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夢格。┤

 

61.    

 

他是公司裡的小職員，但下班時間過後，他就是某線上遊戲中，統治著不少人的公會會長。

 

這天，他在公會頻道上說著自己上班時間因為忍不住偷開了會員們給他的信，好死不死的被公司主管發現，而被臭罵了一頓的經過，馬上引起許多回應。

 

而私頻中，有一個剛加入公會的新朋友，正在與他談話。

 

*

 

「我能理解那種想要蓋老闆布袋的情形，我之前也是這樣，超想揍人的！」

 

「哈哈，可惜的是那是我老闆，要給我錢的人，所以我只好忍受著被豬罵……」

 

「哈，說 老闆是豬喔？」

 

「我可沒有說喔！」

 

「明明就有！」

 

明明是才剛認識的新朋友，他卻有一種已經認識多年的感覺，他們兩個相當的投緣。

 

*

 

「你等級好低，剛玩？」

 

「對阿，大大有沒有什麼升等的秘訣？」

 

「就勤奮打怪囉。」

 

「沒有竅門喔？」

 

「阿、會長大人我很好心，就讓我勉為其難的帶你吧。」

 

「ㄍ！」

 

雖然對方回了他一個髒話，但卻很配合地讓他帶。

 

幾天以來，全公會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個形影不離。

 

而對方也因為有人帶的關係，等級飆升的快速。

 

*

 

「我想，辦一個網聚，OK？」

 

那天，他突然在公會頻上提出問題，馬上就引來了大批會員的贊成。

 

「好啊！那要訂什麼時候呢？」

 

「週六？」

 

「咦？周六我沒空 耶！周五晚上好不好？」

 

經過大家討論以後，網聚的日子就訂在這周五晚上。

 

「你會去嗎？」他發了私頻問他。

 

「沒事的話，應該會。」對方這麼回他。

 

*

 

他不知道為什麼，得到那人的回應會讓他如此得開心，甚至，期待著周五的到來。

 

可惜，事非他願。

 

周五的中午，主管通知他晚上要加班，除非是做完了，不然誰也別想要先偷跑。

 

他哀怨的敲下今晚不能到的簡訊給他的兩個副會長，也傳給了那個他帶的那人。

 

「唉、主管說要加班，今天沒有辦法跟你約會，可惜。」

 

*

 

「OK，會長你辛苦了，期待下次的網聚。」

 

「哈哈，沒問題！不過爽約的會長你欠我們一頓飯喔！」

 

兩個副會長都回了他簡訊，原本期待著對方會用開玩笑的口吻 傳簡訊回他，但對方卻沒有回他。

 

他懷抱著有些沮喪的心情繼續動手工作。

 

直到夜幕低垂時，主管終於肯放人走，他的手機在他感嘆地收拾時響了起來。

 

*

 

「誰准你爽約的？」對方傳來的簡訊令他一愣，他又不是故意的，為什麼要說的好像是他故意放人鴿子似的？

 

他一頭霧水的走進停車場，準備要回家。

 

在他身後跟著他的，是一樣晚下班的董事長。

 

「董事長好，現在才回家嗎？」

 

「恩。」

 

「星期一見，我先走了。」

 

雖說不該用這種態度對待上上司，但他就是沒心情。

 

*

 

他一如往常地走向自己的車子，卻被一雙手困在車門與人的中間。

 

「我不是有問你……」他轉身，只看見董事長的臉，「誰准你爽約的？」

 

「呃、啊？你、你是、准中士？！」他訝異地喊出對方在公會中的階級。

 

「對。請問會長，現在...您有時間可以跟我約會了吧？」

 

「......有，當然有。」他笑著。

 

 

 

62.

 

 

有著重度近視的他到哪都會帶著厚重的眼鏡，一日起床時，不小心把眼鏡給撞壞了。

 

平常又沒有帶隱眼的習慣，他只好雙眼茫茫的去上課，等下課去買。

 

可惜一下課 就被同學拉著去小七買東西。

 

無聊的他只好隨便逛，逛到一區時他停下腳步。

 

「香！這個、這個！」他喚來好友，「這個很好用喔！」

 

*

 

「這個？」

 

「對阿，我平常都會買多一點來放著備用，以被不時之需。」

 

「……你常用喔？」

 

他沒有發現好有的語氣怪異，逕自說著：「對阿、還買各種SIZE勒！」

 

