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十二月三十一日早上八點三十二分地點:薔薇館484房
前幾天大家在追殺我這隻鹿的時候外面的天氣明明就是晴朗無雲的大太陽天,但是今天一早起床,外面已經變成了白雪靄靄的銀白色世界了。
『這樣才有冬天的氣氛。』夜老大賴在床上,看到我外著窗外發呆的臉說著。這隻大貓只要氣溫一低就會開始賴床,真不知道是不是天性?畢竟貓科好像都很喜歡溫暖的地方。
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吐槽會比較好了,昨天還是溫暖宜人的二十幾度,今天就變成可能是零下幾度的狀態……好吧,我早知道這個學園裡面沒有正常人了,至少外面還很符合現在的季節。
『呼哈~我的乖女兒好早就起床了~』嵐穿著她的睡衣出現在一旁,『來,今天一早送來的信,還熱騰騰的喔!』
我一直告訴自己要忽略那個倒底為什麼會是用熱騰騰來形容的東西,然後一邊接過那一張紙。
嵐看我接過紙以後,就很順的窩上了我的床,蹭到夜的旁邊,枕著他的毛繼續補眠。
上面用很有藝術的字體寫了我一點也看不懂的文字……我決定不要在研究第一個字到底是「我」還是「找」或是「公」了,還是先去吃飯要緊。
「夜,我要去吃飯了喔?」回頭叫了一聲,不過看到一大一小窩在一起睡的很香甜的樣子,我決定幫忙蓋上棉被以後,放輕腳步自己去吃飯了。
擾人清夢是會被馬踢的,更何況一頓飯而已,夜老大不吃也不會怎樣,至於嵐……它該吃的是機油還是柴油?或者是不用吃?
恩、不管了,先去吃東西好了。
*
「早安。」為了不吵醒還在睡覺的兩個人,我出了門,結果馬上就遇見了人。
「早,還真巧呢。」笑著和跟我一起開門走出來的帝打招呼,我真該說真不虧是情侶的關係嗎?居然會一起出來。
「是阿,要去吃飯嗎?」
我笑著點頭。
「那就讓我來服務吧。」帝丟了一張符出來,一個傳送陣馬上就印在地上……嘖嘖,這麼方便的東西不知道可不可以給其他人或是非人用喔?這樣我就可以大量的印製,然後去販賣,一張不要賣太貴也不可以賣太便宜,然後要記得先申請專利,不然會被仿冒,如果這樣可行的話我一定會變成大富翁,以後躺著算錢過日子就好了。
「小空?」
「呃、抱歉,我走神了。」不好意思說我正對著你流口水……不、是對著你剛剛丟出去的那張符流口水,我只好摸摸鼻子走進傳送陣裡。
「擻以蒐,草上那昌訴熟摸?」不斷的往自己嘴裡塞食物,我一邊問。
不是我不知道吃飯食吃東西說話很沒有禮貌,但是在我想起來的這瞬間問,我一定會忘記……
「吃下去再說,不急。」即使吃東西的樣子再怎麼狼狽,帝也是微笑著,一點也沒有嫌棄我的樣子。
有這樣子的男朋友真好……咳,想遠了。
一進到雞蛋花,就看見了脖子上圍了一圈毛的藍正坐在那喝飲料。
我們很自然的就走過去一起坐,雖然說整層樓都是屬於我們的,但是一個人吃飯多寂寞?
人多才會熱鬧,當然要一起吃囉!
「藍,早安。」
「早。」
「好奇問一下,你脖子上……?」
「今天,冷。」藍回答著,我聞到了空氣中的那股甜甜的味道,不難知道藍手上那一杯冒著熱氣的是熱可可。
「原來你怕冷。」對毛毛無法抗拒的我伸手去摸了摸他脖子上面的毛,軟軟的、毛毛的、溫溫的。藍有些舒服的瞇起眼來,還輕哼了幾聲,我想起了狗被摸摸的樣子……欸?
「呃、這是你的毛?」
「不然?」藍以一種奇妙的眼神看著我。
好吧,人類會圍上別的動物的毛來取暖,但是如果你自己就有毛了,為什麼還要拿別人的毛來取暖?
「很好摸。」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總不能說分我一點之類的吧?
先不說能不能割下來給我,光是狼人毛有沒有辦法保暖就是一個很值得去探討的問題了。
「謝謝,我天天洗澡。」
……先不要說藍說這話的語氣有這麼一絲絲的驕傲感,那句話的弦外之意就是其實其他狼人沒有天天洗澡的意思嗎?
這問題不好問藍,下一次遇到阿漢的時候我問問他好了,希望他不會覺得這個問題侵犯到他的隱私或是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恩嗚、我是問,早上你們有沒有收到通知。」
「有。」
「恩。」
很好,看來這張通知並不是只有給我,這真是今天早上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那,上面說什麼?」吃著我最愛的布丁,我一邊問著。
「妳沒有看嗎?」
「有。但是,看也看不懂。」
我真的看不懂上面那龍飛鳳舞的字體到底是寫什麼東東。
「歐,校長的字一直都是這樣子的,當初我也是很頭痛呢。」帝笑了笑,「我抱著字典研究了很久,不懂就問學長,纏到我的學長以後一見到我就跑……」
我替那一位學長感到可憐。
「恩、那上面寫什麼?」
「今天晚上有跨年晚會,希望大家去參加。」
就這樣?
滿滿一張紙的蝌蚪文就寫這一句話而已?!
「幾點開始?」
「七點。」
「六點。」
兩個人一起回我,但是回的卻不是同樣的時間,讓我愣了愣。
所以是六點還是七點?
「看來我還是沒有研究出正確的答案。」帝笑了笑,「不然就六點去看看?反正早一點去也沒有什麼損失。」
這麼說也對,早到總比晚到好。
「那晚上去看看吧。」
*
上課時間咻一下就過了,夜晚很快就來臨了。
五點半,我還約了很久沒有一起聊天的同班同學來。
「不知道會有什麼。」
不像是聖誕節每年都有,去年好像沒有這個活動,類似的也沒有,不過我寧可也不要有……
「不知道呢。」小馬很意外的也不知道有什麼,真難得會有這個包打聽不知道的事情。
「希望很好玩。」
不,凡是扯上校長的一定都不會太好玩……
來到了向日葵館,推開門的當下我很想就這樣回頭,但是後面的小風很不給我面子的就把我推進去。
「擋在那做什麼?快點進去……哇喔,看起來超好玩的!」
你是說那個插著滿滿的刀子的山很好玩?
你是說那個看起來很燙的大鍋子很好玩?
你是說那個有兩個長滿刺的竿子很好玩?
你是說那個站著穿了衣服的北極熊很好玩?
到底是哪裡好玩阿!
我已經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吐槽了!
向日葵館裡面很大,之前可以把馬雅文明的那個祭台塞進去,還外加一打又一打的熱帶雨林,現在也不惶多讓。
我面前的舞台區隔成好幾區,最右邊的是一個很高的山,山上插滿著一堆我叫不出名字的刀,刀就像是從地上長出來一樣,刀鋒不是往下插而是往上長的。
山的後面是一長條撲滿石頭的路,路的盡頭是一個很大很大的鍋子,裡面有著很多不明的液體,鍋子底下有柴火在燒,而那液體還冒著泡泡,看起來就很燙。
而鍋子後面的區域是一堆穿著衣服的北極熊在走來走去,背景不用說就是適合北極熊生存的冰天雪地,不知道那些北極熊在做什麼……不過他們全部都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們,好像餓了很久的樣子。
北極熊的後面區域很詭異,有兩個很大很長的竿子,一高一低的浮在空中,那竿子上面上面有很多的刺,不知道有什麼用。
每一個區域裡面都有人在忙,可能是在忙著布置吧。
「誰可以跟我解釋一下現在要做什麼?」
「不知道。」
一群人茫然的站在那裡看著,各個區域裡面的人都忙著……等等,我瞇起眼睛仔細的看,那個人好像不是人……那是神O寶貝裡面的喇O牙嗎?
不,不是,那裡面的人長的很像但是又有點不像,喇O牙的上面是喇叭花,下面則是兩根細細的草,但是這些人的上面是一朵朵的向日葵。
所以說這是向日葵館裡面的工作人員嗎?!通通都是向日葵臉?!
「喔?小空?」就在我不知道要不要問一下旁邊的人我是不是眼花了的時候,有人叫了我,一回頭看到的是阿德還有跟在後面的阿漢。
「下午好。」這傢伙今天並沒有去上課,不知道去哪了,害我想要問阿漢那個洗澡的問題都沒有得問。
「下午好。」阿德微笑著,我看見了他的眼睛下方有一點點陰影,是沒有睡好嗎?居然有黑眼圈,「你們怎麼這麼早來?」
「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就來了。」我聳聳肩,「昨晚沒有睡好嗎?」
他愣了一下:「家裡有些事情要處理。」
原來如此,難怪會有黑眼圈。
「歐、那加油?」
「好。」阿德也加入了去研究那些詭異的東西是什麼的行列,我偷偷的拉了拉阿漢。
「恩?有什麼事嗎?」
高大的阿漢低下身子來,我小聲的問他關於洗澡不洗澡的問題。
「蛤?你說什麼?」
「……」我小聲的再重複一遍。
「沒聽見阿,大聲點吧?」
都說這樣了還沒有聽見?
