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夢格。┤

深夜，我找了幾家附近的旅館，詢問過後卻都發現都客滿了。

真糟，難道今晚要露宿街頭了嗎？

Catastrophe對於睡哪沒什麼意見的樣子，它從窩上去開始，只有對我取的名字有反應外，其他時間就是窩在那，一動也不動。

嗯……公園裡面窩一窩應該可以吧？

Catastrophe就像是知道我要在公園裡睡一晚一樣，抗議的咬上我的耳朵。

不痛，不過癢癢的。

「嗯？睡公園不好嗎？」除了蚊子多了一點外，沒什麼吧？反正蚊子也不怎麼咬我。

Catastrophe繼續咬。

「……可沒地方住。」

它繼續咬。

「……知道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妥協了。

Catastrophe停止咬我耳朵，然後蹭了蹭。

真拿它沒辦法。

既然沒辦法睡公園，也沒有旅館睡，那要去哪？

隨便在街上走著，我突然想到了那間詭異的酒吧，然後就轉身，朝著上次看到那家店的方向走去。

那家店依然存在，這次我是正大光明的走進去。

「歡迎光臨……哎呀，是你呢。」吧檯內的男人笑著，「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再來了呢！還帶了個小朋友。」

我點頭，拉開椅子坐下。

他又調給了我一杯飲料：「喝吧。」

我搖搖頭，表示自己沒錢。

「跟上次一樣，請你的。」

兩次都請我，說沒有陰謀是騙人的吧。

「……」我默默的喝著，沒有說話。

他也不跟我談話，跟其他人聊著。

「這次的收穫怎麼樣了？」

坐離我不遠的男子回答：「昨天那個？早就解決了。」

「那就好。」

這時男子的視線往我這看：「喔？有新加入的啊？」

「不、還不是，」吧檯內的男人也往我這看，「他就是『那個』。」

「喔？那我還真是好奇…嗯？他肩膀上那是……黑子？」

黑子？

Catastrophe的名子叫做黑子嗎？

「那麼這位小哥……上次問的問題，你這次有意願要回答嗎？」男人轉過頭回來問我，男子也一起看著我。

「不知道。」我說。

沒錯，當初真的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講出那樣子的話。

「咦？」他們兩個同時發出了訝異聲，對我的答案感到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他們兩個面面相覷。

肩膀突然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Catastrophe蹭了過來。

「怎麼了？」我輕聲問。

難道是餓了嗎？

不知道Catastrophe該吃什麼？

「布穀！」牆上的咕咕鐘叫了響亮的一聲。

酒吧內再次進入戒備，全部的聲音都被壓了下來，只剩下鳥的叫聲。

「布穀！」

「怎麼又來了？」坐我身旁的男子喃喃自語，「昨天不是才響過嗎？」

「布穀！」

聽他這樣說，難道這個鐘不常響嗎？

「布穀、布穀！」鐘叫了六聲，跟上次的一樣。

我望向咕咕鐘，時間就指在12點，正確來說時針是指在12點沒錯，但是分針卻不斷的繞著圈……嗯？怎麼覺得有點熟悉？

「怎、怎麼會…」吧檯內的男人驚訝的大叫，「特殊狀況！十三級惡魔！」

十三級……惡魔？

這是專用術語嗎？

原本安靜無聲的酒吧頓時炸開了鍋，吵吵鬧鬧的。

「布穀、布穀！」咕咕鐘的聲音有些被蓋住，但它還是繼續叫著。

有些人連帶來的東西都不管了，急急忙忙的就衝出門。有些人則是緊張的縮在一起，似乎正怕著什麼。

但更多的人眼中出現了是興奮，期待著我所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怎麼回事……本來想這麼問，但在看見其他人的神情後我決定不要問了。