「呃、居然還有分SIZE？你都自己用嗎？」

 

「有時候也會分給別人用啊、你需要我也可以給你喔！我們一起用。」

 

*

 

「……你常買平常型的還是顆粒型的?」

 

「顆、顆粒型？」他驚訝的湊近一看，呆愣兩秒以後，臉紅著拉著好友的手迅速走開。

 

「嗯？不買了嗎？」

 

「我、我、 我……」他臉紅，「我看錯了啦、我不是要買保、保險……」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需要那東西，」好友沒聽他辯解，「下次跟我一起用，好嗎？」

 

*

 

「我真的不是說保險套，我說的是OK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常受傷……」他越說越慌，「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那樣是哪樣？」

 

「就是……我常做、 嗚、欺負我。」他哭。

 

「抱歉抱歉，難得看你這麼好欺負，忍不住玩了一下。」好友將他摟入懷中安撫。

 

「香…你好壞！」

 

「呵呵。」

 

*

 

他不知道的是，他們現在的姿勢十分引人側目，畢竟兩個大男孩抱在一起時在非常醒目。

 

幸好，他沒有看見。

 

 

 

63.

 

 

「今天到我家吃粽子吧！」身為孤兒的他很高興的答應了朋友的邀約，晚餐時間按響了朋友住處的電鈴。

 

但他的記憶也只到這裡。

 

再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友人：「嗯？我怎麼…咦？為什麼我被綁住了？」

 

他發現他全身被五花大綁的丟在床上。

 

「我說過要吃粽子。」

 

「咦？」

 

「那我開動了喔！」

 

 

 

64.

 

 

自從他換帶隱形眼鏡以後，身邊的女孩子不知不覺的變多了，但怕生的他總是拉著香的衣角，緊張的不知所措。

 

「香…救命……」用軟綿綿的聲音和水汪汪的大眼盯著他，香總是屈服於他的求救之下，挺身解危。

 

「呵呵，香你是護花使者喔？」

 

「對拉，避免他被你們這堆食人花吃掉，這是我的喔！」

 

*

 

對於香似開玩笑的語氣，他只是紅著臉，不做回應。

 

 

 

65.

 

 

「聽說你最近接了高中生的家教？」

 

「別說了。」他嘆氣。

 

「怎麼了？不好教？」

 

「不是，我教的是一對雙胞胎，兩個人都很聰明，一教就會。」

 

「很聰明不是很好 嗎？到底有什麼問題？」友人疑惑。

 

「問題是他們兩個都不肯好好的寫考卷！結果到最後還跟我談條件，一張滿分考卷親一下才要好好寫！」

 

*

 

「真是奇怪的條件，」友人大笑，「美女主動貼上來，一次還是兩個，很高興吧你？」

 

「高興你個頭！雙胞胎都是帶把的！」他氣憤的說，「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之前都考很差的，現在就沒有一張不是滿分！之前說不會分明就是耍我！」

 

「噗！咳咳！」友人被他嚇到，咳了出來。

 

「害我現在非常害怕去上課……」

 

*

 

「你加油。」友人只能用眼神關愛他。

 

 

 

 

 

66.

 

 

身為同卵雙胞胎的兩兄弟，從小喜歡的東西幾乎一模一樣，而且因為智力高，兩人均被稱為是神童。

 

「你不覺得念書很無聊嗎？」

 

「每次都考滿分的確挺無聊的。」

 

「「不然，來挑戰看看每次最低分過關吧！」」兩人異口同聲。

 

結果神童們一玩就玩了八年。

 

直到他們的母親受不了，找了個家教來教。

 

 

 

 

67.

 

 

「這好難！」他拿著被打紅色大叉的考卷來。

 

「你答案都寫出來了難什麼？補算式！」

 

「老師～教我這題～」另一個拿著零分考卷來。

 

「這上次教過了！你明明會寫！」他怒，為什麼明明都會寫，卻總是考這種成績出來？！

 

「你們兩位大爺，快告訴我要怎樣你們才肯乖乖寫考卷？」

 

「「跟我們談條件！」」

 

*

 

「念書是為你們好，談什麼條件！」他毫不猶豫的賞了兩個人各一個爆栗。

 

「可是，沒有獎勵這樣子很難提的起興趣耶！」

 

「就是說啊，國小的時候考一百分都會有好寶寶星星可以收集耶。」

 