「我是說,你平常有沒有在洗澡?」
四周靜了下來,我感覺到似乎有視線聚集了過來。
我突然發現剛剛那一句話我好像、不小心喊太大聲了。
「阿哈哈哈……」除了乾笑以外我也只能乾笑,剛剛那句話的意思別人聽起來可能不太妙。
阿漢的表情很精彩,精彩到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咳,我的意思是……」把和藍說的話迅速的解釋了一遍,「所以才會這樣問你拉。」
「就這樣?」
「對阿。」不然還能怎麼樣?
「……有,我天天洗。其他的人我不知道。」
「原來如此。」所以說,狼人也是很愛乾淨的,我了解了。
「咳,聊完了嗎?」阿德插話進來,「我家保鑣天天都有洗澡的,我可以和你保證。」
為什麼你會知道你家保鑣天天都有洗澡?難道你有看見嗎?還是你們是一起洗的?
我決定還是不要探討的好,以免我會知道什麼奇怪的事實。
『嗶嗶噗阿~』就在我決定好不要再問的當下,在工作的向日葵通通停了下來,轉過來面像我們,『各位童鞋大家好~粉高興大家都有來偶辦的晚會喔!今天要大家玩得開心才行!』
我覺得光聽你說話就很開心了。
『那摸,偶來解素一下晚會的規則,各位童鞋要好好遵手才口以喔!不遵守的……嘿嘿,偶會讓U變成肥料喔。』
……U?
是YOU、你的意思嗎?
『首先,U們要從最旁邊的那個山爬上企,然後從那條路經過那個鍋子在裡面游一圈以後在熊熊的追殺中跑到竹子那,跳著凌波舞通過以後就口以一起同樂啦~U們懂了嗎?』
懂了……才怪啦!
我忍著想要翻桌的衝動,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同學們。
「聽不懂。」第一個接受到我求助視線的小利很爽快得承認他和我是同一種人。
「不知道。」第二個接受到的小風也很爽快的承認。
「……」阿愷很含蓄的和我搖搖頭。
「啊?剛剛有人說話嗎?」狗狗三兄弟很愉快的自己在聊天,沒有人在聽向日葵說的話。
其他人就東看看西瞧瞧的,根本人有人在聽的樣子。
『都懂吼?那就開始吧!偶等著U們喔~』說完向日葵們就迅速的各自挖了一個洞,鑽了進去。
不懂啊!給我回來!!我心中的小人吶喊著。
「欸?解說完了?」旁邊的飛馬帥哥阿德突然驚訝了一聲,「那就開始吧。」
「你知道要怎麼做?」
「不知道。」阿德很帥氣的聳聳肩,「不過跟著大家走總不會錯。」
我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已經一堆人衝向那個刀山了。
「好吧,希望你不會錯。」
「相信我總沒錯。」他笑著。
*
相信阿德是沒有錯,但是錯的是那個該死的老頭!
「這到底算是什麼樣子的跨年晚會?」我哭喪著臉閃過飛過來的武士刀,順便往那個不知道是刀還是劍的東西踹過去。
「很特別的跨年晚會。」
好吧,我承認需要上刀山的跨年晚會確挺特別的。
「我寧願要一個正常一點的。」像是有很多表演還有一些小活動的晚會,大家一起唱唱歌、跳跳舞的,最後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這樣不好嗎?非得要用一個刀山什麼的!而且就我所知,後面還有油鍋、北極熊和奇怪的竿子!
「你也知道,這裡不會有什麼正常的東西。」阿德很有那個興致和我聊天,但是我沒有阿漢可以幫我擋刀,只好一邊送給他一個白眼一邊閃刀。
對,我早該知道了,這邊連人都不是正常的,怎麼還會期待有什麼正常的呢?
「阿、小心。」嘴上說著小心但是一點也沒有要閃的意思,阿德很優雅的往前走,阿漢則是很盡責的把飛過來的刀通通打掉……我也想要一個會幫我擋刀的護衛阿!
「我覺得你要小心的是我會不會太忌妒所以捅你刀。」不小心把我的心聲說了出來,阿漢聽了以後用一種很詭異的眼神看著我,而那個可能會被我捅的傢伙則是一臉平靜的回我說我才不會。
「……」可惡,還真的被他說中了,我才不會在我朋友的背後捅他一刀,要也是從前面正大光明的捅。
「幸好只是爬個山……」雖然這座山總是會從奇妙的角落裡冷不妨的射出一把刀,想在你身上開一個洞或是把你的頭給砍下來而已。
但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爬到山頂的我就覺得我應該改姓烏,然後名字是單一個字,鴉。
腳下那應該叫座山的東西,居然緩緩的伸出了一根又一根的東西。
這讓我不得不跳起來攀在樹上好避免我變成一個人肉竹串。
阿德更作弊的直接變成飛馬,飛在天上……我覺得我好像有一個很關鍵的事情忘記了。
好像可以用飛的吼?
「我怎麼會忘記這麼簡單的事情?」翅膀一伸,我也不落人後的飛上去。
「嘿,我們剛剛居然忘記可以用飛的呢。」
看著陸陸續續有人飛了起來,我心情有點複雜的恩了一聲。
「那阿漢呢?」
我記得狼人不會飛,那他們要怎麼辦?藍要怎麼辦?還有其他不會飛的人要怎麼辦?
「歐、這一點小東西奈何不小他的。」用馬的樣子和我說話,看著馬嘴在動,我還是有這麼一點點心情複雜。
馬在跟我說話阿……要是在幾年前,我一定會驚訝到大叫。
不過現在的我居然會很自動的把阿德的臉疊在馬的臉上……呃、好像更恐怖了?
我低頭去看,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刀之中迅速的穿梭著,後面也有一個白色的身影跟在後面,我想那應該就是阿漢和藍了吧?
地面上有很多的影子在往前移動著,看來這個刀山真的是雕蟲小技,對於學園之中的非人根本沒什麼。
「姐。」
轉頭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那,老弟也張開翅膀,在我後面飛著。
「哇阿阿阿--」在我還沒有開口前,下面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泣鬼神的叫聲……原來真的還是有會被這刀山給刺到的人?
「那是……?」
我還沒有看清楚是誰,老弟很快的插話:「同學,不熟。」
你說是你同學我可以理解,但是後面那一句話不熟是為什麼要補上?這是要撇清說你跟那傢伙的關係嗎?是因為被這刀山給刺成人肉串很丟臉就是了?
「好。」既然不想和我說我也不去追究了,其實說真的,有這樣子的同學我也會感到很丟臉,「我可以理解為,這屆的新生素質普遍偏低嗎?」
「……不關我的事。」
也是,不是我在自誇,我家老弟可不是一般的強,雖然沒有比我強就是了。
「走吧。」看來是不想要我再管那一位人肉串同學,老弟抓的我的手臂,很迅速的往山下飛去。
「我自己會飛拉!」雖然我很嚴重的抗議了,但是老弟完完全全的無視掉了。
*
山腳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頂多是那一條往前的路異常的崎嶇。
從路口往後望,這條路不僅僅是九彎十八拐的,上面還撲滿著不該出現的東西。
『歡迎來到羊腸小徑~各位同學只要過的去就可以了。』一朵向日葵很盡責的在上空重複著這一句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直覺就是告訴我,事情絕對沒有笨……咳、我是說我所想的這麼簡單。
而且居然叫作羊腸小徑?
羊腸小徑不是形容狹窄曲折的小路嗎?雖然說三個詞裡面有一個「曲折」符合,但是不管是「狹窄」還是「小路」都不符合阿!這條路明明就大到我可以航躺著滾過去了!
「這個應該要叫作天堂路才對吧?」
天堂路指的是我國海軍陸戰隊兩棲偵搜大隊(俗稱「蛙人部隊」)結訓周的最後一關測驗的俗稱,不知道是因為在走的時候很想馬上上天堂或是走完了就可以上天堂而取的名字……總之,是一條絕對不好走的路。
而眼前這一條坑坑巴巴的路絕對很像。
「走。」
「蛤?你要就這樣走上去?」就算是鞋底很厚,踩上那個不知道是碎玻璃還是什麼不明物質的路你確定腳不會爛掉嗎?
老弟沒有回我,很筆直的往前走。
一步,腳下的東西很脆弱的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尖叫聲--對、尖叫聲,真不知道為什麼學校裡面的東西都很愛叫--老弟絲毫不受影響,繼續往前走。
兩步,尖叫聲變成兩個來源,很有朝氣的越叫越大聲,老弟依然穩如泰山。
三步,尖叫聲變成三個……恩?我愣了一下,因為尖叫聲沒有增加,而且連前兩個都停了下來。
是我幻聽嗎?我疑惑的看著老弟的背影。
接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把大鎚子,狠狠的從老弟前面往他身上鎚了下去。
反射神經也不差的老弟馬上舉起手來擋,也許是因為那力道很強,老弟擋是擋住了,但是整個人卻往後退了好幾步,退回來我旁邊。
一回到原地,鎚子也消失了。
「看來這路並不好走。」走錯了或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鎚回來呢。
我才剛這麼說完,一個身影就這樣從遠方被鎚鎚鎚鎚鎚了過來。
「歐、看起來好痛。」一想到那個不知道幾公斤重的鎚子一直往身上砸來,我就替那個人感覺到痛。
那個人退到我旁邊以後鎚子就停了下來,不過他本人因為慣性的作用又往後退了幾步,很不幸的踩在刀山山腳下那突出的刀子上面……同學你節哀。
「恩、用飛的可以嗎?」一路飛過去的話就不用擔心了吧?腳沒有踩到地板應該不會有什麼機關會被觸動?
