見。」
蕾走上前去捏捏空的臉:「好可愛喔~真是跟昨晚的他完全不像。」
想起昨天的空,眾人不寒而慄了一下。
加塔靠著過人的感知能力知道有人來了,便睜開眼睛。
「有什麼事嗎?」加塔問。
傑咬牙的說:「沒有,只是來找空。」
加塔笑著,緩緩閉上眼睛,往空的懷裡靠去。
在空的懷裡攅了一下後便停止。
傑與帝看到這裡更火大了,憤恨的彈了手指之後便消失在原地。
其餘的薔薇們也跟著消失。
他們離開後,加塔的嘴角微微的往上翹。
「他絕對是故意的!」
薔薇館的大廳傳來一陣怒吼,那是傑的聲音。
蓮啜著茶:「你怎麼這麼說呢?」
「他明明就知道我很喜歡空,卻要在我面前這麼做。我也不過是在之前偷摸了他屁股一次而已,沒想到那個精靈這個會計仇!」
蕾用手掩著嘴角:「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會計仇,下次別再對他動手了。精靈這種生物我們惹不起的!」
傑重重的「哼!」了一聲後便消失在大廳裡。
一個聲音悄悄的出現在大門口:「帝呢?」
蕾接道:「喔,大概在自己的房間裡舔著自己的傷口吧!」
聲音又問:「他哪裡受傷了?」
蕾不太明白的轉過身去:「哪裡?不就是……呃,空?你哪時候站在那裡的?」
眾人皆轉頭。
我看到動作這麼整齊的畫面笑了出來:「剛剛就在囉!」
凱急著問:「你聽到什麼?」
我不明白為什麼凱要問這種問題:「沒阿,我一進來就問你們帝在哪阿。」
我撒了謊,其實從蓮開口說話我就在了。
但是我覺得我如果老實招的話會引來不小的風波,可能還會被抓去改造記憶,所以我選擇愧對我的良心。
愧對我的良心總比被抓去改造記憶的好。
「帝在他的房間裡吧!你找他幹麻?」
我擺擺手:「也沒幹麻,他答應我要帶我去逛街的,想問他現在有沒有空,但是聽你們說他好像在忙,那我就不去打擾他了。」
一直沒出聲的司說:「我們並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在忙,不如你親自去問問他好了。」
「也好。」我說,然後踏步上樓。
鈴鈴!
我按了按帝的電鈴,裡面沒有回應。
他不在嗎?
鈴鈴!
我再按了一次,然後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聽裡面的動靜。
憑我16年偷聽…呃,我是說監聽的技術,我聽到裡面有細小的聲音。
算了,既然他不想開門那就算了。
回我自己的房間後,我打了通電話給帝。
『喂?』
我似乎還有聽到擤鼻子的聲音。
「帝,我是空。你不在房內嗎?」
『……我在。』
「是喔,可是我剛剛按門鈴時都沒有回應。」
『歐,抱歉,我帶了耳機,沒有聽到。』
最好是,那電鈴的聲音可是大到連門外的我都聽的到。
除非是你重聽,不然就是故意當作沒聽到。我想。
「那你等一下有事嗎?」
『沒、沒有。』
「不知道你昨天說的話今天可不可以兌現?」
『阿?』
聽聲音就知道帝的腦袋現在是放空的狀態吧?
「我的意思是,等一下要不要去逛街?你昨天有說過要一起出去玩的。」
『就、就我們兩個嗎?』
「恩…你還要找誰一起去嗎?」
『沒,那等我一下,我洗個澡換個衣服就去找你。』
掛斷,我竊笑。
為什麼要竊笑?
因為我要狠狠的刷他一筆!
不然我我的姓就讓你到過來寫!
十分鐘過後,貝多芬的快樂頌響起。
我緩緩的走到門邊,優雅的舉起腳然後踹下去。
碰!
每次開門都要這樣嗎?我想。
優雅的從門上走過,我看向帝:「走吧!」
帝興奮的跟我說: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然後,我們就出現在日本的街頭。
帝知道很多很隱密也很好玩的店,還帶我去電動店玩電動。
當然贏的都是我,我可是玩電動從來都沒有輸給別人呢!
走走玩玩,玩玩走走。
一路上吃了不少東西,也玩了買了不少,這些當然是帝付錢!
這裡說明一下,我們學園內通用的貨幣是櫻幣,但可以透過不點換各種的貨幣,像是日幣就是一比一百多。
抬頭一看,大大的「皇純」漢字印入我眼簾。
我記得帝是姓皇純吧!
我們找了個正常的咖啡廳坐下來,帝幫我點了一杯焦糖馬其朵。
他說一定要試試這裡的焦糖馬其朵。
「帝,你是姓皇純對吧?」
他含首。
「你們家的事業好像做很大喔,我剛剛在路上看到不少用漢字寫成的皇純。」
他笑著:「其實也還好,我們家的分支很多,包含了政治、企業家、商人、醫生、服務業等等而已。」
……這樣子是叫還好喔?