「你們都高中了！要什麼鬼好寶寶星星？！」他氣。

 

「我只是比喻拉，老師可以拿我們感興趣的來當獎勵啊。」

 

*

 

「我怎麼知道你們對什麼東西敢興趣？」

 

「老師你放心，你一定付得起的，答應我們了？」

 

「既然是我付得起的那就可以。」他沒有發現雙胞胎的詭異笑容，爽快的答應。

 

「「老師這是你說的喔！那我們要親親！」」

 

「呃，我突然想反悔了耶？」

 

「不准～」雙胞胎一個抓手一個壓上去，先親了他。

 

「？！」

 

*

 

他驚訝得呆了兩秒，接著開始為了他的初吻歇斯底里：「那是我的初吻阿啊阿啊！死小鬼還給我！」

 

「老師你為什麼這麼激動？只是一個吻啊？」

 

「這是初吻！初吻！」

 

「喔～～那我還給你嘛！」剛剛沒有親過的另外一個人，親了上去。

 

「……啊阿啊阿啊阿啊！」

 

「「這是契約～我們收下了喔～」」他們笑得開心。

 

*

 

他從今天開始，正式踏入雙胞胎的圈套之中。而且永不得翻身。

 

 

 

68.

 

 

「您好，我是雙胞胎的家教老師。」他戰戰兢兢的打電話，「是這樣子的，我想我並不適任當家教，所以想要辭職…呃、咦？為什麼您哭了、等等、請別哭…沒有他 們很好…我、我知道了，我會繼續做下去的、請您別哭了！」

 

他驚恐的掛斷電話，回神後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勇氣跟哭哭啼啼的家長談論辭職。

 

 

 

69.

 

「老師，你把我們的母親弄哭了喔？」哥哥問。

 

「呃、」

 

「老師，你想辭職喔？」弟弟跟著問。

 

「呃、」

 

「「老師，你想始亂終棄喔？」」

 

「慢著！前兩個我認了最後那個是什麼鬼？」

 

「你果然想要跑掉！」哥哥生氣的站起來，把他逼到了角落。

 

「等等、」

 

「始亂終棄！懲罰！」弟弟也跟著過去。

 

*

 

「我又沒有錯！」

 

「拿走我們的初吻還想要始亂終棄，沒錯嗎？」

 

「我的初吻也給你們了耶！」

 

「所以我們會對你負責。」哥哥手腳俐落的伸手進他的上衣中。

 

「手摸哪啊！」他抓著他的手，「我不需要你們負責！」

 

「那可不行。」弟弟拿出了手機，迅速的照了張相，「要是不給我們負責那這張照片就會流出去喔？」

 

*

 

機中，因為角度的關係，原本是他被騷擾的照片卻看起來好像是他誘惑自己的學生伸手摸他……

 

「這什麼鬼！你這扭曲事實的小鬼！」

 

「不知道流出去你會怎麼樣喔？」弟弟奸笑，「我想想……被灌上誘拐未成年少男的罪？」

 

「什麼？！你們未成年？！」

 

「6月才成年。」

 

「…大爺們我錯了，請讓我負責。」他想哭。

 

 

 

 

 

70.

 

 

2月15日，一切準備就緒，明天開始執行。

 

2月16日，出門，闖空門、被抓到。哭著求情，逃過一節，厚臉皮的提出要求，順利的留下來。

 

*

 

2月17日，一早煮了點早餐，很合他的胃口，看來資料沒有錯。

 

2月18日，被趕出門，他說沒找到工作不能回去，只好回到家裡看看有什麼新的消息，晚上拿了一點錢回去，謊稱說今天打工賺的，他笑著說很好……被摸頭有點開心。

 

*

 

2月20日，中午無聊弄了便當，去他上班的地方探班。他的臉上出現了訝異的表情，稱讚著我做的便當好吃，衝動之下就說出我每天做便當讓他帶……失策，這樣就不能每天中午來找他了。不過他的笑容果然很好看。只好找別的藉口天天去找他，接他下班這個藉口或許不錯？可以考慮。

 

*

 

2月28日，買了個蛋糕給他，謊稱說偷看過他的身分證所以知道他今天生日。他一臉開心的說出不要我破費這種話，一邊塞給我錢。我說那就算是我送的禮物，他才把錢收回去。趁勢偷親了他的臉頰，他雖然有點驚訝卻沒有拒絕，是好的開始。