就像是要打碎我的想法一樣,這一次是一個身影從空中被一顆大球給推了回來。
他比剛剛那個更慘,在空中並沒有東西可以擋下他,於是就算球停了下來,他還是一路的往後飛……我在心裡替那位同學默哀一秒。
「還是乖乖走過去好了。」不太放心的我抽出了血蝶來,橫在前面。
這樣就算是踩到了什麼機關,我也可以有一個防備。
「好,走!」深吸了一口氣,我踏出第一步。
「哇阿阿阿阿--」雖然早就有準備了,但是那突然在耳邊爆出來的尖叫聲還是讓我的腦袋瞬間空白了一下。
「姐。」一雙手從後面攬住了我的腰,避免掉了我和地板作親密接觸的機會。
強迫自己將有些發軟的腳打直,我拍了拍腰間那雙手:「謝拉。」
老弟沒有說話,但是放開了手。
真是佩服他剛剛被這種恐怖的魔音傳腦時還可以保持那副面攤的臉。
「好,繼續。」再次踏出一步,尖叫聲又多了一股,但也許是因為第一聲已經夠震撼了,這新加進來的尖叫聲我沒覺得有多難受。
接著我踏出了第三步,尖叫聲倏地停止了。
一把巨大的鎚子漸漸的在我眼前顯現。
要來了!
握緊了手中的血蝶,我等著。
「咻!」鎚子迎面砸來,我舉起血蝶砍了過去。
這時候我突然有一個挺誇張的想法閃過腦海:要是、如果說拿著血蝶的我力道太弱,沒有辦法擋下鎚子,反而是被壓回來,那血蝶會不會把我砍成兩半?
幸好我所想像的那個狀況沒有發生,鎚子就像是一張薄紙一樣被血蝶砍成兩半。
「呼,好險。」抹了抹額頭上不曾出現的汗水,我轉過頭去對老弟比了個OK的手勢,後者只是對我點了點頭。
「好,繼續!」重新握好血蝶,我繼續往前跨步!
因為不知道哪時候會有鎚子冒出來、也不知道哪時候又會有什麼奇妙的東西跑出來,我一整路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戒,消耗了我不少的精力。
一下子是尖叫聲加上鎚子、一下子是泥沼配上鋼絲、一下子又是哪飛出來的暗器和抓動物的捕獸夾……還有我遇見最扯的就是從角落裡跟過來的一隻會亂踩的兔子--這可惡的東西偏偏就愛踩有陷阱的地方,搞到我很想馬上動手來一份三杯燒兔還不想吐骨頭。
等到牠不知道踩了第幾個陷阱,我終於忍不住的把是斬馬刀的血蝶當作是迴力標一樣的丟過去,把那隻兔子直接拍扁在某棵樹上。
「……」
面對老弟看過來的眼神,我沒好氣的問:「幹嘛?」
「煮來吃?」
歐、我的好弟弟,你怎麼知道你姐姐我剛剛就是想要把那隻兔子抓來弄個一兔五吃?
可惜剛剛真的太生氣了,氣到把要吃的兔肉拍扁在樹上,現在連吃都沒有辦法了。
我總不能過去把那血肉模糊的兔子摳下來再吃吧?
而且不知道吃了會不會跟那隻兔子一樣衰?
「不了,要剝皮放血清內臟的,挺麻煩的。」
「……」
「老弟?」
「沒事。」
沒事為什麼要一直看我?我疑惑著看回去。
「繼續走吧。」
老弟都發話了,我這個姐姐就賣他面子,繼續往前走。
拐了不知道第幾個彎以後,我終於看到了那個名為終點的地方出現在我眼前,我差一點就控制不了的往前飛奔過去,幸好我的理智來存在,不然我可能又要被鎚回去了。
我可不想再走一次這個羊腸小徑,這和天堂路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路,可以的話我一點也不想再走一次,明年要是還有,我一定不要來。
小心翼翼的往前跨一步,沒想到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鎚子。
我愣了一下,尖叫聲明明沒有消失,怎麼會有鎚子出現?
疑惑的轉頭,老弟稍微皺起眉來的表情讓我恍然大悟,原來鎚子是來找他的!
在我釐清以後鎚子已經越過我,準備鎚老弟。
我什麼也沒有想,馬上伸手把老弟跩了過來。
「姐?」老弟疑惑的看向我,很久沒有看到老弟變臉的我頓時心情好了起來,雖然說我可以放著老弟讓他回到原點再來一次,但是好說歹說他也是我家可愛的弟弟,胳膊不往他那拐要往哪拐?
鎚子沒有鎚到人不肯罷休,一個迴轉就往我們的方向飛來。
「跑!」
反正也只剩下這一小段距離,跑幾步應該就會到了。
老弟沒有回答我,不過他放開手腳跑了起來。
真沒想到這小子跑起來的速度不比我慢,甚至有比我快的跡象,要不是是我叫他跑的,我會以為老弟是要丟下我自己跑路。
鎚子跟了上來,而且數量一分為二,又多增加了好幾枝,該不會是因為我們亂跑,所以鎚子數量越來越多?
反正,只要不要被鎚到就好了吧?
懷著這樣的心思,我完全不敢停下腳步,咬著牙直往終點衝過去。
就在差了終點三十公尺左右的距離時,我看見終點那也出現了幾枝鎚子……現在是守株待兔的意思嗎?!而我們就是那往樹下衝過去的兔子?!
不!
我才不要當那呆呆傻傻的兔子!
一甩手把血蝶丟出去,那鋒利的血蝶像是切紙一樣把鎚子一個一個的切斷。
不去理會有沒有其他的鎚子,我埋頭衝刺,頭也不回的踏出了那條路。
「哈!」雖然踩上了火紅色的路面後腳底傳來了絲絲熱氣,但是我還是笑了出來。
不放心的回頭一看,鎚子停留在那條路上,沒有越過來,就像是有一道屏障一樣,把它們隔絕在外。
「呼,終於甩掉了。」
「恩。」老弟依然惜字如金,不過我一點也不在意,他肯給我一個「恩」已經算不錯了。
「那接下來呢?」
眼前的一個水池讓我有點無言,我努力的回想老頭子說的話……接下來是要游泳嗎?
老弟伸出腳,用腳尖下去碰了一下水:「熱的。」
有點懷疑的看著那冒著泡泡的水,是熱的嗎?
老弟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習慣,他吃東西都喜歡吃熱的,不、說是熱的也不對,因為他說的熱我吃的時候只覺得我的食道快要熟了……
這樣下去……不會游一游就被燙熟吧?
我想起了那個溫水煮青蛙的故事,就這樣跳進水裡面,我不就是那隻青蛙……呸呸呸,我才不是青蛙。
「游?」
「當然……不要!」
開什麼玩笑,要是真的熟了我不就掰掰了嗎?
當一個很威風的主角結果最後的下場是被燙熟,這也太悲催了吧?!
「那怎麼辦?」
我轉頭回去看了看那些還在上一個終點處徘徊不去的鎚子,想了一下,然後轉回來朝著老弟一笑:「嘿嘿。」
謝峰龍看著自家姐姐不懷好意的笑容,突然覺得寒毛直豎了起來,那笑他並不陌生,那可是姐姐招牌的、想到什麼詭異的點子時會有的笑容。
他順著小空的視線往回看了那些鎚子,突然覺得有些同情。
不過也只是一下子,他可沒有忘記剛剛那些鎚子還追著他想要把他鎚回去。
要他不計前嫌去救那些即將要落入魔掌的鎚子?
那是不可能的,誰叫他也是超級護短的謝家人中的一份子呢?
只好轉過身,當作沒有看見了。
恩、遠方的風景還真不錯看。謝峰龍有些自我催眠的想著。
*
「哇呼~好快好快~」我拉著繩子,很開心的在風中笑著。
「姐,站裡面一點。」老弟拉了拉我,要我站裡面一點。
可是站裡面一點就感覺不到這種刺激的快感了阿。我有點失望的退下來,沒辦法,老弟堅持的事情是很難說服他的。
「是說老弟,這樣不違法嗎?」我們沒有下去游泳,而是踩在由鎚子拆成的小木筏,在水上奔馳著。
鎚子果然像我所想的一樣,超過了那個終點以後就和一般的鎚子一樣,任由我拆解。
幸好我以前敲敲打打慣了,拆解再重新拼裝難不倒我。
把五、六隻大錘子做成了一艘小小的木筏,那大小剛好可以容納我和老弟,我還先把老弟推上去,要他試試看這木筏會不會沉下去。
等確定真的不會沉下去以後,我才上木筏……別說我這個做姊姊的很無情,我可不想被燙熟!