「布穀！」咕咕鐘響了第十二聲，那隻機械鳥頓在外面，然後緩緩的叫了第十三聲，「布穀！」

酒吧恢復成一片寧靜，我突然想起這一幕是在哪看過，是我的夢。

那天晚上所做的那場夢……不就跟現在的情形很像嗎？

那麼，夢中的事，接下來會發生嗎？

Catastrophe不知道什麼時候掉進了杯子裡，正在裡面載浮載沉。

動手將那團吸水的毛球撈出來，酒吧的門出現了一個人影。

「別想在這鬧事！」身旁的男子突然大喊，然後朝著門口拔槍，槍口對著門口的人影。

那些眼中有著興奮的人，也紛紛拿出了武器。

有些是比較熱門的，像是槍、匕首；有些則是我叫不出名子來的武器。

……在這個國家，攜帶槍枝是犯法的吧？

「嘻～想要鬧是的人是你們吧？」來的人一點也不在意槍口對著他，他悠閒的走進來。

剛剛因為燈光昏暗沒看清楚他的臉孔，但現在他走到了酒吧內，燈光打在他的身上，讓我看清楚了他的容貌。

他留著一頭紅色與黑色混色的短髮，眼睛與一般人一樣是黑色。但頭上卻有著一對像是龍角的角，角的頂端還有著黑色的雲霧盤旋著。

修長的身影與俊美的臉龐不管是誰看到，都會沉醉……這不是人吧？

「我只是來找人的……」他的視線掃過整個酒吧，然後停在我手上溼溼的Catastrophe。

「哎呀，你這孩子，原來在這嗎？」他對著Catastrophe說，「找到主人了？」

主人？

Catastrophe滾動了一下，然後沿著我的手臂緩緩的滾到肩膀，窩好。

主人……是我嗎？

「這位就是……主人？」他歪了歪頭，頭上的角跟著晃動了一下，「跟印象中不太一樣耶？」

脖子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Catastrophe蹭了蹭。

「我知道，你選的絕對沒錯……」他像是在對Catastrophe說話般，「看來要幫主人的忙呢。」

「夠了！」拿著槍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大聲的喊著，「你也無視我們太久了吧？！」

「咦？你們還在啊？」有著角的男子無辜的眨眨眼，「要陪我玩玩嗎？」

「你！居然敢看輕我們！我們好歹也是經過訓練的狩獵者！」男人大吼著，手上的槍也為之晃動。

「碰！」已上膛的槍就這麼發射出子彈。

這聲槍響就像是一個訊號，整個酒吧內變成了一個打鬥場，轟轟烈烈的開打起來。

不過這並不是一對一的單挑，而是一對多的混打。他們的目標，只有那個有著角的男人。

「嘻嘻。」即使子彈已經朝著自己飛來，有著角的男人依然不改之前的神情，輕鬆的站著。接著他頭上的黑色煙霧逐漸濃厚了起來，包住了他的身影。

當子彈接觸到黑霧時，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下來一樣，停在了黑霧外面，然後掉落地面。

第一發子彈被擋下後，隨後跟著發射和投擲而出的每一樣武器，都像是那發子彈一樣，全被黑霧給擋了下來。

「就這樣子而已嗎？」男人的聲音從霧中傳來，聽那語調，有種玩具不好玩時的失望感。

眼看著自己的武器一點也傷不了入侵者，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除了我和吧檯內的那個男人外。

「啪啪啪！」清脆的拍掌聲吸引了大家的視線，所有人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好了好了，把自己的東西收起來，這裡不是給你們打架的地方。」吧檯內的男人說，「要打出去外面，別在裡面，弄壞東西我可是會叫你們賠的。」

男人的話消除了店內緊張的氣氛，大家恢復到原先的神情，繼續做自己的事。

地板上的武器不知道什麼時候失去了蹤影，有著角的男子也收回那一層黑霧，毫髮無傷的朝我走來。

他直直的看著我，我也直直的看進他眼中。

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覺。這人，我潛意識中似乎認識……對、那身影、那語氣還有那對龍角……

「喂喂，」剛剛開槍的男子擋住了我的視線，「你要幹麻？」

「我要找你後面的人。」

「他不是狩獵者！」

視線被遮住，但我還是看的到那對龍角歪了一邊，那是他有疑問時會做出的動作，很孩子氣，不過卻異常的跟他很搭，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違和感。