 

*

 

3月15日，藉口說沙發不好睡，厚臉皮的蹭上他的床，他沒說話，默默的往內挪了一點讓我睡。

 

3月28日，大膽的伸手摟他，他沒拒絕。

 

4月1日，趁著愚人節我告白了，他笑著說我也喜歡你，還捏了我的臉。不過我知道這只是玩笑，不急，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讓玩笑成真。

 

*

 

4月19日，他突然說想看我的身分證，我推說放在我雇主那，明天回來再給他看。

 

4月20日，送他去上班後馬上打給下屬，叫他弄張假的身分證來。晚上故意拖晚一點回去，臉上也弄了一點傷，他皺著眉問我怎麼回事，我說是要搶回身分證所已發生了一點小爭執，要拿給他假的身分證時他說不用了。

 

*

 

4月21日，他一早對我說要我不要在去上班，他可以養我沒有關係，但我回他我會在去找工作的……這算是有進展吧？

 

5月3日，做了一頓燭光晚餐跟他告白，他沒有拒絕，只說願意試試看。

 

5月12日，睡覺時告訴他其實我今天生日，希望他能送我禮物。他翻過身說怎不早說，問我要什麼，我順勢吃了他。

 

*

 

5月13日，他躺在床上說昨天晚上是我早就預謀好的，我只笑著替他弄了頓早午餐。

 

其實，從開始認是他就是一樁預謀，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目標達成，計畫終了，一切就如我所想。

 

 

 

71.

 

 

 

「你看電視了嗎？不流汗坐在辦公室也會中暑耶！」

 

「你說陰暑？」

 

「對，我今天都沒有流汗…應該不會有事吧？」

 

「那就做一點會流汗的事阿。」

 

「可我又討厭黏答答的…」

 

「你真麻煩，不過我有辦法喔？要試試看？」

 

「好啊！」

 

半小時後，浴室傳來了水聲。

 

「恩阿……該死！我說的不是這種事！」

 

 

 

 

 72.

 

六月，他為雙胞胎準備了禮物。

 

「生日快樂！小鬼頭們成年了，恭喜！」

 

「18歲不算成年啦。」

 

「阿～成年就不可以減刑了耶……」

 

「……等等，小鬼你想做什麼？為什麼會說到減刑？」他有不好的預感。

 

「就想對你OOXX阿。」

 

「…我想到我有事要先走了。」他急忙丟下禮物，轉身逃往門口。

 

*

 

「嘿嘿。」離門邊比較近的哥哥馬上撲上，將他壓在地上。

 

「嗚啊！死小鬼走開！不要強暴我！」他扭動、掙扎。

 

「嘖嘖，你也太看輕我們了吧？為什麼要強暴你啊？」弟弟坐到的地板上，面對他，「放心放心，我們目前沒有想到要用強的。」

 

「這話聽起來我一點也不放心！」他反駁。

 

「強摘的果實不甜。」哥哥說。

 

*

 

「所以說，生日禮物就不強迫你了。」

 

他們兩個完全無視他的話，自己說著。

 

「……可是這樣好吃虧喔？」

 

「放在自己眼前不吃好討厭喔。」

 

「那吃一點好了？」

 

「我 會停不下來耶？」

 

「我也是阿。」

 

「那怎麼辦？先享用了？」

 

「……你們兩個不需要在我面前討論要不要強暴我吧？！」他大吼。

 

*

 

「…哥，我覺得吃一點應該沒有關係。」

 

「恩……弟，我贊同你。」

 

他留下冷汗：「別鬧了…」

 

「放心，這次只是摸摸舔舔而已。」

 

「摸你個頭！舔你個……不要脫我衣服！住手……恩啊！」

 

 

 

 

 

73.

 

 

「不…不要插進來會壞掉的！」

 

「不會，你放輕鬆……恩、你裡面好緊……」

 

「出去，快拔出去！」

 

「沒事的，你看，這不就全部插進去了嗎？」

 

「怎麼可能！那裡又不是這樣用的……」

 

「呵呵，久了你就會習慣的。」

 

友：「……插個防塵塞而已，可以請你不要幫忙配音嗎？」

 

「姆，很好玩耶。」

 

 

 

74.