恩?你問我是要怎麼往前跑?
其實也沒什麼困難的,之前不是在路上有遇到一隻很欠扁也確實被我拍扁的兔子嗎?
我回去又抓了一隻來,把他綁在尾端,而且腳泡在水裡……別說我殘忍,這個提議是我老弟提的,要說殘忍的去跟他說。
老弟沒有回答我,只是撈了點水,潑在我的腳還有他的腳上。
「游過了。」
……你以為腳濕了就算是有游泳就是了?!
好吧,避免我真的要下去游,我還是不要糾結這麼問題好了。
「咚!」
恩?
木筏撞到什麼了?
我彎腰下去看,一個圓圓的盤子浮在水上……那盤子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呢?
順手撈起來,沒想到下面有連著東西,等等,這是一隻河童耶?!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會在熱水裡面游泳的河童,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居然是避著眼睛……
「老弟,河童游泳的時候是閉著眼睛游的嗎?」
「……」謝峰龍很無言的看著自家姊姊,沒有哪一隻河童游泳是閉著眼睛的,那一隻被撈上來的河童明明就是昏過去了……不然頭上那個腫起來的包是裝飾的嗎?
「這好像是我朋友。」我記得那個誰的種族不就是河童嗎?小馬?
「帶著走。」老弟很酷的回了這麼一句,然後接過了小馬,把他丟在後面……對、真的是丟,就是很隨意的扔過去那種。
我很懷疑這樣小馬會不會因為路上顛簸而就這樣被甩下去,而且那隻兔子一直身長脖子想要去聞他……那隻兔子是吃素的吧?是吧?我可不希望等等小馬就變成了我們兔子動力的燃料了。
「咚!」木筏下面又傳來一聲咚!
再一次低頭看,這一次浮上來的是……恩?天狗?
老弟什麼也沒有說,抓起來、丟後面。
「你同學?」
「恩。」
那也不用這樣對待你同學吧……我同學也不行。
「咚!」這一次又傳來了一聲咚,不過這一次還伴隨了一聲咒罵,「哪個混帳!」
探頭出去看,這次看到了很漂亮的魚尾巴還有怒氣沖沖的一張臉。
「人魚?」看起來應該是母、不,女生。
「怎樣?」人魚小姐看起來很生氣,不過我想要是我頭上被撞了一個包我應該也是會很生氣。
而且說真的,這位人魚小姐的頭還真硬,前面兩個人都被撞昏了這個還活跳跳的。
「呃、抱歉。」撞到人總是要道歉的,我只好傻笑著道歉。
「……」人魚小姐呆呆的看著我們,嘴巴張的大大的。
「哈囉?」我在她面前揮揮手,可是她還是維持一樣的表情,「老弟,她是不是被我們撞傻了?」
不然為什麼動都不會動?
老弟把我拉回來,接著踹了兔子一腳,小木筏繼續往前進。
等等,就這樣把她丟在那裡好嗎?
有點擔心的回頭看,人魚還是停在原地,沒有動。
「老弟,你這樣子對嗎?」要是不小心真的把人撞到癡呆了,這這這這、我會有陰影阿。
「她沒事。」老弟回了我這麼一句,然後就頭也不回的往前開。
「等等!等等我!撒旦大人!」身後突然傳來的水聲,然後就是咚的一聲,木筏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了一樣,停了下來。
「吱吱!」回頭一看,那個人魚小姐把我們木筏上用當成動力的兔子丟了出去,讓牠在水裡撲騰著。
「吱吱吱吱吱!」
喔、原來這種兔子不會游泳。
「撒、撒旦大人!」人魚小姐臉上浮著紅暈,不知道是被熱水熏的還是游過來時太激動所以才有的。
雖然說那隻兔子的同類很機車的去踩了陷阱,讓我們兩個在那條路上受了不少原本不用受的苦,但是那也是牠同類不是牠害的,而且牠的同類也已經被我拍成肉醬了,所以說看著牠快滅頂的樣子,我還是有這麼一點不忍心。
不過我也不想要下去那水中游泳,於是我只好轉頭盯著老弟看。
下一秒老弟轉頭看我,然後就跳下去救兔子。
果然是我的好弟弟,知道我在想什麼。
「撒旦大人……」
恩?太專住著兔子的生死,我都忘記這裡有一個很詭異的人魚在。
「呃、你好?」
「歐老天,撒旦大人和我說話了!」人魚用雙手做了一個捧心的動作,一臉幸福的在那嚷嚷著什麼我聽不太懂的話。
……不是小姐你跟我搭訕的嗎?而且你一直叫我我不回你的話感覺挺詭異的不是嗎?
這時候一隻手搭上了木筏邊緣,一隻溼答答的兔子被遞了過來,我把兔子接過以後就拉了老弟一把,讓他爬上了木筏。
「你!你也在!」人魚看見老弟的反應就是指著他的鼻子罵,「混帳傢伙!」
老弟你是跟人家結怨了喔?
「吱吱!」在我懷裡面那隻溼答答的兔子很快的也把我搞的溼答答,這下子就更容易說服我自己剛剛有下去游泳過了,雖然潛意識裡面我知道這都只是在安慰我自己而已。
「好乖好乖,沒事了喔、沒事了。」看著兔子抖阿抖的還真有這麼一點可憐樣,我只好安撫牠。
幸好這招有用,至少兔子不會再發抖了。
老弟甩甩頭,把臉上的水抹掉,伸手跟我要兔子。
「……能想別的辦法嗎?」兔子看起來很可憐,真的很可憐。
顯然是沒有,因為老弟的手沒有伸回去。
「那那那、那個!」人魚小姐突然出聲,「要不要我推你們走?」
我看了一眼老弟,見他沒有反對,我就開口:「好啊,不過你推得動嗎?」
「可以的,別小看我們人魚!」人魚小姐就甩動尾巴,木筏慢慢的往前動了。
「真是謝謝你……不知道要怎麼稱呼?」
「叮噹,我叫做紀叮噹,是今年新進來的一年級生。」
「很可愛的名字。」難怪會認識老弟,不過依照剛剛那個反應,好像不僅僅只是認識而已,好像有一點不對盤?
「謝謝。」叮噹的臉又紅了,這一次我想應該是害羞所至。
老弟把他的上衣脫了下來,接著伸手抓過了我懷中的兔子,然後粗魯的擦了起來。
「吱吱!」兔子強烈的抗議著,但是看樣子是沒什麼效果。
「欸、老弟,你的身材怎麼變這麼好了?」我記得我高一入學以前,老弟的身上雖然不是贅肉一堆,但是也沒有很帥氣的人魚線,不過現在他這麼一脫,身上有一些肌肉的線條顯現出來,看來這一年來他有偷偷的再練身體,想來在不久的將來,我就有一個身材超棒的弟弟了。
「……姐,口水擦一擦。」
伸手抹了抹下巴,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嗯?我剛剛有看錯嗎?老弟剛剛是在笑?!
「天啊,弟弟你還好嗎?剛剛下水的時候是不是把腦袋給煮熟了?!謝峰龍你沒事吧?」
「……」謝峰龍又恢復成原來的表情,看來自家姐姐不僅僅是有點粗神經而已,還有這麼一點點的不解風情。
有了人魚的相助,我們很快的就到達了終點。
值得一提的是,途中小馬就醒過來了,然後看到了幫忙推木筏的丁丁……啊、是叮噹,兩個人就都呆了。
原本我是沒有發現的,不過當速度慢了下來以後,我就回頭去看有什麼狀況,然後就看見了這一個奇妙的景象──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裡沒有其他人。
為了避免我們就這樣停留在這裡,所以我很狠心的把小馬拎了過來,強迫他們回神。
叮噹是回了神繼續推木筏,但是小馬一雙眼睛還是一直盯著她看,就連被我抓過來了也沒有移開視線。
「小馬?你魂還在嗎?」別跟我說掉了,這樣我還得要去拿招魂幡來這裡招魂……還是說去叮噹旁邊招就有了?
「嗯?啊?啊?歐、小空,早安。」
早……你個頭,現在都已經晚上不知道幾點了,還早安勒。
不過幸好魂回來了。
「先跟你說抱歉。」
「道歉?道什麼歉?為什麼要道歉?」
我覺得小馬是魂被勾了然後剛剛那一撞好像把他也撞傻了……不知道那裡的醫院有醫治河童?還是說學園裡面的醫務室可以幫忙把他的魂勾回來?
「好吧,你不認為有什麼差的話我就不道歉了。」
「恩、喔、喔。」
我猜這傢伙根本就沒有聽我說話。
再順帶一提,那個頭上也一個包的天狗到終點前都沒有醒來,為此我很苦惱到底要怎麼辦。
「丟著就好。」老弟如此冷血的提議著,還身體力行的直接抓過繩子,把天狗綁在木筏上面。
「為什麼要綁他?」既然說丟著就好,為什麼還要綁他?