「我只是要找主人，跟狩獵者沒關係。」

「他不會認識你的！」

「主人～您不認得我了嗎？」那對龍角晃了晃，聲音傳了過來。

「哼！你少騙人了，他連你的名子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認識你！」

Catastrophe又蹭了過來，似乎在催促著我開口解危。

「我認得。」我淡淡的開口，「雷……」

「什麼？！」擋在我前面的男人不可置信的回頭，「你怎麼可能會認識惡魔？」

「嘻嘻，我就知道主人還記得我。」那對龍角高興的晃了晃，他不管我面前的男人，直接衝了過來，「主人～～」

「好久不見了。」

「主人你都不知道，我好想你喔～」

「恩。」雖然我的臉上沒有喜悅的神情，但心中卻有淡淡的開心感。

Catastrophe跳了下來，咬上雷頭上的那對龍角。

「唉呦呦、你這傢伙，居然咬我？」雷蹦蹦跳跳的，想要把Catastrophe甩下來，「吃什麼醋啊！我只是跟主人相見很高興而已啦、別咬別咬啦！」

看著他們兩個玩鬧，我突然想起一些不屬於我的片段。不，應該說，不屬於我『這一世』的片段。

雄偉的宮殿、不屬於現代的建築物、偌大的大廳、以及……左前方站著的雷、還有喜歡在我身上亂滾的Catastrophe。

但依然還有一些的片斷想不起來，像是右前方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影，絲毫想不起來那是誰……還有前面的幾個人影，也想不起來是誰。

恍惚之時，一雙手在我面前揮動著：「主人～您在想事情嗎？」

「嗯？」我抬頭，看見雷靠我靠的很近。

Catastrophe從他的頭上跳了過來，窩在我肩膀上。

「主人，您要不要跟我訂主僕契約？」

當雷提完問題後，剛剛擋住雷的男人與其他人倒抽了一口氣。

「怎麼了？」

「跟、跟十三級的惡魔簽契約？」他說話不知道為什麼結巴了，「也太、太……」

太？

「不關你的事啦！」雷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主人你說好不好？」

「好。」我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他。

「你、你答應的太快了吧？！」男人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你不知道與惡魔簽訂契約很危險嗎？！」

「就說不關你的事了！」雷微微的噴出火來，嚇阻男人。

「要是弄不好，靈魂是會被吃掉的喔？」吧檯內傳來了聲音，「惡魔最會這一套了。」

「恩。」這我早就知道，不過沒人敢在我面前這麼玩。

身為惡魔的一員，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嗯？身為惡魔的一員？我明明是人類，怎麼會這樣想？

「知道你還答應？！」男人大叫，「小心被吃光！」

「才不會！」雷用黑霧勾勒出了一張紙，那張有點古老的羊皮紙漂浮在空中，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在最右下角則是一條線，上面就是給人簽名的。

「主人～看過沒問題就請您簽名喔～」雷笑著遞給我一隻筆。

「恩。」

「恩你的頭！」男人搶走我手上的筆，「上面寫的你都看不懂！不准簽！」

「看不懂？」我挑眉，「怎麼看不懂？」

男人再次訝異的大喊：「你看的懂惡魔文？！」

不悅的皺眉：「這有什麼不懂？我，願意與此惡魔簽訂主僕契約。願意奉獻給此惡魔他所需要之貢品，以換取主僕關係。主人方能駕馭此惡魔，但若不能獻上供品或讓此惡魔接受，將以靈魂作為供品……有什麼難懂的？」

 男人張大嘴巴，沒有說話。

「主人您都把內容唸完了，這樣以後惡魔就沒有隱私了啦！」雷不滿的嘟嘴。

「不過沒關係～誰叫你是主人呢～」雷重新掛上笑容，「那，簽名簽名～」

「恩。」在沒有筆的情況下，我咬破了大拇指，將手印蓋上去。

男人看到急忙伸手：「不！」

雖然他成功的抓住了我的手，但印已經蓋了上去。

「謝謝交易～咦？」雷高興的笑了，但接下來的事卻讓他笑不出來。

那張蓋著我手印的契約書，一瞬間燒起，化成灰燼。

「契、契約失敗？」男人好奇的看著，連之前不怎麼感興趣的吧檯老闆也探出頭來看。

「重複契約了？為什麼？」雷歪著頭，似乎不了解情況。

難得的，我勾動唇角，笑了：「都叫我主人了，還要跟我簽約？這樣對嗎……lei‧la mo erh‧D‧hsi szu？」

「哇啊阿阿！主人你居然把我的名子唸出來了！」雷抱著頭，「是誰跟我說要重新簽約的！嗚嗚、我要殺了他……」

「呵……別鬧了。」我站起身，向吧檯內的老闆點頭，「謝謝招待。」

然後轉身離去。

「咦？主人等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