 

 

「再喝……」他含了一口酒，吻上他的唇。

 

「你這小妖精……」他停下動作，細細品嘗口內的美酒。

 

「別、別停…」他主動的挺起腰，迎合。

 

「呵……果然是淫蕩的小妖精……」繼續挺動，將身下的人弄得嬌喘不止。

 

「恩阿、我……我…還要……哈阿、」

 

 

 

 

 

75.

 

 

隔日他去找好友哭訴。

 

「他們兩個超過分的！我好心幫他們慶祝生日，沒想到是羊入虎口！」現在想起來，他還心有餘悸。

 

「辛苦了。」

 

「嗚嗚，還是你最好…… 要不要喝飲料？我請客！」

 

「恩。」

 

他轉身去打電話。

 

這時好友發現，他的脖子上有兩個明顯的吻痕。

 

「宣示？」好友默默的替他祝福。

 

 

 

76.

 

 

「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情人激情過後，對他說。

 

「我曾經有個兒子。」

 

「我怎沒聽你提過？」

 

他不理會問題，逕自說：「他在五年前死於一場酒駕車禍，當時他才八歲。」

 

「真遭。」

 

「的確。」他自嘲的笑著，拿起匕首朝情人的胸口刺下，「因為我居然愛上撞死我兒子的兇手。」

 

*

 

「呃？」情人不解的張大眼，就這麼嚥下最後一口氣。

 

「不過你放心，我會陪你一起去的。」他說完，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一整罐安眠藥，仰頭飲盡。

 

「這樣，是 最好的結局吧？我替我兒子報仇了…不過沒有你的世界…我也…不想繼續…活下去……」隨著意識逐漸模糊，他也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

 

－－他闔上書，往身後的情人身上靠去。

 

「恩……我也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等等，不會吧？」情人失笑，「等等你也要殺了我再自殺嗎？」

 

「我曾經有個兒 子。」

 

「……」情人垂下頭，吻了他的脖子。

 

「不過，隨著跟我前妻離異，他也跟著消失了－－儘管他不是我生的，我還是很喜歡他。」他笑著縮脖子。

 

*

 

「真遭。」情人故意用小說裡的台詞回他。

 

「的確，我到現在還忘不了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被遺棄的小狗一…好痛、你咬我？」

 

「哼！反正我就是被遺棄的狗！」他不高興的說，「不過，就算離的再遠，我也回來了，親愛的爸爸。」

 

「所以我說，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他苦笑，「不過，至少結局是美好的。」

 

 

 

77.

 

 

「挖賽！你看，這會不會太扯？」他看著報紙，哇哇大叫。

 

「什麼？」

 

「你看！這個狗項圈居然要七萬耶！這是給狗主人炫富用的吧？！」他指著報紙上的圖案說， 「要是給我七萬，我願意當他的狗，然後汪兩聲。」

 

「你說真的？」他馬上丟了一本存摺給他，「叫兩聲來聽聽。」

 

「你做什麼…汪汪。」

 

 

 

78.

 

 

「哥，你已經40歲了耶？就算你是同性戀好了，家人都已經看開了，你怎麼不去找一個伴？」他看著自家哥哥逗弄著自己的小孩，忍不住的問。

 

「恩？我20年前就已經死會了。」

 

「咦？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我談的是遠距離戀愛。」他笑著，「他阿，正在遙遠的天上，天天關心著我喔。」

 

 

 

 

79.

 

「我說什麼，你就說反話！輸的要請喝飲料！開始！」

 

「結束。」

 

「我是天才！」

 

「你不是笨蛋。」

 

「我喜歡你，你不知道吧！」

 

「你喜歡我，我知道。」

 

「你說錯 了！」他臉紅。

 

「我沒錯。」

 

「錯了！你不喜歡我才對！」

 

「對了，我喜歡你。飲料我請，跟我交往嗎？」

 

「不！」

 

「那就是好了。」

 

 

 

80.

 

他收過很多徒弟，每一個都讓他感到驕傲，但最後收的這個，卻讓他最為頭痛。

 

「你每天都給我闖禍，就不能好好的跟著你師兄練習嗎？明明你天資聰穎，都浪費了！」

 

「師傅，要是我都學會了，那就沒有理由能夠膩在您身邊了阿！這樣晚上誰要抱你上床睡覺？」

 

「你、你、你給我閉嘴！」他腦羞。

 

 

 

 

81.