「怕沉下去。」
那你把他丟在岸上不就好了?還特意綁在木筏上?
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個我隨便搭起來的木筏坍了,那綁在上面的天狗不就是會跟著沉下去了?
而且綁著……要是醒來要掙扎什麼的,不是不方便嗎?
「老弟,你是不是跟他有仇?」為此我只能這樣子解釋而已,要不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老弟要這樣對待那個天狗。
「……走了。」老弟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抱著兔子就往下一個地方邁進。
歐對、忘了交代一下那隻兔子,自從被老弟接過去以後就黏著他了,想想也是,老弟也是彌賽亞的一員,動物喜歡他也沒什麼。
在下木筏的時後,腳一踏上地一股寒意就沿著腳順流而上,讓我打了個寒顫。
「這也太冷了吧?」剛剛去熱水裡面游泳現在又要把我們放進冰箱裡面了嗎?這樣不會感冒嗎?
「吼!」
我都還沒有慶祝離開了煮鍋,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陣動物的吼聲。
想起了在晚會開始以前的那些走來走去的北極熊,我想那是牠們的叫聲吧?
「又要跑了嗎?」
不會吧,這不是什麼跨年晚會而是鐵人三項吧?有沒有這麼累人的啊?
「吼吼~」遠處出現了兩個白白的點,看那樣子應該是要往我們這裡來……
「老弟走吧,我可不想要變成北極熊的晚餐。」不過在我又走了一步時,腳下突然滑了一下,我趕緊抓住老弟,以免摔個狗吃屎。
「姐?」
「嗚啊啊、原來這裡是冰嗎?」好不容易站穩了,我喘了一口氣,「這樣子沒有辦法走了。」
小馬和叮噹兩個人一下木筏就是旁邊玩你看我我看你我們眼裡沒有別人的遊戲了,我一點也不想去打擾更不想去叫他們--開玩笑,會被馬踢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我可不會因為我是彌賽亞就以為我不會被馬踢,就算真的不會,妨礙別人談戀愛也很不道德。
「恩、只好再多廢物利用一下了。」我看著還浮在水面上的木筏,比手畫腳了一下。
反正木筏放在這裡也挺佔位子的,不如就拆了吧!
謝峰龍決定,盯著遠方的兩個白點就好,至於姐姐想做什麼──恩、人不要太有好奇心比較好,等結果出來他自然會知道。
遠方的風景……真好。
*
一陣敲敲打打以後,我給我們四個釘了兩個簡陋的雪橇。
「兩個人一組。」在看到那兩個白點已經近到變成了北極熊的臉孔以後我把還在扭扭捏捏的小馬踹上坐著叮噹的那一個雪橇上面。
「先說,這個會不會解體我不知道,你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剩下的就……」用力的一踹,把他們連同雪橇踢了出去,「自求多福啦!」
看著遠去的雪橇,其中一隻北極熊分了出去,去追小馬他們了。
看著那隻行動有點笨拙的北極熊,我突然有了個疑惑:「老弟,為什麼牠們是用兩隻腳跑步?用四隻腳跑不是比較快嗎?」
難怪我連雪橇都做完了牠們兩隻還在遠方慢慢跑步。
「……有穿衣服。」
蛤?
你不會以為北極熊穿了衣服以後就會變成人了吧?
那我以後幫夜穿上衣服他是不是也可以用豹型只靠後腳走……噁、那個畫面想起來就很詭異。
「走了。」
「等等,這個怎麼辦?」因為要拆木筏,所以把那個還在睡的天狗就這樣丟在旁邊,現在他和一堆沒有用的木頭躺在那,看起來很可憐事實上真的很可憐。
「丟著當餌。」
老弟你是跟那個天狗有仇喔?居然要把人當餌用。
「不好吧?」
老弟沒有回我,轉過頭去看風景。
我想也沒有想的就把那個天狗扛上雪橇,接著就推著雪橇走。
「吼!」好不容易拉近了距離又被我這麼一推距離又拉開,我猜那應該是不爽的吼聲。
也是啦,跑這麼久了又功虧一簣,要是我我也會很不爽。
不過說真的,這熊哥跑這麼慢,會有人被牠追到嗎?
「吼!!」此時那吼聲突然近了不少,我訝異的回頭看,那北極熊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興奮劑,速度突然快了不少。
恩?等等,牠跑步的姿勢似乎有這麼一點點奇怪……
「老弟,那是溜冰鞋嗎?」而且還是冰刀款的,真正用冰做的刀。
靠,北極熊居然會溜冰……那牠剛剛是在跑什麼?跑心酸的嗎?
「是。」
「我可以打牠嗎?」不需要打到死,打到滿頭包我就會停手了。
如果真的不小心打到掛,那今晚可以加菜嗎?不知道北極熊的肉好不好吃?
「牠是保育類。」
是保育類為什麼不乖乖待在保育區被保育還跑出來討打阿?
「吼!!」熊哥的溜冰技巧是我見過的熊裡面最好的,牠一下子就趕到了我們後面,我回頭時都可以看到那一張嘴裡面的尖牙……噁、牠應該很久沒有刷牙了,嘴臭臭的。
老弟突然伸手把我抓上去,然後自己跳下去:「坐好。」
說完也不等我回答就用力一蹬!
「磅!」我似乎看到老弟腳下的那些冰裂開了……是有沒有這麼暴力?
「匡啷、匡啷……」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轉頭過去一看,那個依然在昏迷的天狗同學因為慣性的作用往前滾了兩圈,撞上了前面的一個橫桿,然後又往後翻了兩圈,撞上後面正在看他翻滾的我。
「呃咳?!」我當然不可能擋的住他,於是就這樣我們倆就滾下去了。
果然人家說不能冷眼看別人出糗不然會有報應這句話是有憑有據的。
「姐!」
在不知道滾了幾圈以後,我頭昏眼花、非常不淑女的把四肢攤平,整個人成大字型仰躺在冰上。
好像快吐了……而且別看冰面踩上去滑的要命,等你皮膚直接碰到你就會知道其實冰面是粗糙的要命,我覺得我的手一定很多地方都擦傷了。
「吼!」熊老兄的聲音好像比老弟的聲音還要進?
不行,我暈的無法判斷……
我還在想是要繼續躺在這裡當屍體好還是翻過去當爬地僵屍好時,頭上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
「誰……嗚?!」
一條滑溜溜的舌頭直接貼了上來,給我的臉來了個口水澡。
「噁……」很好,黏答答的感覺把暈眩感壓了下去,我整個人都清醒了,「不要舔了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你這樣舔少女的臉對嗎嗎嗎嗎嗎嗎嗎!
憤怒的伸手,直接把那顆頭狠狠的巴下去!
然後一頭熊就以頭往旁邊轉的姿勢愣在原地。
然後一臺兇暴的雪橇就這樣往他身上撞下去。
然後一片片的木頭就這樣如雪花般散了開來。
然後熊就這樣往外飛去,摔在冰面上不動了。
「姐。」老弟很帥氣的從只剩下兩片,不、是一片半的木板上走下來,朝我伸手,「沒事吧?」
嘖嘖,這樣真像是英雄在拯救美女一樣,只可惜這位是我老弟,不能把。
「除了摔的骨頭都要移位了外加一堆擦傷以外……我沒事。」至少沒有摔到骨折,我該偷笑了。
「……」老弟抿了抿唇,我知道那是他在自責時的表現。
「沒事啦,你姐姐我常常摔,沒什麼大不了的。」伸手揉亂了他的頭髮,我不以為意的笑著,「恩?那個滾滾天狗滾去哪了?」
明明是一起滾下來的,怎麼沒見到他?
「熊下面。」
「……這樣算是狗熊還是熊狗?」
老弟用一種看白癡的表情看我……幹嘛?我又沒有說錯。
嘖,不懂幽默的傢伙!
「避免等等有扁扁狗,我想還是去救他吧。」說完就邁步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就很愉悅的滑倒了。
「姐。」幸好老弟身手矯健,馬上扶住我避免我表演與冰面親親的畫面。
「阿阿、我都忘了現在站在冰上面。」
有夠丟臉,幸好沒有外人看見。
撿起地板上的木片,我稍微改造一下以後踩在上面試著走兩步,不會滑了以後才朝著依然趴在地上的北極熊先生過去。
「老弟來幫忙。」地這麼滑、熊這麼重,我怎麼拉也拉不動,只好呼換還在張望的老弟來。
我們倆一人扛著熊的一隻手,用力往上抬!
「嗚吼?」沒想到這熊哥居然沒有失去意識,只是趴在這裡裝睡?!
恩?怎麼感覺有點濕濕的?
「嗚嗚嗚吼?」怎麼這隻北極熊的聲音聽起來有帶點……哭腔?!北極熊會哭嗎?
抬頭一看,嚇!還真的在哭!
「嗚嗚吼、嗚吼……」我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北極熊在哭,還真是稀奇!
不過他為什麼會哭?
一看到那張熊臉上面有一個紅紅的掌印……不會吧?該不會就是我?
我打哭牠的嗎?
是嗎?
是嗎?
