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前面那位先生……」

晚間在路上行走時有個蒼老的聲音讓我停下了趕路的腳步。

「怎麼了嗎,老先生?」

我拖著行李箱,轉身回問著。

「不好意思……」老人家氣喘呼呼的靠過來,「能、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您說。」

「我腳程慢,這邊有一封重要的信要送,能不能請你幫我跑一趟?」

啊,平常時候的我一定很樂意幫忙,但今天卻有點為難,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會很久的。」老先生看出了我的糾結,他連忙說,「我、我能給你一點謝禮,這信一定要趕快送到……不遠的,只需要再往前走個五百公尺左右的距離,但是我這個腿又開始疼了,唉,老了不重要了。」

老先生掏出了幾張鈔票,意識那是要給我的謝禮。

給的可真大方,那些夠我吃好幾餐了。

而且他說的方向和我要去的地方相同,感覺好像幫個忙也沒什麼……那就幫幫忙吧?看在他給的謝禮不少的份上。

「好吧,要送那呢?」

「謝謝、謝謝你!」老先生急忙的道著謝,一邊將信和謝禮遞過來,一邊和我說了個地址。

「行吧。那我先走了。」記牢了地址,隨手將東西塞進口袋中,我拖著行李箱繼續往前走。

希望不要耽誤太久的時間,我還要在時間內解決完我的事情,如果那戶人家沒人在,那我能不能把信塞在信箱裡就離開?

如果被要求留下來坐坐呢?

還有要不要等老先生……啊、等等,我好像忘記問老先生的名字了!

我一邊自省自己的粗心,一邊轉身想補問他要如何稱呼,但沒想到,根本沒看到那個應該在後面慢慢走的老人。

……人呢?!

該不會是遇到什麼靈異事件了吧?

幸好事情並不是我所想的那樣,老先生的身影出現在一旁的草皮上,但奇怪的是,剛剛還腳步蹣跚、一跑三喘的老人家,這時候腳步健步如飛的往反方向離去。

……這是碰瓷?還是詐騙?

但他要騙什麼?

我一邊走,一邊思考著。

碰瓷和詐騙應該是要訛錢,但他剛剛給我錢了,難道我身上還有什麼東西是老先生覬覦的嗎?

我想不透我一個大男人到底有什麼好覬覦的。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

五百公尺的距離不遠,走快一點也就十分鐘的事情,我來到了老先生說的地址,那是一棟小小的房屋,門前還有一個小花園,就是電鈴在幾階階梯上,我拖著行李箱有些不方便。

我只好先把我的東西放在下方,接著走上階梯,伸手按響門鈴。

『叮咚!』

門很快就開了,來應門的是一位看起來有些陰沉的中年男子。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然後才緩緩地開口:「找誰?」

「我是幫人送信的,」我很有誠意的掏出了信封,小心翼翼的遞過去,「我在路上遇到一位老先生,他請我幫忙送信給這家的人。」

「……喔。」就像是需要時間思考我說的話一樣,他的反應很慢,慢到我有點不耐煩,不過秉持著送佛送到西的念頭,我還是保持著微笑等他。

「請進。」

他沒有接過信,直接邀請我入內。

「不用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忙而已,而且我還得找地方住才行。」其實我是個愛旅遊的傢伙,而且還是個沒什麼錢的背包客,今天剛好遊歷到這附近,還沒有找到地方住呢。

也不知道這麼晚了旅館還有沒有房間……

「也許你可以借助在我家。」

「咦?可以嗎?」

「當然。」

「這真是太好了!太謝謝你了。」這樣我不僅可以省下一筆錢,還能現在馬上就休息了,沒想到順手幫忙也能獲得這樣的好運,真是太棒了!

「我才要謝謝你……」他緩緩地說著,然後指了指我的行李箱,「那是你的嗎?」

「是的。」

「我幫你搬吧?」他說話的間隔總算變短了,我懷疑他是不是剛睡醒才這樣。

當然我判斷的依據並不只是這樣,還有他略為凌亂的衣著跟身上有些重的味道--該不會是這傢伙的口水味吧?

「那就先謝謝你了。」我笑咪咪地跟著他下樓梯,看著他提起了我的行李箱,然後向我抱怨。

「老天,裡面是裝了什麼東西?還挺重的。」

「我有些煩惱的東西。」我語帶保留的說著,畢竟不需要跟一位可能只會見到這一面的陌生人說這些。

我跟在他後面進門,還順手的關上了門。

「很快就不會煩惱了……」他把我的行李箱放在一旁,從玄關旁的矮櫃上拿下一把斧頭後便轉身過來,那刀面上的暗紅色血液還不斷的滴落,在櫃子上方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漬。