你說，每一封信，都是思念；每一個字，都是想念；每一筆劃，都是真情。

所以我將你寄來的信全部收藏好，因為這些是你只給我的心。

但在你拿給我喜帖後，那些 信卻都成為諷刺。

只給我的思念，只給我的想念，只給我的真情…是情誼。

於是，我沒去你的婚禮，只是燒毀你給的信件，一封接著一封。

 

 

82.

他將整張信紙上寫滿了愛意，摺好放入信封，投入郵筒中。

兩日後，他收到自己寄的信。

笑著將信收入收屜內，這是每天都會做的事情。

信並非被退，而是他故意將 收件人與寄件人寫反－－這算是一種期待，也算是種逃避。

期待，哪天那個他真的會寄信給他；逃避，讓他的愛不會被拒絕，因為他未曾說過。

*

因為同事每天都會送信去給那家人，所以他好奇了寄件人是誰，不知不覺中，將那人的地址與名字背了下來。

那日他基於好奇，利用休假時前去查看，原本想要發掘 一樁美麗的愛情故事，詢問後卻發現那人從未寄過信。

「有嗎？我從來沒有寄過耶，上一次寄信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信會是誰寄的？

*

那日有人詢問他後，他就很好奇到底是誰冒用他的名字寄信，因為住家附近並沒有郵筒存在，所以他便開始注意起公司前面的那個郵筒。

說也奇怪，每天中午都會看 見那個離他三個辦公桌的同事去寄信。

某天他終於忍不住，下午偷偷的把自己的手機丟進去，站在旁邊等郵差來，請他開郵筒，趁機拿走信。

*

他壓抑著好奇，直到回到家後才打開信，信紙上寫著滿滿的愛意……也許，是該找那位同事，好好談談了。

*

「那個……請問這個是？」中午，他拿著信前去問。

「呃、抱歉，你覺得噁心吧……」他低下頭，不敢直視對方。

「噁心是不會，只是有點生氣。」他嘆氣，「喜歡 我為什麼不來跟我說呢？就算被我拒絕你也有把心意傳給我吧？」

「抱歉…」

「別再道歉了，你並沒有錯。好好說一次你喜歡我如何？」

*

「喜、喜歡……

」「大聲點，我沒有聽見喔。」

「我、我喜歡你啦！」他自暴自棄的大吼。

「這樣不就對了嗎？」他開心的笑，「雖然說你這樣子告白有點突然，我不能夠馬上回答你，不過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呃、應該是。那、從一起吃午餐開始吧，如何？」

「……好。」

 

83.

他是短暫的過客，我一直都知道，但就是會不自覺得去注意他。

那個靠近廁所的位子 只有少數的客人會坐，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歡迎光臨，這是店長特調，謝謝。」服務生端飲品過去時，他總會給予豐厚的小費，但身為店長的我，卻只能遠遠遙 望，頂多，做一個不一樣的拉花給他。

我知道，我喜歡他。

*

那天客人有點多，原本要做給女性顧客的愛心拉花，不小心送錯，我只好親自去更換。

沒想到他笑著說沒關係，趁著拍我肩膀的同時，將他的名片塞入我胸前的口袋 中。

我疑惑，但是當下卻沒有馬上掏出來看。

晚上看得時後才發現，那不是名片，而是他親手寫下的電話和名字。

他是故意的？我不經開始懷疑。

*

後來打電話過去，被他說的話給嚇了一跳，也結下了緣……
「想什麼呢？」

「想你當出拐我的情景。」我笑著回他。

「喔、你是說拐上床……呃咳？！」

送了他一拐，我笑著：「我說的是你拐我跟你投資咖啡店，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我會答應你。」

「因為你喜歡我囉。」

「真是不要臉。」不過，他說對了。

 

 

84.