「呃、別哭了阿……」這下子可遭了,我本來就很不會安慰別人了,更不用說安慰熊了。
「嗚吼嗚嗚嗚嗚吼嗚吼!」結果熊哥哭的更兇了。
「好啦好啦你乖啦,我又不是故意的。」
「吼吼!嗚吼!嗚嗚……」
你在說什麼我又聽不懂!
「你這麼一顆大頭突然出現,又塗了我滿臉口水,我不會巴你我就跟你同姓……好啦,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別哭啦……我拜託你不要哭了……」
「嗚吼吼!吼嗚!吼吼!」
於是,一個人拼命的在安慰熊、一隻熊一直在哭,在冰面上出現了這麼詭異的畫面……
「吼吼~」沒有多久以後,北極熊不哭了,一個頭直往小空身上蹭。
「現在是怎樣?」我哭笑不得的把熊頭推遠,「哭完了要糖吃了是嗎?」
我身上又沒有糖,為什麼一直過來?
「吼~吼~」
「好啦好啦,給你蹭…撲呃?!」熊哥一聽到我這麼說,整隻就撞了過來,我急忙用力推牠,避免我被熊撞倒,「要蹭也蹭小力一點!」
「嗚吼~」
嗚吼你個頭!說人話阿!
你剛剛不是像人一樣用兩隻腳跑步還滑冰嗎?!
都會這樣了為什麼不會說人話阿!
「姐。」老弟這傢伙趁著熊哥在那哭,就偷偷摸摸的把天狗同學拖了出去,然後放著我和北極熊在那裏不知道做什麼,自己坐在旁邊看戲。
「別以為我不會放熊咬你喔!」雖然你也是彌賽亞但我還是可以讓熊咬你,嗯哼哼,剛剛居然不救我,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要走了嗎?」
「阿對吼。」我都忘記還要繼續往前進,居然就這樣和北極熊玩起來了,「那快走吧。」
跨個兩步一顆熊頭又湊了過來:「什麼事?你要做什麼?」
「吼吼~吼~」
能不能找一個人來翻譯阿!我聽不懂阿!
熊哥看我一臉的茫然,突然四肢腳著地的站著……原來你也會四肢腳著地?!
「現在是?」
看我沒有動作,熊哥又一直靠過來,我只好一直閃。
老弟恍然大悟的樣子,左手抓住我、右手跩著依然沒有醒的天狗,跨坐上去。
「吼吼~」熊哥發出了吼聲,聽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出發!」我也很開心的喊了一聲,在這個滑不溜丟的冰面好不容易有了交通工具能搭,怎麼會不開心呢?
「……」把依然昏迷著的天狗綁在北極熊的肚子上,順便把自己也綁好。謝峰龍決定不要打斷興高采烈的姐姐,反正等等她就會親身體會到,其實熊並不好騎……
*
有了北極熊開道,不用多少時間就到了邊界處。
雖然是說不用多少時間,但也花了將進三十分鐘左右,這還是開了熊的外掛才會這麼會,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要走多久。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為什麼,熊哥的數量從原本的一隻增加到了三隻。
「別人用馬拉車不夠看,哥騎北極熊才拉風!」一開始沒有騎習慣,從熊背上摔下來吃了很多次的冰渣,不過我謝浪空是什麼人?摔個幾次就可以很帥的騎熊了!
「老弟,你說為什麼熊的數量會增加?」我們也只是很自然的經過了某兩隻站在一旁閒閒沒事作的熊旁邊,接著熊哥吼了幾聲,牠也回了幾聲,然後就跟過來了。
「……」老弟一貫的面癱看我,沒有回我話。
好吧,我知道這問題有點蠢。
「到了。」熊哥停了下來,老弟很帥氣的揣著天狗同學跳下去。
等我站定了以後,熊哥把頭一值拱過來:「幹嘛?」
即使是溫馴的北極熊也依然是北極熊,那撞過來的力道依然不小。
「吼~」
「吼什麼吼!說人話阿!」我知道要一頭熊說人話很不熊道,但是我是人,只聽得懂人話。
「吼~」
「吼~」很無聊的吼回去,我無視了一旁老弟的眼神。
熊哥呆住了,我樂壞了。
「牠要你,」老弟牽起我的手,放在依然呆滯的北極熊頭上,「摸摸。」
老弟一臉無表情的說出疊字來異常的恐怖……蛤?我剛剛聽到什麼?
就是像回應老弟一樣,熊哥小聲的吼了一聲,那聲調聽起來頗有在撒嬌的味道。
……原來只是討摸摸而已嗎?
好吧,我承認我一點也搞不懂牠在想什麼……也許只是剛好頭在癢要我抓一抓而已?
北極熊心,海底針阿。
結果隔壁載老弟的熊哥還熊姐--沒辦法,牠們外表和衣服都長的一模一樣,我無法分辨牠們是公是母,總不好意思盯著熊的跨下看吧--看到後有衝過來討摸摸,最後原本背著天狗同學的那一隻看到也衝了過來。
我又不是祭祀也不是主教,被我摸了以後不會有神聖祝福還是防禦加成這回事,你們這麼熱衷跑來討摸摸做什麼阿……
看著終於被摸夠了、心滿意足離開的熊哥們,我突然覺得其實北極熊也沒有多恐怖嘛!
相較於前面的幾個變態關卡,還願意背著我們走的北極熊真的是太好了!
把我的看法告訴老弟以後,他用很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
「幹嘛?」難道我臉上還有黏著冰渣?
姐姐是真的不知道來是假的?難道一路上都沒看見嗎?
「姐,牠們吃肉。」
「我知道阿,所以勒?」北即哪有可能會有草給牠們吃?當然是吃肉!
而且我還沒有說過熊吃素勒!
「路上牠們在用餐。」
在來的路上有很高的機率會看到兩三隻聚在一起吃東西的北極熊,為了避免我看到血會太過亢奮,我還會在經過的時後刻意閉上眼睛,直到離開了一段距離以後才會睜開眼。
「那是你跟我的同學,」老弟頓了一下,「還有學長姐。」
「……蛤?」老弟你說啥?
「恩。」
「蛤蛤?」所以其實那些「食物」就是……歐老天,這也太……
「走了。」
……算了,多想無益。反正學園裡死不了人,頂多就是被吃到快死然後被救回來再被吃……呃、這樣好像比死了還慘喔?
不去想到底是哪一個比較慘,我跟上已經有些走遠的老弟……恩?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眼精、沒少,嘴巴也還在、沒斷壁缺腿的,也沒有多什麼,可是就是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太對……
老弟停了下來,而我終於發現哪怪了。
「我的好弟弟,你那位天狗同學呢?」剛剛不是還在?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給熊當點心打包帶走了。」
……原來你是早有預謀的?
你到底和那一位同學有什麼深仇大恨?
張嘴本想問的我在看到眼前的景象以後,驚訝的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竹竿,我的眼前有竹竿。
你一定會問竹竿有什麼好驚訝的?
對、其實竹竿也沒什麼。
只不過根竹竿而已,跟剛剛那什麼槌子、熱水和熊比起來,根本一點也不怎麼樣。
對、但是,這個前提是要建立在「一根」竹竿之上,眼前這一排排又一層層疊著、沒有盡頭的……到底是有多少根阿?!
更詭異的是,竹竿就這樣浮在空中,沒有人抓也沒有東西卡著,就這樣浮在空中。
「這是什麼鬼阿?」
「竹竿。」
我當然知道這是竹竿,難道我會傻到認為這是麵包嗎?!
問題是為什麼會有竹竿!
在我還沒弄清楚前,有一個人從後面超越了我們,接著走過竹竿下方。
「就這樣?」走過去而已?
什麼事都沒發生?竹竿沒掉下來也沒揮動起來打人?
那個怪老頭有這麼好心?!
在我還在糾結要不要推老弟先去試試看到底會不會有事時,又一個高大的人從後超越我們,不過這一次因為他比那根竹竿還要高,所以那個人從旁邊繞過去。
接著,我見識到了何謂亂棒齊飛的畫面了。
阿、應該說是亂竿齊揍人的畫面才對。
「嗷!」那個人化成不知道是獅子還是狼的動物,哀嚎著跑走了。
「挺可憐的。」不是沒見過亂棒打狗,但還真的沒見過千竿打狗的……
「……恩。」很難得老弟居然回應我這沒有營養的話,看來真的很可憐。
「不過這樣就有結論了!」經過兩位好同學的示範,想過去可以,但要經過竹竿下方,不想經過?那就準備品嚐亂竿打人的驚魂滋味吧!
走到最外面的竹竿前,我發現到這個竹竿很高,就算不用彎腰也可以過去,放眼望去,後面的竹竿每過幾根就會低一點,從起點看過去有種要進入越來越窄的隧道裡的感覺。
這時後我突然想到一個有些關係性的遊戲--凌波舞。
凌波舞為一種源自中美洲的舞蹈。凌波為英語 Limbo的音譯。舞者跳時一面後仰,一面以跳舞方式,穿過逐次降低的橫桿。(摘自網路)
所以……這算是兇殘版本的凌波舞嗎?
就像在印證我的想法一般,一個低頭想鑽過竹竿下方的人馬上品嘗到百竿齊上的滋味,打的他唉唉叫的。
我該慶幸只有被打而地上沒有所謂的鋼釘之類的嗎?