「是啊,你說的沒錯。」我開心的將懷中的匕首往前捅,直接插進了他沒有防備的腹部。

也許是疼痛感讓他無法抓握住斧頭,那把看起來很鋒利的斧頭就這樣滑出了他的手,直挺挺的插在地上。

看來這個房子的地板也不怎麼耐用。

他倒在地上呻吟,而我看也沒看的繞過他,蹲下身把我的行李箱放倒,一邊哼著歌一邊把拉鍊拉開。

「謝謝你讓我想到該怎麼處理『他』了。」

我把箱子內讓我煩惱的東西--那個昨天來找我搭訕的男人的軀體--一一拿出來放一旁,再把行李箱關好立在一旁。

重複利用才是愛地球的表現,推薦大家多重複使用環保物品。

而且不是我在誇,這個行李箱真的很好用,防水防撞還耐重,空箱很輕整體還是用環保材質製做而成,丟棄後會自行分解,不會對地球造成傷害。

大空間也幫我解決了不少的「煩惱」,嗯……雖然價錢有點高,但綜合以上的優點我還是咬著牙掏錢買了,事實證明我做了很正確的決定。

「你想在哪裡嚥氣呢?這裡嗎?」

鮮血染紅了地板,有點髒,我不太想在這,不過基於要尊重別人的想法,我還是開口問了。

只可惜對方只發出了「呵呵」的聲音,也許我下次應該要往下捅一點?插在肺的話都不能說話,這樣我問也是白問。

「……你不回答我就當作你想讓我做主了,我覺得這邊不太好。」

站起身後我去參觀了一下他的家,二樓有兩間臥室,一樓則是客廳、飯廳、廚房等等,歐、還有一個地下室!

打開地下室的門,一陣血腥味撲面而來,薰的我往後退了幾步。

這傢伙的衛生習慣未免也太差了!

連抽風設備也不裝!

等味道散了一點後我走進地下室,裡面的屍體疊成了一座小山,仔細一看,有些被開腸剖肚,缺少了某些器官,有些僅剩下骨頭,肉都消失了,還有的只有一顆頭,胡亂的滾在地上……不!這傢伙真是暴殄天物,居然這樣處理!

至少也把他們吊起來!好好排好不行嗎!

這傢伙的衛生習慣真的很差!

本來還想放在地下室的,眼前的場景髒亂到我忍不住,只好放棄地下室這個最完美的地點,轉而選擇其他的。

「那就在客廳吧!」讓他在沙發上斷氣,我人超好的!

回到玄關,他居然已經把我的匕首拔出來,整個人在地上往門的方向拖行著,不過他沒站起身,只伸長著手,徒勞的想握住門把。

「嘿,幸好我來的即時。」打掉了他作亂的手,我撿起匕首再次捅進他的肚子,「我想好你的最佳地點了~」

拖著有些沉重的身軀,有點費力地將人放上沙發,路上還把不小心掉出來的腸子塞回去。

「你的地下室有夠髒亂的,平常都沒有好好整理?這樣不行,太髒亂的環境會產生病菌……」我一邊幫他設計最適合他的姿勢,一邊叨念著,「而且那個切面是怎麼回事?你亂剁的?切口一點也不整齊。」

多虧我的天賦,我很快就把他擺好--我甚至還沒唸完他--然後意猶未盡的坐上一旁的沙發,繼續把我要說的話唸完。

途中我還說到口渴,去廚房翻了一下冰箱,但只找到一點牛奶。

「你連冰箱都亂放!」那個眼球居然就直接放進去沒放保鮮盒,連手指都直接放冰箱門!

我又多唸了他一下。

「……大概就這樣了,你真的活的一團糟。」喝完牛奶,我抽回了那把匕首--開玩笑,我之後還要繼續用呢,怎麼可以留在這--然後和他道別。

「感謝你的招待,再見。」

擦好比首揣入懷中,我摸到了那個一直忘記要給的信封:「我都忘了,這個是要給你的。」

不過看他現在也沒有手拿,我很好心的把信攤開放在他的肚子上,怕它飛走還用胃還是腎臟壓住。

「『這是我今天送給你的最後一個,慢慢享用。』這是什麼意思?好詭異的信,難道是什麼暗號嗎?」

我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不想了。

拖著已經空了的行李箱,開開心心地離開。

****

老人直到天亮才緩步的踏進屋內,但沒有光線之下,視力有些差的他踢到地上的東西,踉蹌一步,差一點就摔倒在地。

氣憤的他開了燈,看見地上的斷肢,生氣地朝著屋內怒吼:「你怎麼又亂丟了!不是說好要放在地下室嗎?」

屋內沒有人回他,但老人也不在意,撿起斷肢朝著客廳走去。

雖然屋外陽光照拂著,但拉上窗簾的屋子卻一片昏暗,老人只看到沙發上有個人影,就沒多在意,只一邊走一邊彎腰的將一路上的斷肢撿起,堆在地下室的門口,準備等會一併叫人帶下去。

「你今天怎麼沒吵著要吃東西?」老人朝著沙發走去,一邊揚了揚手上的東西,「我買了三明治,你要吃什麼口……我的天!」

提著的塑膠袋掉落在地,裡面看起來就很美味的三明治滾了出來,散落在血液已經乾涸的地板上。

老人口中的那個人,正坐在沙發上,胸腹部從左側切開,裡面的器官散落在他身邊,手腳也被俐落的砍下,整齊地擺放在一旁,沙發旁還立著一把鋒利的斧頭。

「啊、啊……」癱軟在地的老人嚇到發不出聲來,褲檔瞬間濕了一片,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終日打雁,終日被雁啄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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