那天被經過音樂教室的同學聽見我唱歌，他開門向我搭訕。

「你的聲音好好聽喔！可以再唱給我聽嗎？」看著那對閃閃發光的眼睛，我不自覺的想到大型犬，很可 愛，很溫暖。

「…好。」答應以後，我多了他這個愛聽我唱歌的朋友。

「今天要不要去我家？」當他提出邀約時，我不假思我的就答應了。

*

「阿、忘了說，歡迎！」他拿了拖鞋給我，慌慌張張的進廚房，「喝紅茶可以嗎？」

「打擾了，好的。」飄揚著的頭髮，讓我想到長毛的黃金獵犬……很可愛呢。

「等等要唱歌給我聽喔！」端著紅茶的身影，也很像呢……只差沒有耳多跟尾巴而已。

「不過，先來玩這個！」他喜孜孜的拿出遊戲片，將握把給我。

*

「乎～看不出來你這麼厲害呢！」因為時間有點晚了，我打了通電話回家報備今晚要留下來過夜以後，他高興的撲了上來：「哇～過夜過夜～」

類似小狗的撒嬌方 式，讓我捨不得推開他。

「那，來唱歌吧～」他笑著，然後手伸進了我的衣服內……咦？

「等等，你做什麼？」

「我要聽，你唱歌阿。」他笑的詭異。

*

「唱歌不用脫衣服吧……咦？！」一個重心不穩，我倒向床。

「這個嘛～因為我想聽，不同於平常的聲音。」

「什麼意思？」他壓了上來，雖然我拼命的推他，但他 絲紋不動。

「譬如說……你被我撫摸以後舒服的呻吟聲。」

「什……恩阿、」我急忙摀住自己的嘴。

「沒關係，今夜還很長喔～」

*

我突然覺得，他不像大型犬了，反而像是……一頭狼，還是處於飢餓狀態的狼。

「要好好的讓我聽你的聲音喔！」原本可愛的笑容，現在看來如此的令人不寒而慄……

「不、哈阿、住手……」

原來，他現在才露出他的牙……

 

85.

他死了，自殺的。

因為他厭倦他的男友，也認為世界上沒有值得他所愛的人，所以他覺得活在是上很無趣，所以自殺了。

到了地府以後，閻王給他了懲罰，要他去當 孟婆的助手。他說：「直到你體會什麼叫愛為止。」

他領命前去，不懂為什麼。孟婆不是管理孟婆湯的？跟愛有什麼關係？他不懂。

*

形 形色色的人在投胎前都要喝下孟婆湯，他只是負責將湯端給人，然後回收空碗，看著那人走去投胎。

這樣，要怎麼知道什麼叫做愛？

他不懂，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 好幾年。

其中也有因為他的長相過於清秀而被搭訕，但也僅是搭訕而已。

而且他不認為喝下孟婆湯後的人，還會記得他的事。直到，遇見了那個他。

*

「你好漂亮喔！」這是第一次，他跟他搭訕。

「要給我的嗎？謝謝你～」接過孟婆湯的他，依然笑得開心。

「喝下去就會忘記你了對吧？我可以……不要喝嗎？」天真的問題，答案當然是不行。

「這樣喔…聽說，如果有很強烈的執念，來生就不會忘記耶？那、我會一直想你的！這樣子下輩子，我就不會忘了要見你！」

*

「隨 你便。」淡淡的回答。

接著他一口氣喝下湯，去投胎。

「……哼。」不以為意的他，繼續的工作著。

不知過了多久年，又有人叫了他。

「阿、又見面了！」靈魂的本質不會變，所以他一眼就讓出來那是那個天真的他。

「好久不見喔～」

「恩、」沒有多餘的交談，他領了湯後就跟他說了下次見。

*

「我喜歡你喔！真的很喜歡！」幾次以後，他對他告白了。

他很佩服，怎麼會有人這麼樣的堅持？都已經經過了多少次輪迴？經過了多少的歲月？為什麼，他還不放棄？

「恩。」

「嘿嘿，我告白了呢！」他傻笑著，「下次見了喔！」

「……恩。」他不懂，但是卻開始回應他了。

也許……下一次，可以跟他聊聊。他想。

*

「好 久不見～」

「恩，好久不見。」

「咦！你跟我說話了耶！」他高興不已。

「我想試著跟你說說話。」

「好棒～那、可以請問你……你喜歡我嗎？」他害羞的問。

「……下次你還記的我的話，我再回答你。」

「說好了喔！」他笑得燦爛，爽快的去投胎。

再次相遇，他身邊多了個女孩子。

原本想上前去聊的他，傻了。

*

「……孟婆，我突然知道什麼叫愛了。」他望著聊得開心的兩人，淚緩緩的流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當他不在時，會開始覺得寂寞、會下意識的在人群之中尋 找他的身影；當他來時，會一眼就知道他在哪、會注意起他的每一個動作；當他揮手離去時，會開始寂寞，並期待著他下一次到來…