「老弟。」
「恩?」
「跳凌波舞吧!」我用很嚴肅的表情說著,但謝峰龍這小子居然用一種「姐姐你忘記吃藥了嗎?」的眼神看著我。
「……別以為你面癱我就不知道你現在在鄙視我。」我當你姐姐多少年了?你那什麼表情我會不知道嗎?當我白當的阿?
再鄙視我我就把你抓去給竹竿揍!
幸好老弟很快的就把視線收回去了:「走吧。」
走就走!
豪氣萬分的跨出步伐,迎接成千上外的竹竿。
這時我突然想到,既然這是要跳凌波舞,那如果竹竿低到我彎腰彎不下去的話,怎麼辦?
恩……反正還有老弟在,不怕!
有什麼問題先推他出去就好!
謝峰龍突然感覺到一片惡寒,但轉身回望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在慢吞吞的我就先走了喔!」
*
一開始很順利,連腰都不用彎就可以過了,但是越到後面,竹竿越低,我開始彎腰了。
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因為到目前為止的最低高度也只有到我胸口。
「你說跳凌波舞我就算了,但是這個……老弟你說說看,我們這樣像不像是馬O兄弟一樣,要闖關?」
「……」老弟依然沒有回我,只是看著眼前上下起伏著的竹竿,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我沒有說錯,竹竿正在上下起伏。
前面一點的竹竿,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上下起伏以外上面還帶有一堆尖尖的……那是刺嗎?
別跟我說竹竿會長刺,打死我也不相信。
我該慶幸這裡沒有水管和食人花,不然真的都會以為我在玩馬O兄弟……而我就是那個可憐的水管工人。
「好啦,至少我們不用擔心它會突然掉下來……吧?」就像是在吐我槽一樣,一個正在過那竹竿的人,碰的一聲就被竹竿壓在地上了。
「……」我和老弟對看一眼,在他眼裡我看見了「姐妳這隻烏鴉」的訊息。
真是抱歉,你姐姐我就是烏鴉。
「咳、好啦,該來的總是要來、該過的總是要過。」我拍拍老弟的肩膀,「老弟GO!」
「……為什麼不是你先?」
嘖,真不虧是我的好老弟,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麼。
「因為我是女生。」
「女士優先。」
「老弟你學會講笑話了喔。」
嘖嘖,是被誰帶壞的?我記得之前明明沒有這樣的。
「謝謝。」老弟雖然這樣回我,但還是乖乖的走過去先給竹竿砸……呃、我是說先過去。
老弟往後彎腰,然後算準時間,走過去……竹竿居然沒有掉下來!!
「欸?沒掉?」
怎麼沒有掉?難道說,這是看機率嗎?
「姐,快。」老弟站在那一臉看好戲的看著我,讓我很想過去扁扁他。
「好啦,趕火車喔。」趕什麼阿,我需要一點點的心理建設吧?要是不小心被竹竿壓到了,我才好反應阿!
彎腰,一邊小心翼翼的慢慢前進,一邊注意著竹竿的動靜……呼,幸好,竹竿沒有掉下來,只是繼續在那上下起伏著。
「呼~」我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有掉下來。」
要不然我還要想要怎麼從竹竿下逃脫。
「恩。」
我看著前面那個越來越近的、帶著刺的竹竿,我突然覺得,其實這一關一點也不輕鬆。
*
『歡迎~』
「老弟你說啥?」
「我沒說話。」走在前頭的老弟回頭。
「剛剛你沒有說話嗎?」我好像有聽到什麼聲音,這邊只有我和老弟,不是我當然就是老弟,不然還會有誰?
老弟搖頭。
……難道說這邊有阿飄嗎?
我左右張望了一下,沒人。
『歡迎~』我又聽到了!到底是誰?!
接著我的褲管像是有被什麼東西拉了一下……我低頭一看,恩?那個綠綠的是什麼草嗎?
我伸腳把草撥開,沒想到草又跑回來……阿?這草是活的阿?
『歡迎~』
恩?是這些草在說話嗎?
我蹲了下來,看著那些長的有些奇怪的草。
這草有五個尖尖的角,兩邊接觸著地、兩邊垂在一旁,還有一邊直直的朝著天……這樣子看起來挺像是一個小小人的樣子。
『歡迎~』低下來看以後我確定真的是這一些草在說話,只是它們在歡迎什麼?
「姐?」看著我蹲在地上,老弟也湊了過來,一起蹲下來看。
「噓,你聽。」
老弟聽了一下:「歡迎什麼?」
「我也不知道,仔細聽。」
『左邊、右邊~』小草人跳起舞來,『左左~右右左左右~哪一邊選選選~』
選什麼阿?一頭霧水的聽著它們不斷的唱著左啥右啥又選啥的,接著小草人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等等!」想也沒有想的就抓了一枝小草人,呃、希望它們沒有毒。
『哇~』小草人掙扎起來,但是我抓很緊,沒有讓它逃出來。
「噓!你不要吵。」
『……』小草人聽我這樣說,真的就安靜了下來。
看來這些草是有思考能力的,這樣好辦多了。
「我沒有惡意喔,不會傷害你的……」天阿,這台詞為什麼聽起來很像是要綁架小孩的變態會說的?「呃、可以告訴我你剛剛是在唱什麼嗎?」
小草人聽到我這麼問,停止掙扎,又唱了起來:『右右左左~右左右~選選邊邊棒棒打~』
這到底是哪一種個世界的歌?聽起來超恐怖的。
『伊呀~』唱完哥的小草人咻的一聲,從我手中溜走。
「阿!」手忙腳亂的要找那棵草,不過地上通通都是草,他只要不要動我就不知道到底哪一枝才是剛剛那個小草人……這下子頭大了。
「走吧。」相較於我的懊惱,老弟很瀟灑的就走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踩的步伐似乎有這麼重……
沒過多久,我就知道那棵小草人在唱什麼了。
「老弟,所以現在你覺得要選哪一邊?左邊?右邊?」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分成兩邊的竹竿群……總覺得有一種走錯了就會被打死的錯覺,呃、依照老頭的行事作風,我想可能不是錯覺,選錯邊真的會被打死。
「……」老弟沒有回我,只是跑過去小力的敲了敲竹竿,然後被竹竿打手。
「別這麼想不開……我想,走右邊算了。」
反正就二選一,百分之五十的機會,這樣還能選錯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怪命運吧。
「好。」這一次老弟不用我喊就往前走,恩、果然是我教導有方。
小心翼翼的通過,竹竿什麼事情也沒有--也就是說,沒事了嗎?
有些疑惑的看著那跟竹子,直到老弟拉了我我才回神--前面又是一樣的竹子,一樣又分左右兩邊。
「……靠。」這下子可好了,左邊還是右邊?
*
最後我選了右邊,接下來是左邊、然後……然後我就不清楚了,我都是靠著自己的感覺走著--對、我的感覺,老弟那傢伙每一次一到叉口只會轉頭看我,讓我拿主意。
不是說男人應該要多一點主意嗎?!為什麼我老弟什麼都要找我!
「姊,我從沒中過什麼。」
每一次有什麼抽獎活動還是什麼的,我都會拉著老弟一起參加,但是很怪的是,他總是拿安慰獎甚至是沒有獎的那一個。
有一次還很詭異,還記得那大概是我國小的時候,全部五十個人參加,主辦人明明做了五十枝籤,但是抽到最後就是沒有老弟……這也算是另類的大獎?
即使不説抽獎,對了這麼多年的發票,老弟從來就沒有中過。
真的不是我誇大,一張都沒有喔。
我記得我還開玩笑的說,一定是因為我在他出生以前已經把他的運氣通通吸光了,所以他才沒有運氣。當時老弟沒有反駁我什麼,只是一直盯著我看,看到我都頭皮發麻了。
「呃、那這一次挑右邊!」
竹竿越來越低,但是對於我們這兩個平常就有在運動的人還算可以。
「呼~終於沒有竹竿了。」
彎過了最後一根竹竿,我們兩個來到了一片小空地。
早就累到不行的我很沒有形象的就坐在地上:「還有多少才可以出去阿……」
先不説到底是六點還是六點半進來的,經過剛剛那一長串跑跑跳跳打打的,我根本就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應該沒有了。」老弟看了一下他的手錶,「現在是十點半。」
居然已經十點半了?!
「難怪我肚子這麼餓……」都十點半了,在過半了小時就可以吃消夜了說。
「……」
「謝峰龍,你那是什麼眼神?」別以為你這傢伙鄙視我我會不知道。
「沒什麼。」老弟收回視線,轉頭去看有些濕濕的地板。
恩?原來地板濕濕的喔?剛剛太累了沒有注意到。
「姐。」老弟突然叫了我一聲,然後站起來,臉色鐵青的衝過來。
「恩?」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他拉了起來。
「咻!」就在我剛剛坐的那個地方,突然冒出了一枝芽來……還好老弟手腳迅速,不然我就屁股開花了。
「咻!咻咻!」四周傳來了不少咻咻聲,然後一枝又一枝的芽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接著瘋狂的往上長,一下子就竄到了我的大腿位子這麼高。
「這是……竹筍?」竹子在剛發芽的時候被稱為竹筍,難道說這是要請我們吃的消夜嗎?