他繼續說:「但是我們家以前是陰陽師,你知道陰陽師吧?」
我點頭,就是那個專門收服妖魔鬼怪的人類,跟台灣的道士很像。
不過完全沒辦法把帝帥氣的外表和陰陽師想在一起。
帝的白髮很引人注意,幾乎走過去的人都會回頭看,特別是身材火辣的女孩子,都會多看幾眼,順便拋個媚眼,更直接的就走過來塞了一張上面寫著電話和名子的紙。
當他收到第十張時,對我弄出一個苦笑。
我也回他一個苦笑,因為我收到的張數比他多一點,裡面還有不少是男的塞給我的。
……我受男生歡迎的程度居然比受女生歡迎的程度還高?
雖然平時的我會很高興,但現在我是以男生的身分坐在這裡阿!
我不是G開頭的那種人……
現在終於了解嵐說的男女通吃了,雖然我一點也不想了解。
說到嵐,我又發現它新的功用—翻譯。
在旁人的眼中,我們在談話時一定很怪,因為帝說的是日語,而我說的是中文。
兩種不同的語言居然可以溝通,實在是很神奇。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啜了一口焦糖馬其朵:「我跟雷爾請過假了,上個月都沒有請,這次要一次通通請回來,好好的玩個夠本!」
「呵呵,我現在就能夠想像雷爾因為缺人手而氣的跳腳的樣子了。」
原來,帝也有壞心的一面阿!
「帝,謝謝你今天帶我出來玩。下次換去我們那裡玩好了,我帶你去逛夜市!」我微微的邪笑著。
帝雖然感到背脊發涼,但還是開口說:「可以阿,反正不用表演的日子我都很閒,隨時都可以去。」
太好了,又可以好好的薛帝一筆了!我裂嘴一笑。
回到薔薇館,我跟帝道別後,便躺在床上,昏沉沉的睡去。
幾乎每一次睡覺,都會看到麒麟,是獸型的也好、人型的也好,是跟聖獸一起喝酒也好或自己獨飲也好。
習慣的走向麒麟,找了那個特定的位子坐了下來,麒麟也默默的為我變出一杯酒。
也許你會問我說麒麟長的是什麼樣子,我只能大概的形容一下,因為我總覺得每一次看到的牠都不一樣。
黑色的長髮就像是古人一樣的挽在頭上,還帶了個冠。
每一次見到麒麟時冠的顏色和樣式都有點不一樣,像現在就是墨綠色的。
我覺得我和黑色很有關聯,不僅頭髮、眼睛是天生的黑,連寵物、階級甚至是聖獸都是黑的。
『日本好玩吧?』
「耶?你怎麼知道我去日本玩?」
麒麟連看都不屑看我一眼:『你以為我是誰?這點小事都會不知道嗎?你還沒有本事逃過我的眼睛。』
我以為你是誰?
就是……呆頭呆腦的笨麒麟。
啪!一個酒杯朝我飛來。
驚險的側頭躲過,順手用手托住酒杯,然後技術很熟練的一滴酒也沒有滴出來的送回麒麟面前的桌上。
這就是我們這幾個月下來所相處的默契。
我老是忘記麒麟會聽到我在心裡罵牠……呃,我是說抱怨牠,然後就會有酒杯朝我飛來,訓練我的反射神經。
一開始還會被酒潑的到處都是,但時間一久,連一滴都不會再滴出來了。
雖然是在夢中,但是有一次不小心被砸到時,還是會有痛覺。
而且醒來頭上還腫了一個包。
「我去玩的很盡興,等我可以喚你出來後,再帶你一起去玩吧!」
麒麟哼了一聲,伸手拿起酒杯繼續喝。
『等到你有本事喚我出去再說吧!』
「那就跟我說你的名子阿!」
『我說過……』
我不耐煩的打斷牠的話:「我知道拉!時間到了就知道了。這句我聽過很多遍了。」
但是誰知道是什麼時候!
可惡的麒麟,存心吊我胃口阿?
麒麟嘴角一勾:『你最近變大膽囉?敢跟我用這種語氣說話。』
老大,你別笑阿,你笑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我有點不安,不,是很不安。
我有點裝可憐的說:「麒麟老大,我絕對沒有!嗚嗚,請不要冤枉小的。」
管他裝可憐有多麼沒面子,現在是保命要緊!
不然我就要變成史上第一個被自己的聖獸殺死的人阿!
牠又哼了一聲:『你還知道錯……先不說這個了,最近有什麼不對勁嗎?』
「蛤?」
最近哪裡不對勁?
『你有覺得身體有任何的異狀嗎?』
沒有,我吃飽睡睡飽吃,完全沒有異狀。
『……』
「對了,上次我在打PK賽時,有一個聲音告訴我,要……恩…我有點忘記他要我幹麻了,但是我的確有聽到聲音。」
這是我在醒過來後唯一回憶的到的事。
『…我知道了。』
問這個幹麻?
『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撇撇嘴,又在吊我胃口。
麒麟默默的端起酒杯,往我頭上砸下去。
睜眼,頭上傳來火辣辣的痛。
憮著頭,我大叫:「死麒麟!幹麻要這樣子叫醒我!」
(麒麟:我高興。)
- Jul 11 Fri 2014 18:02
【§騰淵學園§】● 五‧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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