*

當他對別人笑時，會感到憤怒，會想要他只對著自己笑……但是看到他笑得如此開心，卻不忍破壞他的好心情，只想要他快樂，自己怎樣都無所謂－－即使自己的 心，很痛很痛。

原來，這就是愛嗎？

孟婆遞給他一碗湯：「這是你的。」

他不捨的再望隊伍中的他一眼，將他的笑牢牢記住後仰頭飲盡湯，踏上投胎之路。

*

「咦？他呢？」

「……投胎了。」

「什麼？！我還沒有聽他告白耶！」他慌張的要過兩碗湯，給了女孩一碗，「這個給你喔，要全部喝完，我先走了，自己以後要小 心不要迷路了喔！」

他說完就喝完湯，跑去輪迴，「不可以食言拉！我還沒有聽到回答！」

「年輕真好。」孟婆感嘆著，將湯端給了下一位。

*

「你叫什麼名字～以後當我的新娘好不好？我好喜歡你喔～」幼稚園內，傳來了童言。

「問別人名字前要先說自己的！不要，我是男生，要當新郎！」

「可是我也是 男生耶…那我嫁給你好不好？我不介意當新娘。」

「…你還沒有說名字拉！」

「嘻～那說好以後要當我的新郎喔！我是…」

今生不再錯過，一定要抓住你。

 

86.

「如果，你所喜歡的人不喜歡你，怎麼辦？」

「祝福他找到自己的幸福，他幸福，我就幸福。」

「……」

「怎樣？」

「沒阿～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聖人！要是我…一定 不會讓他離開自己。」

「是嗎？我是覺得，比起自己的幸福，他的更重要。所以你喜歡誰就去追吧，祝你幸福。」

「笨蛋，不准離開我。」

 

 

87.

他是貓派、他的他是狗派，他們倆同居後常常為了要養什麼而吵架，雖然吵到最後就這麼不了了知，但他還是想要養寵物。

交往周年紀念前，他到了寵物店，看了許 久，買了隻馬爾濟斯回去。

「交往紀念日快樂！」他的他一回去，就看見被打上蝴蝶結的狗，還有他的情人。

他默默的遞上一隻貓，微笑。

 

88.

深夜，電鈴被按響。他起身開門，看見他的情人。

「這麼晚了，怎麼還來？」

「因為想你。」

一見面就來甜言蜜語，他臉紅：「進來。」

他的情人一進門馬上抱著 他，撒嬌起來。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麼樣？」他的情人這麼問。

「這是什麼問題？」他不解。

「你就回答我就好，別想太多。」

*

「恩…痛哭好幾天、可能會吃不下飯，然後失眠吧。」

「喔…還有勒？」

「嗯？參加告別式，最後跟你說再見還有要等我之類的，然後連你的份一起活下去。」

「這 樣啊，」他笑著，「這樣我就放心了！」

「欸？那你呢？我先走了你會怎樣？」

「跟你一樣吧，再加上守身一輩子？」

「敷衍！」他笑著，進入夢鄉。

*

－－隔日他被手機的鈴聲吵醒，被窩中早已沒有情人的體溫，想畢他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

他接起，卻沒有注意聽遠端的那方再說什麼。

因為他看見了床頭上留下了情人的戒指，以及一張字條：連我的份一起活下去－－你說的，要做到喔！我愛你。

「喂？請問是某某某嗎？這裡是警方，可以請你馬上趕到醫院……」

 

89.

颱風天的夜晚，他騎著小五十，趕了一小時的路程。

雖然有穿雨衣但全身依然濕透，他拿起手機打給他的他，卻無人接聽。

心中不安的他拿起藏在鞋櫃中的鑰匙開了 他的家門，發現並沒有開燈。

他焦急的呼喊他的名字、最後在棉被中發現到他顫抖的身影。

他抱住他，安慰著說：「沒事了，我來了。」

 

 

90.

晚餐時間，他獨自一人到餐廳用餐。

「我要一份B套餐。」

「一份B套餐，請問還需要別的嗎？」

「…可以打包你嗎？」服務生瞪了他一眼，沒有回答的轉身就走。

用餐完畢後，他拿著帳單到櫃台結帳。

「一共是250元，謝謝。」他拿走收據，卻發現上面寫著一組電話，還有「明天我有空」的字樣。

 

 

【耽美】● 微小說集 61 ～ 90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