「恩。」竹筍又繼續生長,那成長的聲音聽起來有這麼一點點恐怖。
「該不會馬上就要變成竹子了吧?」照這種速度長下去,長成竹子也只是一兩分鐘的事情而已。
「啪!」不遠處有一根還在長的竹筍突然倒了下去,接著旁邊的也啪啪啪的倒下,然後響起了咀嚼的聲音……等等,是什麼東西在吃竹筍?
躡手躡腳的靠過去,從竹子之間看過去--恩?那個黑黑白白的……不就是熊貓?
「啪啪啪。」只見那肥肥的熊爪一揮,幾根竹子應聲倒地,然後迅速的被拖了過去,接著想起一陣咀嚼聲,接著又啪啪啪的三聲,竹子倒、竹子被拖過去、咀嚼聲響起……就這樣不斷的循環著。
沒多久,熊貓眼前的竹子很快就被吃光光,接著牠就移動了肥肥的屁屁,往遠一點的竹子進攻。
「姊,你看。」老弟往熊貓原本坐的方位指去,只見那邊有一個看起來像是花圈的門,上面還寫著『出口』兩個字。
「為什麼要把出口設在那……」我小聲的嘀咕著,不過想也知道這一定就是那老頭的陰謀。
「碰!」熊貓撈到了足夠的竹子,又坐回去記續啃竹子。
這麼大一隻熊貓是要怎麼繞過去?
雖然說熊貓現在正津津有味的啃著竹子,但我可沒有忘記熊貓其實是雜食性的。
要是等等牠突然想試試看吃肉的滋味,那我這時後衝過去不就是送上門的美食嗎?我才不要!
於是,我看向我那可愛的弟弟。
於是,我可愛的弟弟面無表情。
於是,我再次看向可愛的弟弟。
於是,老弟從懷裡摸出了兔子。
於是,老弟把兔子丟向竹子群,兔子看到竹子就像是看到什麼天底下最美味的東西一樣暴衝過去,抱著竹子就啃了起來。
「嗷!」食物被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其他物種給搶吃,熊貓馬上叫了一聲,用完全不符合的速度迅速爬了起來,碰碰碰的跑了過去。
「嗷!」接著就撲了上去,和兔子扭打了起來……這算是大欺小嗎?這麼大一隻熊貓壓上去兔子真的還可以存活嗎?可以嗎?
「走了。」老弟完全不管被丟出去的兔子,頭也不回的往出口走。
弟弟你可真狠心。
邁步離開以前我回頭看了兔子最後一眼--正好看見兔子用牠強而有力的後腳踹像熊貓的下巴--我突然覺得我好像一個白癡一樣,這麼強悍的兔子我擔心牠做什麼?
「現在的兔子一點都不兔子了……」之前那種小小軟軟又大眼汪汪、可愛的兔子到哪去了?
*
「嗨!恭喜你們趕上了。」一岀了出口,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陣喧鬧聲,還有像我們打招呼的人。
「……帝?」我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他,沒辦法,誰叫他不管是臉上還是手上通通都帶著很像是牙齒咬過的痕跡。
「嗨。」帝笑咪咪的,一點也不在一身上的傷。
老弟很酷的跟他點頭一下。
「能問你身上的是?」
「歐、這不是女孩子…呃、至少不是人留下的。」帝突然解釋了什麼奇怪的話,「而且我是非自願的。」
我只是想要問問說那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而已……為什麼帝要解是什麼女孩子?這跟女孩子有什麼關係?
「那是北極熊咬的?」我疑惑的問著,「什麼女孩子不女孩子的?」
帝明顯的愣了一下:「喔、對,北極熊咬的。」
「對嘛!我還想說是不是熊貓咬的……反正不會是兔子拉,我知道。」兔子的牙不會尖尖的,所以不會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洞。
「你怎麼不猜食人魚?那牙齒也是尖尖的。」帝笑著給了我一杯飲料,也給了老弟一杯。
老弟接過杯子以後拍了拍帝的肩膀,兩個人交換了一個我看不懂的眼神以後,留下一句「先走了」就離開了。
老弟應該是累了,要找地方去休息。
「哪裡來的食人魚?」
「池子裡面有……你們沒有遇到嗎?」
「呃、沒有。」我們直接開竹筏在上面走,靠著竹筏橫衝直撞,完全沒有看到什麼食人魚。
我總不能其他會像飛魚一樣跳上來……不、等等,這裡的一切事務不能用長理判斷,所以說有食人魚飛上來好像也不怎麼讓我驚訝。
而且光是那個水溫,我想食人魚在裡面都可以煮熟了吧?那真的還可以游上來咬人嗎?
「那可真是好運。」帝帶著我往前走,來到一個頗熱鬧的地方,「來,我已經先佔好位子了,這是最佳的觀賞位子喔。」
「觀賞位子?觀賞什麼?」
有什麼好觀賞的?
「你不知道嗎?煙火喔,等等倒數有煙火可以看。」
煙火!
「你是說像101那樣會咻咻咻的放對嗎?」
居然有煙火!
「101是什麼?」帝用一種很疑惑的眼神看我。
我都忘了帝沒什麼關心其他的事情,不知道什麼叫做101也是很正常的。
「台灣最驕傲的建築!台北一零一!有機會帶你一起去。」還可以順便去約會,嘿嘿。
「好,那我等你。」
……雖然我平常大喇喇的,但是說這種話我還是會害羞的。
這時候看到了一搓白毛晃過……呃、我是說,一個人走過去。
抬頭一看,是藍。
「藍!」揮揮手,藍聽到以後望了過來,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但我持續的揮著手,他才緩緩的走了過來。
「你也趕上了。」
「恩。」藍和帝打了聲招呼,接著就站在那裡。
雖然這樣有一點對不起幫我佔位子的帝,但是煙火嘛!人多一點才熱鬧!
後來小馬也來了--他還牽著那個叫做叮噹的女生,在我瞄到以後就害羞的放開了--小風也來了、加塔、小利、阿德等等我認識的都來了。
「這邊、這邊!」帝沒說什麼,只是一直默默的陪著我。
等到我再怎麼伸長脖子也找不到認識的人以後,他才伸手過來,牽了我的手。
我嚇了一跳,但是沒有甩開他,只是愣愣的看著他。
「快開始了。」帝笑著伸手把我的頭轉過去看天空,這時候我發現到,大家都盯著夜空看。
「五……」
沒想到這已經是我待在學園裡的第二個新年了,還記得一進學園的時候不管看到什麼都會大驚小怪的,現在完全都可以用很淡定的表情去看待一切非理性的事物了。
「四……」
這算不算是一種進步?
可是我一點也不想要這一種進步……但我好像也無法忍受自己像一個小女孩一樣,看到什麼東西都要尖叫一下。
「三……」
恩、而且這兩年裡,我不知道頻死了幾次,也知道了我那不是人的身分,還有其實我家的人通通都不是人,老媽和老爸的身分還是宇宙無敵恐怖,還有住在我身體裡一段時間的小西西和一些相關的人。
「二……」
也認識了很多不是人卻比人還要可愛的同學,還有夜、麒麟和聖獸們以及曾經的老闆和一些學園的怪怪行政人員。
更不用說去了很多界遊覽、出任務等等,雖然有不少的辛酸血淚,但是也有很多歡樂的地方,而且最後的結局大致上還算是好的。
「一!」
最後--我望向帝的側臉--我還交到了這麼一個帥氣有時候有點傻、家庭背景很硬的男朋友--重點是他喜歡我很久了的樣子。
恩、我真是太幸運了。
「「新、年、快、樂!」」
跟著大家一起大吼出來,我開心到都快要哭出來了。
「咻咻咻!」絢麗的煙火綻放在空中,將漆黑的夜整個照亮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紅鼻子了?」帝發現了我的不對勁,靠過來問我。
心中一暖,我也不知道哪一根筋接錯了,手一拉帝的衣領就往他嘴上親。
「恩?!」
看著他瞪大的眼睛我放開手大笑了起來:「哈哈,新年快樂!今年也請多多指教了!」
帝笑了。
煙火整整放了快半小時,接著校長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飄了出來:「童鞋們!今年也多指教!那麼,現在來跳凌波舞吧!」
……
一瞬間,場子冷了下來。
我記得,剛剛不是才經過了兇殘版的凌波舞洗禮嗎?
誰現在還想跳凌波舞阿!
「阿、好累喔,」我小聲的對著帝說,「我們可以偷偷溜回去睡覺了嗎?」
雖然說明天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對於習慣早睡的我,現在本來就該是我在夢鄉裡打滾的時間了。
「當然好。」
「我以為你是乖寶寶學生耶?」沒想到帝居然會答應我要偷溜,難道說我眼前的這一個不是帝?
「恩……」帝邪邪的一笑,「偶爾一次沒關係的。」
「更何況,這可是女朋友的要求呢!回去吧。」
歐、女友至上的帝真是太可愛了。
今年也請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